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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杜玨和曉霞手挽著手,忙運起二儀神功。

  他們縱入林中,只見南面一座奇形岩壁,形如怪獸,岩壁上露出一座黝黑的石洞門,四個黑衣老人正守住洞口。

  他們負責堅守洞門,和侯千秋等惡鬥起來。

  曉霞一眼望見四個黑衣人,玄壇黑煞趙侗也在其中,她眼都紅了,當先縱了上去,施展二儀神功,「轟隆隆」推出一掌,只見奇光迸射,卷起一幢排山倒海般的巨大狂焰,又聽得幾聲慘嚎。

  四個黑衣老人,已「咕咚咕咚」全數倒在地上。

  玄壇黑煞趙侗倒撞石壁尖筍上面,腦漿迸流,撞成了一團血肉模糊的肉餅,死狀極為慘烈。

  曉霞仰天悲呼道:「爹娘在天之靈,女兒已替您們報了血仇,爹娘可以瞑目了!」另外兩個黑衣人,也都被震得斷肢殘骸,宛轉嚷號而死。

  其中還有一個黑衣老人受傷較輕,只摔斷了兩條腿,倒在血泊裡掙扎著。

  杜玨跑了過去,一拍他的脈穴,使血流暫住,護他緩過一口氣來,喝問道:「上次被你等擒捉的和尚道士們,快說囚在那裡?」

  黑衣人雙腿折斷,卻痛得昏了過去。

  侯千秋驚奇嘖嘖,稱讚道:「杜小俠和張姑娘,二儀神炁的絕大威力,真是武林空前未有的奇跡,簡直可比武林七隱老前輩們了!」

  杜玨笑道:「小弟們只做成初步二儀神功,和那幾位前輩比起來,還是如螢火微光,上次我們苦戰西荒六怪,玲瓏仙隱只一舉手一投足,六怪就負創逃竄,真是差得遠之又遠了。」

  侯瑞喜掏出一包傷藥,喂那黑衣老人服下去。

  過了一陣,黑衣人才蘇醒過來。

  他戰戰兢兢地呻吟著說道:「所有擒來的武林同道,就在這石洞裡面。他們均被混沌天音所制,用不著加以監視看守。天哪!玄天正教從此一切都完了!」

  杜玨又喝問道:「你們的教主和九幽姥姥一干人呢?」

  黑衣人道:「大約在七天以前,有兩個白衣婦女率領著許多女孩子,自稱是璿宮仙子,她責問本教教主冒充璿宮字型大小,同時因為一件武林至寶,怪本教的人去她們船上冒犯,遂大舉來此問罪,一言不合,動起手來……」

  杜玨心下明白一定是白姊姊和小幽靈來此除去了玄宮頭子了。那黑衣人又嘆息道:「可惜九幽神姥們當時不在宮中,教主身負重傷,不知逃往何方,所有教下同門全被她們殺死,玄宮仙境也被放火燒為灰燼,只我等四人躲在洞內未被發現。」

