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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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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虎」龍天豪怔了一怔,道:「你就料定了他會先挑你?『,淡淡地,燕翎雕道:「他金先桃我們之中的哪一個,我倒沒有把握,不過,主人既然言明瞭要與我們單鬥,論人數,我們占了便宜,所以,由他先姚。」 「金佛」朗笑一聲道:「燕翎雕,你是一個知禮的人,但是,你就准知道老衲會挑嗎?」 冷漠地,燕翎雕道:「假使主人認為這麼做有失身份的話,當然可以由我們自推人選,」 陰險地冷笑一聲,「金佛」道:「貴客既有這份美意,老衲怎能拂逆,燕翎雕,老衲就先會會你吧。」 不滿地冷哼一聲,「暴虎」龍天豪道:「金佛,你就認定他姓燕的好吃了?」 臉色一整,「金佛」道:「恰好相反,老衲計畫先把硬的扳倒。」 「暴虎」龍天豪冷笑道:「這是表示你自己也沒有把握?」 淡漠地,「金佛」道:「龍天豪,不管瞥你怎麼激,老衲都不會改變你們在我心中的份量的,老衲雖然有必勝的信心,但卻深知勝來將不易,因此,你改變不了老衲的心意。」 狠狠地哼了一聲,「暴虎」龍天豪突然轉向燕翎雕道:「姓燕的,你是不是真的比我強?」 燕翎雕道:「你總不會是要現在見個高下吧?」 「暴虎」龍天豪呆了一呆,道:「錯過今日……」 燕翎雕道:「那我將隨時奉陪。」 緩慢地,「金佛」朝兩邊揮了揮手,兩側金龍堡的徒眾全退了開去,然後,「金佛」的目光盯在「暴虎」龍天豪臉上。 十分不情願地,「暴虎」龍天豪向後退出了八大步。 從腰問摘下了金劍,「金佛」緩慢地退去劍鞘。然後又緩慢地把劍稍微在地上。 金柄,金劍身,映著他那一身金色袈裟與那張看來猶如蒼松古月般的臉,乍看起來,倒真有點像從天而降的「金羅漢」。 燕翎雕也緩慢地退下劍鞘,抽出那柄狹長的、寒氣森森的窄劍,然後,也把劍鞘丟在身邊地面上。 兩張臉,像是在同一時間內凍結了起來,刻板、冷肅,沒有一點表情,但兩個人的眼睛,卻變得分外的雪亮了。 燕翎雕首先向右跨出一步,「金佛」立刻跟著大跨出一步,仍是個對立之勢。 周圍雖然圍了不下一兩百人,但除了火把爆出的嘩剝之聲外,卻是沒有絲毫聲響,每一個人不但可以聽得到自己的心跳,甚至也可以聽到鄰近同伴的心跳。 兩人對峙著,移動著,一步,一步,緩慢地,沉著地挪動著腳步。 突然,兩人的兩柄劍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內各自挽了個劍花,但卻並沒有攻向對方,「金佛」冷凝的臉上,綻出一絲輕鬆之色,顯然,由這起手的一劍,他以為對手將不會比自己高明。 信心帶來了攻擊的野心,在兩人剛剛對轉完一圈的時。 侯,「金佛」首先發動了攻擊,雖然是「金佛」先動,但在周圍的眾人限中,除了「暴虎」龍天豪與、「地煞劍」雷震遠之外,幾乎都覺得兩人是同時攻向對方的。 飛起的劍芒,猶如兩團突然爆裂出來的冷火寒焰在周圍閃動的火把照耀之下,充滿了森冷、神秘與懾人的寒氣。 一黃一白兩團寒光,在兩人錯身的刹那間爆起,在兩人身子對錯開的瞬間消失,當兩人再轉成對峙狀態時,燕翎雕衣袖已出現了一道半尺多長的裂口;雖然沒傷到肌膚,但對方的劍卻已近到他身邊了。 周圍立時爆烈地響起了一個滿堂喝采,在眾人的采喝聲中:「暴虎」龍天豪的臉色變得更凝重了。 在喝采聲消散之後:「金佛」臉上立時浮現出一片更輕鬆更得意的笑容,盯著燕翎雕,他道:「燕翎雕,聽說你邪劍有七式,老衲以為你應該用那第七式才對。但你這第七式,絕近不了老衲。