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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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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銀子變石頭 氣煞鳳姑娘 沈邱四老中的要命鮑無常,在院子裡踏行一周,一連闖進了三間客房,非但不見藏銀,連閒人也不見一個。他憤怒地一路翻縱出來,即看見鳳姑娘一行正自站立在院子裡。 「怎麼樣?」鳳姑娘淩厲的一雙瞳子注視著他,「可有什麼發現?」 「這可真是怪事,難道他們挖了一個洞,鑽到地下去了?」 鮑無常性子最是急躁,忍不住操著一口湖北家鄉話,大聲咒駡起來,罵了幾句,忽然發覺到鳳姑娘就在眼前,趕忙收住了口,氣得向外直吐著氣,山羊鬍子一翹一翹的。 鳳姑娘沒有答理他,一雙清澈蘊含著精光的眼睛,徐徐地在附近逡巡著。 她的眼睛忽然在當前不遠處定住了。 那裡佇立著一雙石獅子,月夜裡枝葉扶疏,景致似幻又真,美得有些出奇了。 「原來如此——」 鳳姑娘不愧是出自七指雪山的嫡系傳人,見解確有過人之處,在她冷靜地用心觀察之下,立刻為她看出了其間的奧秘:「剛才姓秦的說佛堂裡住個和尚?」 「好像是這麼說來著。」大四兒擠著一雙大眼,說著,「可是卻沒見著這麼個人……」 「這不要緊,」鳳姑娘微微一笑,轉向身邊的銀冠叟呂奇道,「大當家的,你可知道佛門有一種障眼法麼?」 呂奇微微一驚,忽似有所憶及,長籲了一聲道:「噢,姑娘所指的是『紫附迷蹤』之術?」 「對了,」鳳姑娘道,「咱們可是差一點上當,你瞧瞧這雙獅子,不就是佛門中所謂的『贍宮雙目』麼?」 一言驚醒夢中人。 論學養武功,銀冠叟呂奇在沈邱四老之中都稱得上是好樣兒的,經鳳姑娘這麼一提,呂奇頓時大有所悟,身子驀地往起一縱,流星般來到了那一雙石獅子近前,飛起一腳,直向石獅之一用力踹去。「轟通!」一聲,這只石獅於難當他的巨力,頓時被踢得翻了個筋斗。 這倒也無足為奇,令人奇怪是,就在這只石獅於一經翻倒的當兒,眼前情景霍地為之一變——冷月寒星裡,一間客舍聳峙當前。 這便是老和尚所設計的「四極血光陣」了,方方正正的一間客舍,四周四個屋角,各自懸掛著一盞八角形的氣死風燈,此時在夜風裡滴溜溜直打著轉兒,十數名身著號衣的公門勁捕,各持兵刃緊緊地防衛在客舍四周。 就在這一刻,一聲吆喝之下,眾起發難,直向銀冠叟呂奇站立之處一擁而上,一時刀劍齊發,俱向著他身上招呼下來,銀冠叟呂奇冷笑一聲,身子霍地向外一個倒翻,卻在將轉未轉之間,一雙鐵掌,已自擊中在一名捕快前胸,這一招他力道極猛,雙掌力擊之下,直把這名捕快身子擊得直飛了起來,「撲通」撞在石頭院牆上,當場一命嗚呼。 沈邱四老中的其他三人,鐵指開山喬一龍,天麻謝山,要命鮑無常,一見開了打,不待招呼,全數加入廝殺行列。 守方雖說人數不少,也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公門高手,無奈此刻所面對的四個煞星,僅是久負惡名,名噪黑道的窮凶極惡之輩,一個個武功精湛,久經戰陣,兩相比較之下,可就強弱互見,判若雲泥,片刻之間,守方這面已連續傷了數人。 鳳姑娘打量著這番情勢,一時並不急於加入戰局,她要到裡面去瞧瞧,眼角向著身邊大四兒瞟了一眼:「進去瞧瞧。」 大四兒應了一聲,手勢揮處,兩名手下,立時縱身而前。