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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七


  龍勻甫真料不到,這花姑竟是如此難纏,居然是接二連三地襲擊,誰知她那身功夫,比起這位水夢寒師父來,那可真是差得太遠了。

  當時唯恐她又要吃虧,不由叫道:「花姑使不得!」

  可是一言甫畢,只覺人影一晃,跟著「噗通!」一聲,花姑已倒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怪老人卻是雙手負袖,連連地冷笑不已。

  龍勻甫這時一撩被子,已下了地,大驚道:「她……怎……麼了?」

  水夢寒冷笑了一聲道:「放心,她死不了,我只點了她的穴道,兩個時辰後自會醒轉……」

  他看了地上的花姑一眼,冷冷地點了點頭,接道:「這倒好,省得再麻煩!」

  龍勻甫才算放下心,可是心中到底不是味兒,當時又歎一口氣,看了這位師父一眼,搖了搖頭道:「你老還是這個脾氣,她一個看門的女人,何必和她—般見識……」

  水夢寒本是一肚子氣,此時再被龍勻甫這麼一埋怨,不由勃然大怒。

  只見他雙眼一瞪,方要發作。

  龍勻甫不由吃了一驚,他知道這位師父若要惹翻了,那可是不得了,或許把哈古弦這所房子也給拆了,那時候自己可是得罪人家更大。

  當時不由忙改成了笑臉,鬆口氣道:「得了,你老人家松鬆氣吧,大老遠跑了來,何必呢!」

  水夢寒本已要發作,聞言不由轉了一下眼珠,死死盯著龍勻甫,看了一看,才沒好氣地道:「還不都是為了你這小子,我沒說什麼,你倒怪起我來,惹火了我,把他這鳥房子給他砸了,他又能怎麼樣?」

  龍勻甫聞言,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心說:「乖乖!我一點也沒猜錯,這玩意可是來不得!」

  當時忙陪笑道:「師父這可施不得,你老不是找我嗎?現在不是找著了,我跟你走,不就沒事了,可別砸人家的房子!」

  水夢寒這才化怒為喜,當時重重地在龍勻甫身上拍了一巴掌,怪笑道:「你早跟我走,不就沒事了?來!我背著你。」

  龍勻甫一心想見哈小敏一面,可是真要是現在哈氏父女回來了,那還真不能想像,說不定也和這位師父翻了臉!

  想到這裡,他可真是不能留在這裡了,不由望著水夢寒苦笑了笑,歎道:「你等等,我還得整一整呀!」

  水夢寒翻了一下眼皮道:「你有多少東西,還用得著整?」

  龍勻甫顧視了左右一下,確是除了一口長劍以外,別無長物,不由皺了一下眉頭道:「就這麼樣走了?」

  水夢寒怔了一下道:「不這麼走還怎麼著?還真要我砸他們房子?」

  龍勻甫對這位師父,可真是哭笑不得,當時又笑又氣地道:「我在這打擾了人家好幾天,人家還是我救命恩人呢!難道說,連走的時候,一個招呼也不跟人家打?」

  水夢寒短眉一皺,道:「哪來這麼多的禮節,我老頭子就不知道這些,你倒是走不走?不走我自己走。」

  說著一轉身就要走,龍勻甫不由急道:「師父你別急呀!」

  水夢寒轉過身來,尖聲道:「那哈老頭子不是不在家麼!你怎麼打招呼?」

  龍勻甫苦笑了一下,道:「得了,我方才是急昏了頭腦,已經把人家得罪到了家,還打什麼招呼!」

  水夢寒看著這個愛徒,一時愁成這樣,不禁嘻嘻笑道:「小子,沒有什麼大不了,不就是打了他傭人嗎?諒那哈老頭子度量還不至於這麼小,你何至於愁成這樣?什麼事都有我為你頂著,你怕什麼?」

