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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老尼皺皺眉道:「可是,小幽靈並非璿宮頭子,石鐘岩洞也不是璿宮。」

  杜玨茫然怔住,反問道:「我不相信前輩的話,淳風道長怎麼會又被囚在石鐘岩洞?」

  須彌尊尼浩然一聲長歎,道:「杜玨,只待黃山武林大會,一切真相就可大白。目下說穿了反而對你有損無益,自今天起,你就和這武當派小丫頭,合參雙修。把二儀神功築成根基,再行露面和群魔周旋。切記務須在清明以前,前往赤城仙館採取還魂草,方能把武當一派受傷同門治癒,而且此行……」

  老尼突然收住話尾,搖搖頭道:「總之,前因後果,恩怨糾纏,唯有把王屋雙隱敦請出來,方能使群魔懾服,武林永保澄平,現在多說也無用。」

  杜玨肅然問道:「王屋雙隱,就是天倪大隱、玲瓏仙隱合籍雙修的兩位老前輩吧!至於赤城仙館究在何處,還望前輩示知。」

  老尼點點頭道:「當然就是七隱之首他們兩位老人家了,赤城仙館,就在天臺山西面赤城山中,那座古代仙人的遺址,赤城仙館已被二十八年前,西域一位怪魔盤據住,還魂草也就生在赤城仙館洞府裹面。你和武當派這位姑娘,練成二儀神炁,正好是那怪魔邪功的剋星,所以你們合參雙修已刻不容緩了。」

  杜玨又請問盤據赤城仙館這位怪魔的來歷。

  須彌尊尼道:「此魔自號金髮班禪,乃後藏一個回藏雜種私生子,第四班禪圓寂之後,預先指示轉世後身就是這個牧羊童子,他登上活佛寶座之後,卻因生了一頭金髮,顯然血統不純,遂被幾位有權力的後藏法王,把他驅逐後藏。

  他遠遁印度,反而因禍得福,習成許多秘魔邪功。

  金髮班禪初來東土,就先找王屋雙隱較量,想在中土做一番事業,爭奪武林盟主之尊,但卻被玲瓏仙隱大湼盤神功,輕輕制服住他,他不得已發誓三十年內,不再出現武林,雙隱才饒恕了他,豈知他反而盤據了赤城仙館!」

  杜玨閃動著一雙俊目,道:「七隱為什麼又容忍他佔據前人仙館?不把他除掉?」

  須彌尊尼道:「凡事都講的是一個『緣』字,武林無數高手,經年累月,尋找不著的赤城仙館,卻被他幸運地遇上了,這不能說不是金髮班禪一點福緣,七隱又豈能平白無故去難為他?再說,他自王屋鍛羽之後,又沒做過什麼惡事,金髮班禪現在究竟性情是否仍和以前一樣乖繆暴戾,尚不可知呢!」

  杜玨道:「我明白了,七隱誨人向善,自然不會無端去除掉他了,我決心三個月後,去赤城仙館會會這位魔頭。只要二儀神炁有了成就,任何人我也不畏懼!」

  老尼含笑拍拍他的肩膀道:「杜玨,你有這樣大無畏的膽識,不枉我成全一番。那小丫頭內傷很輕,熟睡醒來以後就可和你同修二儀神功了。老身還有些瑣事待理,望你好自為之,不但替峨嵋一派放出異彩,也可替武林消弭不少殺劫了。」

  老尼話音甫畢,人已飄然飛出洞外。

  杜玨心中疑團未解,急急追出高叫道:「前輩,您還沒告訴我璿宮所在,前輩請留尊步!」

  須彌尊尼人已去遠,一聲震天清嘯,傳來一片慈祥笑聲道:「杜玨,不許多問,切記老身上次臨行的話,不必尋璿宮主人了。武當淳風道人業已死去,貴派會元掌門,不久也可安全返山,玄天邪敵、花蕊一宮,再加上赤城仙館的金髮班禪,群魔亂舞,浩劫已經開端,這都是你應該擔承起來的重任。」

  須彌尊尼語短心長,似乎意猶未盡,轉眼間已走得沒了影子,杜玨不由心中升起一片悵惘,卻也傲然自負起來。

  他覺得東嶽小隱、須彌尊尼都對自己期望殷切,他練成二儀神功之後,更加深了信心,一定可把峨嵋恥辱伸雪,而且會元掌門也將由他自璿宮接回來,那時他將是武林頭一號風雲人物了。