二人一名鐵頭劉鋼,一名人熊尚五常,早先俱是沈邱四老手下兄弟,四老歸順鳳姑娘,自然把這幹哥兒們也都帶來了。 眼前情形,防守舍房的一干公門捕役竟然全為沈邱四老纏住,舍房裡不啻已是真空,不用說大批銀子准是藏在裡面了。 鐵頭劉鋼第一個竄到近前,飛起一腳,直向著房門上踹去,「嗆當」一聲房門大啟,卻只見室內燈光十分晦黯,就在這房間正中央的地上,放置著好幾個擔子,還用多說?那准是災銀無疑了。 劉鋼見物心喜,向外大聲嚷道:「在這裡了。」跟著用力一蹬,直向他所認定的大堆銀子撲了過去。 這麼一來,他可是自己送死了。 原來出雲和尚所設計的四極血光陣十分厲害,坐在四個角落裡的四名殺手,表面上看來像是各自為政,其實卻是互相表裡各有關聯。 鐵頭劉鋼一腳方踏進來,暗影裡只聽見刀風一縷,劈面而至,驚慌之間,只見一片刀光,亮若爍銀,直襲眼前,不禁大吃一驚,急忙向左面一個快閃,哪裡想到,老和尚所傳授的這四路刀法,威力至強,劉鋼豈能閃躲得開?他這裡身形方閃,那襲刀光竟然如影附形般緊緊跟了過來,其快如電,簡直容不得他抽身換式,喀嚓一聲,血光迸現裡,劉鋼整個人幾乎為之劈成了兩半,「噯呀」一聲,頓時橫屍當場。 與他幾乎同時閃身而起的人熊尚五常,一看這般光景,嚇得怪叫一聲,點足就退,卻已慢了一步,一片刀光閃過,正好落在了他所探出的那只腳上,喀嚓一聲,當場給砍了下來,卻被身後的人給拖了出來。一時之間,眾情大噪。 鳳姑娘目睹之下,輕叱一聲道:「慢著!」 尚待撲人的人立刻停住腳步,是時沈邱四老已獲全勝,十數名捕快死的死、傷的傷,剩下數人紛紛四下鼠竄落荒而逃。 天麻謝山性子最是急躁,見鳳姑娘喝令停止,大是不明,睜大了兩隻大眼看向鳳姑娘道:「怎麼回事?姑娘為什麼……」 鳳姑娘哈哈一笑,看了他一眼道:「你要試一試麼?」 謝山不明所以,點點頭,道:「遵命!」叮噹一聲,已把一對乾坤圈掣在了手上,正要向內撲入,銀冠叟呂奇卻喚住了他。 「老三!」呂奇朗聲叫道,「不要妄動。」 天麻謝山對這位拜兄一向馴服,聆聽之下,頓時停住了腳步,卻是一臉的大惑不解。 那間舍房此刻房門大敞,清晰的可以看見堆置在正中的大堆銀擔,卻只有東南西北四個人坐在椅子上抱刀守侍。這四個人貌相平庸,年歲也不大,一身捕役裝束,實在看不出有什麼了不起的能耐,偏偏卻由他們來護守銀子,這其中不問可知,必然是有鬼的了。 各人圓睜著一雙眼,心懷詭異地向著這間房子觀看著,明知有其奧秘只是奧秘為何?卻是一時看它不透。 鳳姑娘一聲不響地,踐踏著地面上的枯樹葉,緩緩在這間孤零零的舍房四周轉了一周,她似乎已看出了一些端倪,只是還有待證實。 倒是性情頑烈,心黑手辣的沈邱四老卻有些沉不住氣了。 銀冠叟呂奇原本就自負極高,獨當一面的人物,只是不得已才屈就鳳姑娘之下,其實他私心極重,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乘機脫離,自然,那要在時機成熟時才能從事,也就是要在值得情況下才犯得著,那麼,如果一旦擁有了像眼前這麼多的銀子,即使自此遠走天涯,銷聲匿跡也不愁一輩子吃喝。 沈邱四老雖說是嘴裡未曾明說,可是心裡不約而同地都存著這個打算。 如此一來,這批災銀可就是非要到手不可了。 「要命」鮑無常擺出了一對「判官筆」,冷冷一笑道:「我來試試——」 呂奇因知他頗通陰陽之術,或有制敵之機,點點頭道:「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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