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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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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苦修成絕藝 談笑懲魔徒 宋曉峰接口道:「不錯,有這四個人。」 一線天回問宋曉峰道:「你知道?」 宋曉峰道:「晚輩不認識他們,但令……」 一線天向那漢子一揮手,道:「你去吧!」 那漢子撿回一條命,跑得比什麼都快。 一線天也不再問那四人是誰,只道了一聲:「老弟,這倒省了我們一番力氣,我們走吧!」 宋曉峰歷經挫折,現在也知道養氣功夫的重要了,他現在是旁觀者清,真擔心一線天,忍氣不住,非闖進谷内不可,這時,大大的籲了一口氣,道:「老前輩有過人之能,過人之忍……」 一線天一笑道:「你不是因為我這雙手殘廢了,安慰我的吧!」 宋曉峰正色道:「晚輩是言出至城,因為晚輩不是空口說白話,而是深切的有此體會。」 一線天凝目注視了宋曉峰點了點頭道:「這話倒不錯,你將來想報父仇,就非先具備有百忍的功夫不可……我們以後再談吧!」 他是念動即行,忽然邁開步伐,移動了身形,宋曉峰緊隨在他身後,走了一程,一線天忽然折身向深山之內行去。 宋曉峰一怔,道:「老前輩,你要哪裡去?」 一線天身形方向不變,笑問道:「你以為老夫要到哪裡去?」 宋曉峰道:「難道你老人家不到東安去與大家會合?」 一線天道,「她說過這話?」 宋曉峰道:「沒有,晚輩是想當然耳。」 一線天忽然道:「你知不知道老夫是誰?」 這話問得叫人好笑,但他既然問了出來,那就不但不好笑,而有點高深莫測,叫人皺眉頭了。 宋曉峰無從揣測,只好以最基本的瞭解,說道:「你老人家不就是一線天。」 一線天道:「在綠林總盟主座上時,老夫是一線天,老夫現在已不是綠林總盟主了。」 宋曉峰「啊!」了一聲,道:「晚輩還知道你老人家又叫三元丈人。」 一線天笑了笑道:「你還知道什麼?」 朱曉峰道:「晚輩所知就是這些了。」 一線天道:「老夫身份複雜,要說一時也說不清,不過現在老夫什麼也不是了,所以也不能再到東安去。」 宋曉峰知道一線天是因這次摧心殘肢的打擊,使他喪失了萬丈雄心,不由喟歎一聲,道:「老前輩,晚輩有一句話想說。」 一線天笑道:「你不用說,老夫知道,你對老夫認識還不清楚,不要胡思亂想,老夫要去一個地方,你願不願隨老夫去?」 宋曉峰舒肩朗笑道:「晚輩深受東方前輩重托,不把老前輩交回給東方前輩,晚輩隨你老前輩到那裡去,晚輩都有不能放手的責任。」 一線天腳步一快,道:「那就廢話少說,隨老夫去吧!」 一線天越走越快,追得宋曉峰上氣不接下氣,但他又不敢落後,憑自己這麼一個人,總不好意思叫一線天再回頭來找他。 一線天只顧向前奔行,頭也不回,宋曉峰又不好意思開口請他慢一點,只有咬緊牙關死挺。 真也虧了他,一線天疾奔了三個時辰,宋曉峰就硬挺了三個時辰,口中沒說半個告饒的字。 只是,當一線天說:「到了」的時候,他卻虛脫得倒在地上,一陣舒暢無比的感覺,襲上心頭,便萬事不知了。 一線天也是上氣不接下氣,笑了笑,右腳腳尖一挑鉤住宋曉峰腰部,以腳代手,帶著宋曉峰進了一片密林之內。 宋曉峰被放在一塊清涼的石板上,清涼的石板,使他很快的恢復了神智,睜開雙目,羞澀的一笑:「晚輩慚愧,見笑。」 一線天搖頭道:「你已經很不錯,老夫當年在你這年紀時候,比你差得太多了。」 宋曉峰勉可自慰的笑了一笑,挺腰座了起來,舉目向四周打量了一下,只見四周都是高與天接的峻峰,自己處身的位置,仰頭望著高高的蒼穹,正有坐井觀天的感覺。 周圍是一片二三十丈方圓的荒草地,一圈棗樹林,隔斷了荒草地以外的視線。 坐身的右側,有一塊蓋過房屋的基地,那上面也生滿了雜草,但還有幾根東倒西斜的屋柱,和一堆倒塌的屋頂。 宋曉峰停住目光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呢?」 一線天道:「今後我們的家!」 宋曉峰迷惘的一怔道:「我們的家?」 一線天點頭道:「老夫想在這裡停留些日子,不知你老弟,願不願和老夫作伴?」 宋曉峰望著沒有了雙手的一線天,暗道:「你的雙手都沒有了,我能不陪你麼?」 這是一種不容考慮的義務,宋曉峰立即答應道:「當然願意……不過,晚輩有點兒想不通……」 一線天翻動著眼皮道:「什麼地方想不通?」 宋曉峰皺著眉頭道:「你好像不在乎東方老前輩他們擔心你?」 一線天一笑道:「他們不會擔心老夫的。」 宋曉峰笑道:「這不大合情理吧。」 一線天道:「我們之間有這份瞭解。」 宋曉峰「啊!」了一聲,道:「原來如此,那是晚輩空替東方前輩著急了。」 話聲一頓,接著問道:「老前輩今後之計,晚輩可得預聞?」 一線天道:「當然可以……外面棗林之中,結實累累,我想你也餓了吧,請你先去摘些棗子來如何?」 經他這一提宋曉峰也頓覺饑餓了起來,跑到棗林之內,摘了一大堆棗子,逐個拭抹乾淨,一線天叫他放在石板上,一張口,那棗子就自動跳入他口中。 兩人就用棗子當晚飯,吃了一個飽。 他們又累又餓,吃東西的時候,誰也顧不得說話,吃飽了棗子,接著天色也暗下來了。 一線天笑道:「在這裡,沒有適合的山洞可以過夜,住的地方沒有弄好以前,我們只有坐在樹底下暫避風霜了。」 宋曉峰經過一陣休息,體力已完全恢復了過來,接口道:「沒關係,我們正好作竟夜之談。」 一線天道:「老夫這一生,有如二十四史,複雜了,叫我自己說,真不知從何說起,你想知道些什麼,還是你想著問吧。」 宋曉峰凝眸集中了一下思維,道:「晚輩已知老前輩既號一線天,又稱三元丈人,不知老前輩真名實姓能否見示?」 一線天哈哈一笑道:「我的真名實姓麼?老夫自己也忘記了,但老夫還有二個名號,不妨說與老弟知道。」 話聲頓了一頓,接道:「老夫在綠林總盟主座上,是以一線天的名號發號施令,白道上的稱謂便是三元丈人了,當老夫是天禽七子的師父時,他們只知老夫是一心居士,但老夫和內人一起時,大家只知老夫是蘭衣神劍。」 宋曉峰雙眉一皺道:「老前輩也不怕麻煩,取這樣多名號?」 一線天道:「因為老夫有四種不同的身份,就是再麻煩,也沒有辦法。」 宋曉峰道:「你為什麼要自找麻煩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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