的身。」 神色泰然自若,燕翎雕道:「到了該用的時候,在下自然會用。」 「金佛」笑著點了點頭他笑容突然收斂起來的刹那間,身子巳如電光石火般地撲向燕翎雕,右手平端著金劍,直刺燕翎雕胸出。 飛步迎上,燕翎雕抖手之間,閃電般地灑出六顆銀星。 「金佛」平端的金劍,左右一陣急晃,倏忽地幻出六點金光。準確無比地點向那六顆銀星,也點散了那六顆銀星,金光緊接著一閃一挑,立時飛撤出一片血光。 於是,兩個身子突然又向後飛散開了。 「金佛」寬大的左袖袖口裂了一道三寸來長的口子,燕翎雕的左胸口上,則多了一道四五寸的血槽,鮮紅的血,很快便染濕了他左邊的身子。 周圍立時又響起一聲爆烈的喝采聲。 「暴虎」龍天豪的臉色更難看了。 這—次,「金佛」沒有等喝采聲落下,便又第三次發動了攻勢,燕翎服用的仍然是第六式。 第三個照面一下來,燕翎雕左胸口上又多了一處更長的血槽,「金佛」的大袖上也仍然多了一處裂口。 兩人似乎都只能攻到對方的左邊,燕翎雕傷不著「金佛」 的肌膚,金佛也傷不了燕翎雕的生命。 「金佛」的連連得手,使周圍原本緊張著的人群,漸漸地變成了興奮的一群,高聲喊殺與喝采之聲,混成下一片,嘈雜而熾烈。 現在,「金佛」似乎並不討厭他們這種呼叫聲了,一劍接一劍的,他攻向燕翎雕。 一次又一次的,燕翎雕退避著、招架著,每一次,都或輕或重地在身上留下一點傷痕。 傷口從左胸漸漸向心窩的部位移動,顯然地,這表示燕翎雕的抵抗力漸漸變弱了。 燕翎雕的抵抗力轉弱,「金佛」的信心則更強了,隨著信心的增加,「金佛」的輕敵之心漸漸流露了出來。 當「金佛」的第十二劍攻到燕翎雕身上時。兩人仍如前時一樣地對錯開來,也仍如前時一樣地倏然問各自轉向對方。 猛然間發現七顆熾烈勁疾的寒星,以更快、更飄忽、更擴大的範圍襲向自己時,「金佛」信心十足的老臉突然凝住了! 「金劍」迅捷地一抖,他點散了六顆寒星,第七點金光還沒點出去,那第七顆寒星己結結實實地落在「金佛」心窩上方的胸口上了。 在血光爆灑起的同時,「金佛」飛身向後飄出一丈多遠,落地又向後退了一步,才定住了身子。 這一劍的傷勢,顯然比燕翎雕身上任何一劍更重,「金佛」 的臉色刹那間變白了。 周圍嘈雜的呼叫聲突然停住了,「暴虎」龍天豪報復似地高叫了一聲「好」! 臉色一緊,「地煞劍」雷震遠突然大聲喝道:「上!」 周圍金龍堡的人,聞聲齊吼一聲,各持刀劍就要往上擁。 焦雷似地,「金佛」怒聲喝道:「都給我站住!」 周圍的弟子,聞聲全都站住了,「地煞劍」雷震遠低聲道:「師父,你……」 森冷地,「金佛」道:「這不是敵我之爭,而是技藝之戰,你少給我自做主張!」 撕下一片袈裟,「金佛」把胸上拳頭大小的傷口堵住,手持金劍,再度向燕翎雕走了過來。 燕翎雕也移步向他走過去。 兩人對移的腳步越來越快,在相距七八尺左右的距離,突然同時飛身躍向對方。 兩條身影在離地七八尺高的空中交錯而過,兩團寒光在兩人錯身之際閃了一閃,然後雙雙落了下來,又各自轉向對方。 相距只有四尺。 燕翎雕的胸口又多了一個黑洞洞的傷口,那傷,顯然不輕。 「金佛」左掌按在心窩上,指縫中,血湧如泉。 盯視著燕翎雕,「金佛」以十分怪異的語氣道:「燕翎雕,如果你一起手就用第七式,你不會受那麼多傷。」 冷漠地,燕翎雕道:「那時在你全神貫注之卞,燕某也絕無法一劍傷得你那麼重。」 呆了一呆,「金佛」道:「這麼說,你用第六式的目的是在蒙敵?」 燕翎雕點了點頭,沒有開口。 癡呆呆地望著燕翎雕,許久,「金佛」才慨然一歎道:「你的年紀,我沒想到你會如此深謀老算,年輕人當今武林,將不會再有人在劍術上堪與你抗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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