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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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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玨慌了手腳,一頭鑽入林中枝葉濃密之處,連連飛縱。 不料玄風道長已飛步自側面閃身而立,攔住去路。 玄風道長怒叱道:「小子,還不與我站住,聽候發落,貧道絕不傷你性命,留下活口,將來再和貴門師長清理你這一件醜事。」 玄風道長又兩袖一揚,三陽天星掌,呼隆隆一排勁力激流,迎面卷來。 杜玨無奈也拚命推出雙掌,震出了無相神炁。 轟隆一疊爆響,杜玨被對方強大之力震得倒退了兩步。 黑暗中,卻見玄風道長悶哼一聲,搖搖晃晃一直退出十余步外。眼前有了空隙,杜玨那敢怠慢,慌忙奪路奔逃。 他一口氣幾個起落,已躍出十余文外。 杜玨不敢停留,一味向松林深處疾奔下去。 他惱恨玄風道長突然出現,攪散了他和曉霞,而且海雲客東方旭未知傷勢已否痊癒,不能向他詢問表姊下落。 杜玨仍然牢記著向左轉彎的話,實則夜中方向很難辨認,他隨著狹谷地形旋繞,一口氣狂奔了二十多公里。 細雨仍然在頭頂淅瀝而落,約莫已近三更時分。 突見前面兩座碧綠的削峰,緊緊對峙,中間只留下一道丈餘寬的狹隘峰口,天上微雲漸薄,細雨也疏落停了下來。 山峰間的水霧,稀薄消散,露出千岩萬壑的天然圖畫。 峰口附近松林較稀,露出一座黝黑的石牌坊。 石坊恰好遮住了谷口,石坊額上填著白粉,刻著四個大字:「玄宮仙境。」四周靜悄悄的只有蟲飛蛇走沙沙之聲。 峰口外綠峰腰裡,不時閃動著綠色青瑩的火光。 火光宛如流螢,東晃西跳,一閃而沒,倏又爆亮起來。 陰森之氣逼人,頗像點點鬼火。 石坊一旁豎立著一面黑油怪幡,幡上大書著:「擅入者死!」四字,被微風吹動搖擺不停。 杜玨大為惶惑,石坊上分明寫著玄宮,並非璿宮! 玄宮與璿宮字音一般無二,但二者之間又有何關連?玄宮決非璿官,可能是邪派人物一座秘窟。 會元掌門,不可能是被玄宮惡煞劫持來此。 璿宮主人也不會故弄玄虛,改換名稱愚弄別人。 那麼,縱然闖了進去,把玄宮踏平,也找不到會元師伯,深入險地,還是沒有多大意義了。杜玨一時無法決定應否進入其中會會玄宮人物,如玄壇黑煞趙侗之流,而且自己孤身一人,玄宮惡煞必然不在少數。 杜玨倚身樹下,呆呆想著。 他想:若會合表姊、巫山二老,方好商量行事。又暗想:玄宮頭子,究是何等人物?他們這種秘密組織,目的何在?頗有使人懷疑之處。猛然來路上人聲雜亂,談笑紛紛,老少男女不一,正有一片衣袂帶風之音傳來。 杜玨不測來人是些什麼人物,是正是邪?他怕再遇上玄風道長等,又難免一場糾紛,遂慌忙向側面松林深處鑽入數丈。 他找塊一人來高的岩石,可隱蔽身形,伏身石後。 來路上人聲漸近,他聽出來有嬌脆少女的笑聲,聽來十分耳熟,卻不是曉霞的腔口。晃眼之間這些人已一一自他眼前湧現,只見玄風道長和另外三個和他年齡相仿的老道士道姑,並肩前行,中間是兩位龐眉皓首的老和尚。、 接著兩位卻使他驚喜得快要叫出口來。 原來正是他表姊葉明霞和巫山掌門海鷗客。 遠遠隨後跟來的,是四個年輕和尚,和玄參、玄賜等六人。 武當派玄風代掌門身旁那位老道姑,年約五十以外,面如秋月,氣朗神清,兩大陽穴隆隆鼓起,她背上卻背著個青衣少女。 少女螓首垂伏在道姑肩上,似昏昏入睡,芳息悠悠。 杜玨一看少女的身段、衣著,已認出就是曉霞姑娘。 他推測道姑必也是武當尊輩。 道姑正是武當八風之末,閱風道姑,武當一派為了營救掌門淳風道人,訪查璿宮,兩世同門中好手,多半都下了山。 其餘兩位,則是武當八風中的薰風、和風兩位道士,武功僅略次於玄風道長。