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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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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翅鷹」阮南道:「這就是所謂的人生何處不相逢了!」 尹劍平淒然笑道:「爹爹在世時常常談起三位前輩野鶴閑雲慣了,常因未能與三位伯叔聚首而深深遺憾,一直到他老人家身罹惡疾而終之前,還是對三位前輩念念不忘!」 阮南白皙的臉上,顯現出兩道痛苦的紋路:「這件事我當然聽說過了……哼哼,事到如今,莫非你還以為你父親是死于惡疾?」 尹劍平倏地睜大了眸子。 「三叔的意思……莫非認為……」 「唉!」阮南長歎了一聲道:「如果事到如今,你仍然以為令尊是死於『黑斑』瘟疫,那可就太傻了……太傻了,只怕令尊在九泉之下,也不會諒解你的不孝與疏忽!」 尹劍平全身由不住起了一陣顫抖,對於父親的死,他焉能會不有此懷疑?然而卻苦於無明確的證據與頭緒!聆聽之下,他情不自禁地深現一番傷感,當下緊緊咬著牙齒,恨聲道:「我爹的死,實在有很多可疑的地方,只是苦無頭緒,不瞞阮三叔說,這多年以來,我每一想起,就不禁痛心欲裂……只是你叫我向誰去傾訴?我又能懷疑誰?」 「金翅鷹」阮南冷森森地笑道:「這麼看來,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尹劍平直直地看著他:「阮三叔!莫非你知道關於我爹爹的……死因?」 阮南苦笑道:「我當然知道。」 尹劍平神色一震,頓時目射精光! 阮南冷笑道:「你不要激動,坐下來,我慢慢地告訴你……哼哼……可憐的孩子……」 尹劍平只覺全身熱血沸騰,他雙掌緊握,在激動之中卻能保持住鎮定。 「阮三叔,你說吧!」 「尹劍平,」阮南喚著他的名字:「也許你還不知道,在你父親故世的第二年,我大拜兄段神州也跟著死了!」 「啊!段大伯,」尹劍平顯然吃了一驚!「段大伯也……故世了?」 「哼,」阮南冷冷地道:「和令尊一樣,從外表看來就和令尊的死狀一樣,是黑斑症,但是事實上,卻不是的。」 尹劍平靜靜地看著他,不發一言,那雙眸子卻閃爍著無比的堅毅忿恨! 「金翅鷹」阮南冷笑一聲道:「當時情形正與令尊一樣,人人都說他是死於『黑斑』瘟疫,只是卻瞞不過你燕二伯!」 「金毛鷹」段神州,「金頂鷹」燕昭,連同「金翅鷹」阮南,這就是當年武林見重的「三金鷹」,也是尹劍平之父尹雁翎當年三位至交好友。 尹劍平微微點頭道:「燕二伯精通醫理,曾經懸壺濟世,這個我是知道的。」 「金翅鷹」阮南道:「不錯,如非是燕二哥為人精細,細察究竟,段大哥的死因尚不易就覺察出來!」 尹劍平一驚道:「這麼說,段大伯莫非是為他人所陷害?」 「當然是這樣。」 阮南那張削瘦的臉,忽然間變得毫無血色:「段大哥既經鑒定不是死於黑斑症,遂即使我們進一步認識到他是死於一種人世間罕見的奇毒!」 尹劍平情不自禁地點了一下頭,這和他的猜測完全吻合。 「於是,我和燕昭遂即細心地在死者身上搜索,終於找到了致死段大哥明顯的兇器!」 「是什麼?」 「一根細若牛毛的毒針。」 尹劍平一驚道:「一根毒……針?」 阮南淒慘地笑了笑:「若非是我夠仔細,連段大哥一頭長髮都不曾成過,簡直無從發現,那根針長不過二寸,通體烏黑,細若牛毛,正正地插在段大哥頭頂亂髮之間,深入『大池』一穴,攻心之毒,就是這裡散播出去的……對方下手之毒,用心之巧,真是莫此為甚。」 尹劍平緊緊咬了一下牙,想到了父親與義父東方傑之死,今日才算真相大自。 「阮三叔,你可知道,是誰下的手?」 「豈止知道?」阮南淒然笑了一下,看著尹劍平道:「你以為我為什麼會來這裡?」 尹劍平心念一轉,遂邵點點頭道:「這麼說,你老莫非是被仇家所迫?」 「你說的不錯,正是這樣。」 「這個人是誰?」 「你不會認識的,」阮南喃喃地道:「她是一個女人,是一個美豔如花,心狠手辣的婦人。」 尹劍平陡然一驚,全身猛然地抖顫了一下:「我知道了,莫非是人稱『丹鳳軒主』的水紅芍?」 「金翅鷹」阮南…驚道:「你怎麼會知道這個人?」 尹劍平一陣黯然,心裡反倒不如以前那麼激動了,對於「水紅芍」這個人來說,他的仇恨早已達到了飽和,稱得上恨之入骨,似乎所有的仇恨,簡直沒有一樁不是與她直接有關。 聆聽之下,他情不自禁地閉上了雙眼,心裡卻思忖道:又是你!水紅芍!我們這個仇結定了,可真是『死約會』不死不散了! 睜開眼睛,他的臉色一片雪白,「金翅鷹」阮南的一雙眼睛,仍然盯著他。 「你是怎麼認識這個水紅芍的?」 「我並不認識她!」尹劍平慢吞吞地道:「只是,我卻知道她,對她的一切知道得很清楚!」 阮南欣然於色道:「好極了,等一會你再告訴我關於她的一切。」 尹劍平冷笑道:「我爹爹與段大伯他們莫非與水紅芍結有宿仇?」 阮南怔了一下,道:「這個……」 搖搖頭,他臉上出現一種頗為為難的神態,苦笑了一下,又道:「這些事……你是不會知道的!」 尹劍平冷笑道:「但是我卻想得到的,阮三叔,有關我爹爹的死,請你實話實說!」 阮南道:「我當然要告訴你實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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