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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他們是以四對二,二人纏住一人,分作二組,打成一團。

  動手之初,宋曉峰真沒把那二人放在心上,但一接手之下,宋曉峰也不由暗暗吃驚。

  敢情,那些人的身手,竟是非常厲害,而且練就一套合擊之術,一上來就迫得宋曉峰手忙腳亂,幾為所乘。

  宋曉峰不由大是惱怒,狂笑一聲,就要全力反撲,忽聽一線天又傳音過來,道:「曉峰,咱們速退,不要和他們爭閒氣了。」

  宋曉峰心裡說不出的不願意,可是瞥目間,只見一線天已脫身而去……

  宋曉峰只知一線天不是怕事的人,這樣不戰而退,其中必有道理,因此,不敢戀戰,一聲暴喝,全力震退二人,突出重圍而去。

  那圍功一線天的二人,正反身向宋曉峰撲來,而宋曉峰正好先一步發難,否則,他就是想走,只怕也不容易了。

  宋曉峰身法奇快,脫身之後,便不停留,那四人一怔之下,他已遠出十幾丈外,追之不及了。

  宋曉峰追上一線天道:「義父,那四人可惡,為什麼不教訓教訓他們?」

  一線天緊皺著濃眉道:「你以後遇上了這種事,不要和他們交手,速速脫身為要。」

  答非所問,宋曉峰第一次看見一線天有點異樣,似是迷惘與緊張兼而有之,忍不住,又問道:「那四個人是什麼來歷?」

  一線天輕歎一聲道:「你現在不要多問,遲早我會告訴你,現在我們快回去吧,不能又叫笑面天王曹晉對我們也起了疑心。」

  兩人回到長沙城內,笑面天王曹晉派人把他們叫到水榭之中去。

  廳中坐滿了人,但卻是一片沉寂,大家的目光,有如利箭一樣,齊向他們身上射來,看得人心裡嘀咕不定。

  一線天與宋曉峰與笑面天王曹晉見了禮,一旁落坐,笑面天王曹晉打量了他們二人一眼,道:「聽說兩位在嶽麓山下受了襲擊這是怎樣一回事?」

  一線天搖頭苦笑道:「說來小弟也說不出是怎樣一回事?毫無理由,突然跑來四人,圍著我們叔侄就打。」

  接著,就把和那四人打鬥的經過,實實在在的告訴了笑面天王曹晉,隨後,又狠狠的道:「小弟要不是顧慮著曹兄對舍侄一片苦心,要照小弟往昔脾氣,小弟豈能與他們善罷甘休。」

  笑面天王曹晉含笑點頭道:「宋兄這樣處置,到底不愧是老江湖,能屈能伸的大丈夫。」

  一線天一笑道:「小弟只是不願替你曹兄惹事而已。」

  笑面天王曹晉笑了一笑道:「宋兄,你們原來不是和桑林二老一路出去的麼,後來為什麼各自分開了?」

  一線天他們進來時,就不見桑林二老在坐,他們是否回來了,向笑面天王曹晉說了一些什麼話,都是一個謎,但這個謎對一線天來說,那是根本不成問題,以不變應萬變,實話實說道:「桑林二老藉故和小弟叔侄分手的,但小弟冷眼旁觀,他們似是發現了可疑人物,不願小弟叔侄參預,所以把小弟叔侄遣走。」

  笑面天王曹晉點頭道:「宋兄沒說錯,他們正是發現了可疑之人物,只可惜現在他們二人,都已遭了對方毒手。」

  一線天與宋曉峰都一震,同聲道:「他們二位怎樣了?」

  笑面天王曹晉淡淡的說道:「死了,他們二人都死在一種絕毒暗器之下,似乎連留暗號的時間都沒有……」

  話聲頓了一頓,接道:「幸好宋兄你見機得快,否則兩位只怕也難倖免。」

  一線天冷笑一聲,道:「那也不見得!小弟叔侄可不是桑林二老。」

  這是入木三分,恰到好處的表演,袁通要連這點傲氣都沒有,那怎樣還是哀通。

  笑面天王曹晉搖手道:「宋兄,請不要誤會,小弟並無看輕宋兄之意,憑真實功夫,宋兄的身手還用說,就桑林二老也非弱者,最可怕的是,他們那暗器太厲害了,而且一上來就猛下殺手,所以桑林二老才死得糊裡糊塗。」

  一線天一震道:「他們中的是什麼暗器?」

  笑面天王曹晉道:「那種暗器有似丐幫的七孔黃蜂針,但絕不是七孔黃蜂針,針上毒性比黃蜂針毒了一百倍不止,中人立斃,毫不給對方求生的機會……這種暗器,還是初次在江湖上出現,它到底叫什麼名字,小弟也說不出來。」

  一線天蹙眉沉思了一陣道:「江湖上竟有這種暗器!」

  笑面天王曹晉話題一轉道:「宋兄,我們且慢研究這暗器之事,主要的是要找出那些人的身份,我們才能作進一步的對策。」

  -線天道:「曹兄說得是……哦!是了,這是一條線索,待小弟說與曹兄參考。」

  笑面天王曹晉微笑道:「宋兄是我輩中特別之士,必有所見,小弟洗耳恭聽。」

  一線天於是又把桑老二驚闖竹林之事說了出來,接著又道:「桑老二當時雖沒說出他那老朋友是什麼人,但蛛絲馬跡,第一步我們不妨向那竹林暗中監視追查。」

  笑面天王曹晉點頭道:「宋兄說得有理,小弟立即行動,揮手,使一個漢子離廳而去。

  一線天接著又道:「小弟還有一點看法……」話聲頓了一頓,目光向四外掃視了一下……

  笑面天王曹晉一笑道:「宋兄,有什麼話,但說無妨,這裡都是可以共機密的生死兄弟。」

  一線天道:「那麼小弟就大膽假設了,如有不當之處,可請曹兄替小弟擔待一二。」

  笑面天王曹晉點了一點頭,-線天出語驚人道:「小弟懷疑曹兄手下有了奸細。」

  「手下」兩字,當然包括了所有的人,但又說得非常技巧,因為在坐的這些大魔頭與笑面天王曹晉,都是以兄弟相稱,可說與「手下」有別,因此叫沒有心病的人聽了,也不會難過誤解他別有用心。

  一線天這話,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驚愕,笑面天王曹晉就愣了半天,囁嚅地道:「宋兄,請繼續指教。」

  一線天道:「理當說明白,否則小弟成了信口開河,無事生非之徒了……」

  笑面天王曹晉笑得有點苦味道:「宋兄的為人,誰也知道一二,絕不會對宋兄作如是之想法。」

  一線天一笑道:「如有人真要那樣想,小弟也不在乎,小弟是『笑駡由他笑駡,好人我自為之』對朋友,我是略盡心意而已。」

  話聲頓了一頓,接著面色一怔道:「小弟敢如此推判,就是他們不該把小弟與舍侄也列于滅口對象。」

  笑面天王曹晉問道:「怎見得他們對賢叔侄意在滅口?」

  一線天笑道:「這是淺而易見,明顯不過的事實……不錯,小弟過去有很多仇家,都是殺我而後甘心之意,但小弟可以說絕不是他們,因為近二十年來小弟不但絕足未履江湖,而且隱修之中,早有存心,要以新面目,從頭幹起,因此不但改了姓名,而且言行舉止,也下了-番修養功夫,別人很難一眼認出小弟來,小弟這次下山出世,在衡山是第一次現身,那也只是桑林二老知道小弟是什麼人,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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