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蕭逸 > 冬眠先生 | 上頁 下頁 |
五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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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早已算定了對方功力了得,是以這一招施展出十分功力,刀尖未至,刀首發出一道顫然銀光,冷氣森森地逼人。 這一手,顯然又是過之江事先所沒有想到的。 刀光一吐,只聽得「嚇」一聲,竟然在過之江上身一件小褂上留下了半尺長短的一道口子。 過之江神色一變!尖叫一聲道:「你好……」 隨著他右手隔空揮展的力勢,白鶴觀主如同一隻白鶴般地翻飛出去。 請注意,他萬萬不似白鶴那般翩然自得。 只聽得「砰」的一聲。 他翻上的身子沉實有力地撞擊屋樑之上!使得整個的房子為之轟然一聲大震。 這一下子可真是撞得不輕。 「叮噹」一聲,掌中匕首已跌落地上。 冬眠先生過之江一聲長笑道:「老匹夫欺人太甚!」 右手霍地向外一抖,又是轟然一聲大響,整個房舍更為之震動了一下。 地板上頓時現出了一個掌形的窟窿。 若非白鶴觀主身法夠快和他有金鐘罩鐵布衫的功夫,定被這一掌震散。 按照白鶴觀主原本的腹策方案,如果一上來三招不能得手,即應立刻撤身退出,配合下一步的行動出手。 哪裡想到,一上來才遞出兩招,刀已失手,白鶴觀主身子用地滾之法,驀地旋起來。 「冬眠先生」過之江已把身子欺了過來。 白鶴觀主驚魂一瞬間,兩隻手交叉著,用「十字擺蓮」的手法,直向過之江當胸插了過去。 可是這一招他又走空了。 莫名其妙地走了空招。 原來他看見對方的正面身子,沒有想到竟是一個空虛的影子,是以兩隻手交插著遞剪而過,竟然走了一個空招。 這種現象如果換上另一個人,或是一個新手來說,可能不足為奇。 然而,在白鶴觀主來說,卻是一件奇恥大辱的事情。 憑著他在江湖中的聲名,以及本身武功造詣來說,總之,類似這種疏忽都是不應該有的現象!誠然也是所難以想通的事情。 動手過招,尤其是高手過招,哪裡容得你少緩須臾!你不傷人,人必傷你! 是以就在白鶴觀主一招走空之下,頓時門戶大開! 也就在這一刹那間,白鶴觀主就覺出由對方身上暴長出一股莫名的冰寒氣息。 這股奇寒氣息,就像是山間忽然彌漫出來的一片霧光,隨著對方的身軀一振之勢,有如一面極大的紗網般地忽然一下子已把他罩了個緊。 白鶴觀主只覺得身上一冷,有如置身冰窖一般的寒冷,禁不住機伶伶打了個寒顫。 非僅如此,厲害的在於緊跟著他身上一冷之後,一雙腳步卻有如鋼汁銅液焊住了一般,休想再能移動分毫。 說時遲,那時快。 就在這一刹那,卻只見由過之江身上倏地閃出一團身影,那團身影,看上去竟與過之江本人一般無二,身材高矮,以至於五官眉發,都一般無二,所不同之處,乃在於前者身上多了一襲衣服,而後者身上卻是全部赤裸。 這種情形如果換任何一個人也都必定把他當成了妖魔一般認定。 只是看在道法頗有根底的白鶴道人眼睛裡可就不是如此了,他大吃一驚。 因為對方這種身手,分明合乎道法中「出竅」的境界,那個赤裸身子,正是對方所練的道體元嬰,三年哺乳之後,已練成與過之江色身一般大小,惟妙惟肖,宛若真人一般無二。 難以想像的是,這個道法所積練而成的「元身」,竟似具有一種特殊異能。 那種異能是由對方用以對敵。 那是奇快無比的一刹那! 眼前人影一閃。 過之江那個赤裸的身影,已由他身上閃出,一陣風似的由白鶴道人身上透過去。 ▼十二、血染江水紅 白鶴道人頓時發出了一聲怪叫! 就在那條人影閃過的一刹那,白鶴道人原本挺直的身子晃了一下,直挺挺地倒了下來。 而過之江飛閃而出的人影,就像幽靈般地繞了個圈子,又重新回到了過之江站在原處不動的本來身軀之上。 兩者甫一會合,即如同先時一般模樣,過之江這才緩緩走向倒地的白鶴觀主跟前,他彎下身子來,隨手由他頭上揭下帽子。 呈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副道人打扮的軀體! 「白鶴觀主!」 他嘴裡默默地道出了這四個字,蠟般冷塑的臉上,帶出了一絲笑容。 就在這時,身後一陣疾風襲到。 突然向他出手狙擊的是崗玉侖,崗玉侖顯然是按照事先與白鶴觀主約好的時間,配合出手。 然而,他的行動仍然是慢了一步。 一步之差,在崗玉侖來說的確有點出乎意外。 驚懼、忿怒、悲惶…… 這麼多錯綜複雜的感情,就在崗玉侖一發現到白鶴觀主時,一股腦地湧升而起,他發出一聲淒厲的吼叫,掌中那口「九耳八環大砍刀」,揮出了大片霞光,兜頭蓋頂地直向著過之江頭上砍下來。 刀鋒僅僅距離過之江頭頂不及一寸的當兒,忽然像是遇見了一種無形的阻力,驀地彈了起來。 崗玉侖體會出不妙。 過之江那看似呆板的身軀,驀地就像電般地疾轉了過來。 一隻鳥爪般的瘦手,已當心抓住。 崗玉侖這一點可就較諸白鶴觀主聰明多了。 一招失手,他絕不戀戰。 事實上對方過之江的一身武功,他雖不曾親身領教過,可是胞兄崗玉昆及本門多人前次喪生的血淋淋教訓,他焉能有所忘懷? 也是這一念之間,使得他虎口逃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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