中問的老和尚則是少林派中年高藝精的長老禪妙、禪悅兩位禪師,還有杜玨在路上遇見過的悟淨等四個小和尚。他們一行老少十餘人,步步留心,漸漸走過杜玨面前,走至石坊之下。 聽得明霞表姊正詫異道:「原來不是璿宮,我們都弄錯了,怎麼又有這麼一處玄宮!」 西門子羽皺皺眉道:「這可把人搞糊塗了,音同字不同,難道完全是兩回事?」 少林禪妙和尚合掌念聲佛號,道:「西門兄,大家商議商議,依老衲猜測,玄宮必非璿宮,不過是興起的一個黑道組織,假藉高人以自重,所以故意取名玄宮,魚目混珠,藉以號召欺蒙江湖好漢,量是些無足輕重的傢伙。」 玄風道長欣然點頭道:「貧道之見,正輿禪妙大師相同,不想千里迢迢,深入九宮山中,卻是這麼一回事。」 他又向薰風、和風兩個道士說道:「師弟們,此處既非真正璿宮所在,何必興師動眾,合兩派精華之力來對付它,牛刀殺雞,太不值得。倒是武昌府出現的那艘怪船,形跡十分可疑,船上惡煞們功力也極為怪異,所謂花蕊宮主,可能就是璿宮主人……」 薰風道人點頭道:「依師兄之見,莫非放開手這兒的玄宮,再返回武昌府?」 玄風道人道:「不是這樣,這座玄宮,還是有探明他們來歷的必要,不過用不著這麼多人逗留九宮山了。愚兄之意,既有少林兩位禪師、巫山西門掌門,和昆侖派葉女俠,實力已極雄厚,本派只消有一位陪同前往夠了。應該打鐵趁熱,從速分頭行事為上。」他向閱風道姑道:「八師妹,霞兒年幼無知,受人引誘,看在師妹替她求情份上,從寬發落,要她在省心道院,面壁悔過三年。」 老道姑躬身稽首道:「多謝代掌門的恩意,老身這就先把她送回山去。」 玄風道長擺擺手道:「這兒既非璿宮,就無足輕重,師妹不妨先走一步。」又吩咐玄參、玄賜,道:「速返武昌待命,切記密切打探那艘怪船的蹤跡,不得有誤。」 玄參、玄賜等,一同躬身應是。 和風道人也和薰風道長密談數語。 玄風道長向少林派兩位禪師施禮道:「此處既非璿宮,量來是些江湖黑道無名之輩,留下和風師弟,協同大師西門掌門諸位深入一探,以明究竟。如屬冥頑不靈的敗類,就不妨肅清他們這一批壞蛋,貧道擬先回武昌一行,就此告辭了。」 少林兩位老和尚,各自心中懷疑不定。 禪悅、禪妙一齊合掌答禮,說道:「玄風掌門請自便,老納等探明玄官之後,也立即來武昌相會。」少林派人也互相商議了一番,只留下禪妙禪師一人在此。 禪悅也率領四個年輕和尚,從原路折回而去。 杜玨眼看著玄風道長,閱風道姑背著曉霞一同向來路走去,他急得搓手歎氣,無法把曉霞留下來。 石坊下面,只剩下禪妙和尚、和風道人、西門子羽和明霞。明霞已恢復了女孩子裝束,看去她傷勢不重,已完全復原。 四人正在石坊附近,探首窺視。 杜玨身形一長,穿林縱出,遠遠叫道:「表姊,杜玨在此。」 明霞聞聲回視!驚喜叫道:「表弟,是你!你被船上那怪女人擄去,我正替你擔心呢!表弟怎會也找到九宮山?唉!我們的想法錯了。這兒並不是璿宮,一個相同的字音,害得大家千里奔波。表弟,你沒碰見海雲前輩麼?我們分路訪尋璿官,我和西門前輩,自西面狹口進山,東方前輩打北面另一條路來的。」 杜玨先和西面子羽見了禮,方趨前和表姊握手互相問好。 杜玨一指來路那邊老君洞的狹口,道:「剛才在那邊谷中,碰上東方前輩,不知他何故身受重傷,我用少許鴛鴦芝急救,後來……」他無法說下去了。 他不能說出和武當玄風道長衝突之事。 杜玨又問表姊那夜落水後的情形。 明霞嬌笑著,面上微帶羞澀,略述落水後的經過。她受傷不重,被巫山二老救上岸去,二老才發現了她是個女孩子。 稍後他們來至武昌府,夜探洞庭幫分堂,聽來消息,派遣馬煌等,來九宮山玄官報訊,巫山二老又會合了少林派人,一同取道南下幕阜山。他們比杜玨等早動身半日,卻因路徑不熟,進入九宮山後,在山谷中東轉西繞。 最後遇見了武當派人,方才一同趕來此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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