  杜玨返回洞內,曉霞也自悠悠清醒過來。

  曉霞坐起來,茫然道:「杜玨,我們怎麼會來到這座山洞?那什麼幽靈仙子也不見得本領高強到那裡去,你看我們都還是好好的沒有受傷。」

  杜玨笑道:「可是我們畢竟落敗了!」

  途把須彌尊尼拯救他們的情形,說與曉霞聽。

  杜玨又沉重地道:「我們和幽靈仙子約定在先,無論如何暫時不能回武當,宣佈石鐘穀之事。我們找個僻靜之處,把二儀神功練成,還是憑你我自己的本領,再我她報仇,並且絕不饒過那個可惡的石鐘山魔!」

  曉霞欣然應諾,道:「杜玨,告訴各派的人又有什麼用,少林三禪,連石鐘山魔也抵敵不住,我真擔心,本派同門都被渾沌魔音所制……」

  杜玨急急接口道:「這也非難事,須彌尊尼适才已指示我前往赤城山採取還魂草,我們趕快從頭練二儀神炁才是。」

  兩人整天未進飲食,又累又餓,幸還帶有些乾糧,遂取出來一同吃下去,曉霞又咯咯嬌笑道:「杜玨,你是你,我是我,你老是我們我們的,我倆又不是一派門下呀!」她話已出口,想起我倆二字也有不妥,曉霞嬌靨,又驀然起了一陣紅暈。

  她為掩飾她的窘態,突似想起什麼,哼了一聲道:「杜玨,你不相信我的話,快把五燈法師交給你的盒兒,打開來看看內盛何物?」

  杜玨仍然疑信參半,他自懷中摸出那個圓形盒子,只見圓盒牢牢密封。

  杜玨用力去掀,他手上加了幾分力道,仍然牢不可開,曉霞笑道:「杜玨,你急什麼,慢慢找它的機關才是呀!」

  杜玨怕握碎了圓盒,依言摸索看去,果見盒蓋上有一列梵文細字,細字中間有個奇特的小圓形紅鈕。

  杜玨用力一按,「卡砰」一聲響,小盒自動跳了開來。

  曉霞湊過來看,不由驚喜叫道:「杜玨,你可要佩服我見解不錯了。這不是貴派歷代掌門信物,無相寶鏡麼?」

  杜玨也驚喜得怔了一陣。

  盒中果然擺著一枚圓形古鏡,古鏡鼻鈕上刻著峨嵋信物無相寶鏡八個大字,杜玨心想:「本派規矩,執掌寶鏡的人就可代行掌門之權,五燈法師把此物交給自己,如果五燈法師就是會元師伯,已無異預定自己是峨嵋一派下一代掌門弟子了。」

  杜玨驚喜道:「五燈法師,他老人家又為何不肯承認是會元師伯呢?」

  曉霞也深皺雙眉,她也解答不出這個理由。

  杜玨恨不立即再去石鐘穀,把五燈法師救出來仔細問問明白,伹憑本領絕非幽靈仙子敵手,空自抱恨無窮。

  他把寶鏡慎重收起,覺得自身所負重任,格外艱钜。

  同樣,曉霞也是悲憤填膺,眼中珠淚瑩然。

  她已找到了淳風道長,卻不能為師門伸報血仇,而且連掌門屍骨也未運出,武當一門許多人又橫遭玄宮惡煞蹂躪。

  她惟一希望,也只有寄託在二儀神功上面了。

  杜玨恨恨道:「我們且把這山洞位置附近情形勘查一遍,如果這地方適合,我們應該立即參修秘錄,然後一同……」

  曉霞嬌笑一聲道:「只有依你去練習吧!老祖師他開恩允許我伴你下山,原來他老人家早有先見之明,幸而我也把璿宮所在找到,可以回山向師門交差了。」她這時更覺得面前這位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少年,在她生命中簡直一刻也不能離開了。

  他們同仇敵愾,而且心意和協,無形中情誼又加深了一層,但是他們都還不明白,其中還含有愛的真諦。

  他們次日走出山洞,峰外就有村落,向人打聽時,方知這裡乃是長江南岸荊門山的盤龍峰。

  至於石鐘穀的位置方位,他們已摸不清究在何方。

  二人備辦了乾糧、火種,又隱入谷中。

  隆冬將盡,年關已屆,他們卻在朔風飛雪的氣候中,深藏谷内,潛心合參二儀神功,幸喜這一帶沒有武林人物出沒,既非名山勝境,遊人稀少,反而極為平靜,他們途得安心練習下去。

  口口口

  百日期滿,一男一女兩個少年神光煥發,沿著官道向東走去。

  杜玨的盤纏已所餘不多,沒有購買馬匹代步,遂搭了一艘下行的貨船,順流而下,直趨江陵府。

  他們衣衫破舊,也無法換新。

  陽春天氣,草長鶯飛,江南已是一片繁花如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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