  龍勻甫心想:「人家度量小,要是你老人家,早不知要氣成什麼樣子了?」

  想著不由哭喪著臉,點頭道:「我不是怕啊!只是你老人家平白無故,惹了這個麻煩,認為太划不來就是了!」

  水夢寒尖聲怪笑道:「你就別管我了,我們走吧!」

  龍勻甫定了定神,走到書桌前,見椅子四寶全備,當時抽出筆來,一面磨著墨,心想:「總要給人家留個字啊!」

  水夢寒已走了過來,伸手把筆接了過去,在現中飽浸墨汁,一面笑道:「好辦法,還是你想得周到,我老人家給他留下一句話,也好叫他明白明白!」

  龍勾甫不由皺眉道:「還是我來寫吧,你老人家……」

  水夢寒一瞪眼,道:「放屁!你算老幾?」

  龍勻甫只好歎了口氣,當時把紙鋪好,道;「好吧,你老人家請寫吧!要客氣一點!」

  不想他說完話,卻不見人來,當時忙回過身來,卻是這位老人家,已將筆在粉牆上大書特書起來,龍勻甫不由大吃了一驚,口中「啊嘻!」了一聲,心想:「這是幹什麼?還用得著在牆上題字?」

  遂聽水夢寒哈哈一笑道:「你看看師父這字留得好不好?」

  龍勻甫忙趕上一步,舉目牆上,水夢寒龍蛇飛舞地寫著:

  「字示古弦老兒:
  小徒勻甫,今已帶回,專此致謝。
  令僕對客不恭,代為薄懲,希不怪我!
  嘻!就此別矣!
  三百老人水夢寒壁書」

  龍勻甫宜看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心內是叫苦不迭,暗忖:如此看來,這梁子是結定了!

  但老人既已留下字語,擦也擦不掉了,他不由氣得鋼牙緊咬,當時重重地跺了一腳道:「好吧!我們走吧!」

  水夢寒對壁觀賞了一陣,嘻嘻一笑,就手一抖,已把手中毛筆拋了出去。

  龍勻甫這時已把劍背在背上道:「我們到哪去呀?」

  水夢寒一翻眼皮道:「自然是回去呀,你這小子居然連家也不想回了,莫非哪個小姐把你給迷住了?」

  這雖是一句戲言,卻是無巧不巧,正說中了龍勻甫的心病,當時不由俊臉一紅,呐呐道:「你老人家別打趣了,弟於是來辦事來的,如今事也沒有辦好,怎麼能走?」

  水夢寒齜牙一笑道:「不就是伍家那點事麼?這個你放心,我們三個老的這一次都出來了,我們是各人辦各人的,我只管找你,我著了我是什麼都不管了。』」

  龍勻甫不由一驚道:「三位師父都出來了?」

  水夢寒尖笑了一聲道:「還不都為了你這寶貝徒弟,我們這三百老人一生只收了你這一個好徒弟,有一點事,那還不全軍出動?真把你給寵壞了!」

  說著連連晃著頭,那滿頭小辮子,就像是小鼓槐也似地舞了起來。

  龍勻甫聞言不由皺了皺眉,心願:「這三位老人家何至於全體出動,就是對付白如雲,來一個也夠了,這可真想不透!」

  他也知道,自己這三位師父,一個個都是怪異到了家。

  最難惹的是那三師父星潭,平日對自己更是寵愛得無微不至。

  她這一次要是知道自己受了傷,那還得了?

  當時他想到這裡,不禁深深皺著眉頭,生恐另外二位老人家已闖下大禍,以至於不可收拾。

  水夢寒見他立著直發楞,不由咦了一聲道:「小子!你今天是怎麼了,有什麼事值得你這麼發愁?」

  龍勻甫這時,真是有話說不出,他雖是懼白如雲,可是由於哈小敏的緣故,他卻不願過於對他深究,此時突聞木蘇和星潭也都下山來了,他們既是分頭辦事,難免就會找到了白如雲那裡去,萬一要是有個好歹,那可真是自己的罪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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