  曉霞嬌叱道:「姑念你說話老實,饒你一死。快說這座石洞有無惡毒埋伏,休得支吾搗亂!」

  那黑衣人連連稱謝,道:「在下原系一名鏢師,受他們威迫利誘,只得俯首聽命,怎敢對各位大俠說謊,此洞只是一座普通山洞……」

  杜玨一聽,迫不及待用力一撞,洞門應手而開。

  只見洞內也不很深,壁上有油燈照著,可看清一切。

  石洞內別無陳設,只一排擺著幾張竹制小床,每張床上都躺著個昏睡未醒的武林人物,共是四位。

  侯千秋等也一擁而入。

  只見,正是西門子羽、武當派和風道土、少林禪妙禪師都如醉如癡,周身綿軟無力。並未用繩索捆綁。

  最後一張床上,杜玨一看,驚叫一聲道:「爹!」就撲了過去。

  原來那神形憔悴的老人,正是神龍一現杜度。

  杜度雙眸一睜,驚醒過來,摟住杜玨大哭道:「玨兒,你怎能進來這裡?可恨我被渾沌魔音麻木神經,一身武功業已全廢,雖生不如死,玨兒,送我回家,只有如此終其天年了。」

  杜玨不及細述下山後的經過,忙道:「爹,不要傷懷,玨兒已取來還魂草,立可使您功力復原。」遂自身上取出那只盒兒,手舉還魂草置於杜度鼻下。

  杜度自離開峨嵋,取道回溫州府。路經武昌府,探聽出九宮山中有座魔宮,號稱玄宮,他也誤認為就是璿宮。

  杜度隻身深入玄宮,遂被魔音所制,已將近半年。

  杜玨又把另二株還魂草取出,挨次由侯千秋救治和風道土、海鷗客等,一個時辰過後,杜度反而昏昏睡去。

  西門子羽、禪妙禪師等卻一一神智恢復,原有功力也恢復過來,一齊起身下床,向杜玨再三稱謝。

  杜玨見父親久久不醒,心裡焦急無主。

  曉霞道:「依我看來,杜伯伯受魔音之害為時過久,單憑還魂草,恐尚難恢復武功,杜玨,你真笨,何不把留下的鴛鴦芝喂他吃下去?」

  杜玨恍然省悟,遂招招手道:「那你來拿著還魂草,我想還有赤城仙館取來的石鐘乳效力或者更大,連同鴛鴦芝一齊用上必能有效。」

  杜玨恨不得他父親立即痊癒,所有鴛鴦芝連同半盒鐘乳,一齊替杜度傾入口中,果見杜度面上顏色立轉紅潤。

  又過了兩個時辰,杜度方才張目而起。

  禪妙、和風等驟然清醒,正各自盤膝而坐,默運內功。

  杜度也欣然端坐,做了一段無相禪功,方始微笑而起,拉住曉霞的手,道:「謝謝你,小姑娘,你是武當那位道長門下?」

  曉霞道:「我叫張曉霞,玄風代掌門就是家師。」

  杜度把她仔細看了一陣,呵呵笑道:「好姑娘,我從沒見過你這樣好的女孩子,和我的玨兒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玉人。」

  曉霞紅脹了玉靨,微嗔道:「杜伯伯,不要亂講。不過,杜玨和我倒是很相好的。」

  海鷗客也哈哈大笑道:「張女俠,要不要請一位月老做媒?老朽這一碗做媒的冬瓜湯可喝定啦!杜大俠,令郎英俊不凡,張姑娘風姿如仙,呵呵呵……郎才女貌,正是人中龍鳳,和風道長,你以為怎樣?」和風道士氣得扭頭不語。

  他們一行人相偕走出老君洞山谷,沿路杜玨把半年多來的奇遇、武林變故一一告明父親,關於璿宮主人身分來歷,卻含糊未說,就是曉霞面前他也不曾提及,杜玨恐怕曉霞不知輕重,再惹怒了白隱前輩。

  他這些日子,把侯千秋告訴他的話,仔細想過,方始省悟須彌尊尼該是青隱之徒,也正是白姊姊的師姊。

  不過她們年紀相差大些。

  修羅寒萼慘死于少林、武當兩派人圍攻之下,白淡霞姊姊被削去瑤鼻,怎能不報復這兩派呢?

  後來方知若非王屋雙隱加以阻攔,白隱師徒(白淡霞愈後複拜列白隱門下)一定報復更慘還不止此呢。

  至於白姊姊因為自己名字叫淡霞,所以明霞報出姓名,反而觸怒了她,杜玨也猜出當日白姊姊發火的原因。

  曉霞的曉字,白姊姊誤聽成小字,認為她還謙恭知禮,所以不曾見怪。杜玨想起樓船上面那張匾額——

  分明寫著「璿宮」二字,只他一時粗心未曾留意。

  會元禪師雖未遭報復,可能羞憤難當,一時不肯回山,偏又練功復仇之心過切,以致下半身不能行動。

  杜玨把以上情節,依情理推想出來,也就不再恨璿宮主人了。他既明白會元師伯以及東嶽小隱等言語閃爍之故,而那兩句:「落霞與孤蕊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不正指著白姊姊和阿羅冰蕊前輩麼?

  杜玨遂暗囑侯千秋師兄弟,暫勿洩漏璿宮主人身分。

  杜度等雖功力復原,真炁久滯,尚須調養習練百日,方能完全復原,於是他們一行暫回溫州,待得中秋期屆,再直接前往黃山,參與武林大會。

  侯千秋等卻作別自去,沿江尋找那艘樓船去了。

  第二十章

  這年中秋日。

  黃山始信峰下,武林正派人士,籌備著三十年一次的武林聖典,推選武林盟主,化解黑白兩道的爭執。

  向來由昆侖、少林、武當、峨嵋、青城,五派聯合主持大會。

  今年,來的首腦人物,卻僅有昆侖五子、青城派大鶴山人夫婦、峨嵋慶元禪師以及三派兩世同門六十餘人。

  還有巫山、仙霞、衡山、點蒼、華山各派,都興致勃勃前來赴會。他們聞知武林盟主信符失竊,各各起了野心。

  少林、武當居然不敢露面,這次武林大會,他們可以爭一爭盟主地位呢!此外,這次大會形勢更為特殊。

  向來邪道人物,避不與會,這次卻竟然來了許多邪道高手,分庭抗禮,也搭起一列高枱,與正派人士隔著一條清溪,遙遙相對。

  整座峪中,武林好手穿梭來去,煞是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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