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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二


  第二十三章 雲消霧散計成空

  略帶赤色的黃土,一層層、一壘壘地堆積成了這麼一片赤褐色的廣大荒原。

  草,細細的,如牛毛,如豬鬃,幹幹的,像是一見火就能燒掉似的,這裡,沒有綠色的樹,只有這些幹幹的細草迎著幹幹的風抖動搖曳著。

  有高聳的嶺,有低陷的穀,那是一片的赤褐色,於得像是一年四季都沒見過一滴水似的。

  這裡的太陽,會使人覺得特別低,因此,特別的熱。

  「火穀」,就座落在這樣的一片丘陵上。

  谷成盆形,四周全是赤褐色的土圍著,最高處,足有百文,最低的地方,也有四五十文高。

  穀底面積約有二十畝左右,裡面除了那種此地特有的幹毛的細草之外,一無所有。

  火穀朝東的方向,有個大缺口,那就是谷口,因為朝東,所以太陽一升上地面,便會照到谷内,因而,這裡面特別熱。

  在谷口的正中央走道上,有一度高達五六丈高如一座小山似的大石塊,朝外的一面,被磨成一個長方平面,上面刻著「天王碑」三個鬥大的字,字體蒼勁古樸。

  這盟四處連一塊拳頭大小的石塊都不容易找到,因此,這麼一塊巨石落在這裡,便自然而然地產生了許多神奇的傳說。

  石碑後面有一座小墳,墓碑一亡刻著「向梅村」三個字。

  向梅村,是一個人的名字,據當地的老年人傳說,「天王牌」

  三個字,就是他刻的。

  此刻,王是近黃昏的時候,火谷内有一片兩邊谷壁遮成的巨大蔭影,那裡,正並排坐著三個人。

  顯然,他們是在這裡等人的。

  他們三個,正對著東面唯一的出口,因此,他們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離穀三十丈外有六個人抬轎似地抬著一口黑色的巨大木箱朝這邊走了過來。

  在那六個人的前面,走著一著紅、一著黑的兩個人了,「血魑」金照堂與「邪劍魔星」燕翎雕。

  老遠就看到「天王牌」那三個大字了,燕翎雕道:「前面就是火穀的入口了吧?」

  這一夜一天的相處,使「血魑」金照堂對燕翎雕增加了不少的瞭解,而這種瞭解,直到此刻他突然對帶燕翎雕來到這裡覺得有些不安。

  他明白自己是非得帶他來不可,但是,他有些後悔自己接下了這個差使。

  側臉望了燕翎雕一眼,「血魑」金照堂道:「不錯,前面就是火穀了。」

  燕翎雕突然看到了裡面三個人中的一個,脫口道:「那裡面有人?」

  「血魑」金照堂道:「但那裡面沒有村子。」

  燕翎雕一怔道:「那裡面的人是誰?」

  「血魑」金照堂道:「那是我們當家的,『暴虎』龍天豪與他身邊的三血衛中的兩個,如果連老夫也加進去,那就全到齊了。」

  「血魑」金照堂的話,等於是告訴燕翎雕飛虎嶺的全部主腦人物都在這裡等著了。

  很明顯地,這絕不是在交涉或談判某些事物,否則只要「暴虎」龍天豪一個人就夠了。

  由「血魑」金照堂的武功,燕翎雕可以想像得出,「暴虎」龍天豪的本事將不會在他之下,如果加上這三個名震江湖的血衛,燕翎雕是絕對沒有取勝機會的。

  微微怔了一下,燕翎雕轉向走在身邊的「血魑」金照堂道:「金老二,看起來,目前的火穀倒有點像是貴上所設下的陷阱了。」

  深沉地,「血魑」金照堂道:「燕翎雕,雖然陷阱這個名辭並不怎麼中聽,但老夫並不友對你的說法。」

  驚訝轉成了憤怒與輕視,燕翎雕冷笑一聲,道:「原來」暴虎」

  龍大豪也是這等不爽快不光明的人物,燕某倒是高估了他的人格了。」

  兩人邊談邊走,並沒有減緩前進的速度。

  谷内蔭影下的三個人,也開始起身向谷口走了過來。

  「血魑」金照堂沉重地道:「燕期服,在敝上七中,不爽快不光明的是你。」

  燕翎雕怔了一下,接著冷笑道:「在下對貴派不知有什麼不光明之處?我倒想先聽聽閣下的高見。」

  「血魑『金照堂搖搖頭道:「燕翎雕,有些事物老夫也不知道,老夫只負責引你來此。」

  燕翎雕道:「這麼說,尊駕在貴派內並沒有什麼地位了?」

  「血魑」金照堂望了燕翎雕一眼,考慮了四五步的距離才道:「燕翎雕,你的說法老夫無法承認,因為,我們三血衛在敝上心目中,是視如手足兄弟一般的,我們任何一人的危機,都能促使敝上任何的大計為之改變。」

  燕翎雕心思靈敏過人,聞言笑道:「尊駕的意思是說如果在下控制了你,將有足以要脅貴上的本錢?」

  「血魑」金照堂道:「你燕翎雕當然不會這麼做,不過,這將是你唯一可以解釋的方法。」

  「解釋?」燕翎雕突然朗聲笑道:「解釋什麼?金老二,這裡雖然是你們飛虎嶺的地面,但燕翎雕卻不是他龍天豪的屬下,我既沒有對不起貴派之處,便沒有理由須向他解釋什麼。」

  深沉地,「血魑」金照堂道:「燕翎雕,看來你並不瞭解敝上是屬於哪一類的人。」

  冷冷地、燕翎雕道:「不錯,燕翎雕不瞭解也沒有必要去瞭解貴上,但是,由『暴虎』二字,燕萊可以想像得到他屬於哪一種人了。」

  由燕翎雕的神色,「血魑」金照堂知道自己沒有再說話的必要了,但他仍然以自語般的語氣道:「豪邁、直爽的人,往往都具有不令人喜愛的本性。」

  燕翎雕沒有再接勝,但這並不等於「血魑」金照堂的話是白說了。

  谷内的三個人比燕翎雕等人先到達谷口,成一排,他們橫列在天王牌前。

  在三人面前五尺左右處,那六個漢子把所抬的大木箱放在地上退站在一邊。

  燕翎雕與「血魑」金照堂並排在箱子後面停了下來,因此,他們可以清楚地看清對方。

  三人中間的一個,毫無疑問的,就是「暴虎」龍天豪了,此人年在四十上下,一身墨綠緊身裝,左右腿旁各豎放著一柄鬥口大小的八棱爪瓣大錘。

  頭發黑密而又粗又直,關刀形濃眉,眉毛根很散立如針,絡腮虯髯,蝟張如劍,一雙吊睛虎目,寒光如電,一張方形海口,齒白如銀。

  他的長相,的確容易使人立刻聯想到一條暴怒之下的猛虎。

  「暴虎」龍天豪左右各站著一個六旬上下的老者,都是血紅的緊身衣著。

  左邊那個老者,赤裸著上身,胸膛左右兩邊各刺著一條赤色大龍,龍尾直到腹邊,光頭,臥蠶眉,目光寒森如末馴的猛獸,再加上他那一身虯筋肉,使人油然產生一種兇猛粗暴的感覺,此人就是「血紋龍」武罡,他使的是一柄三尖槍。

  左邊老者,身粗如桶,臉似鍋底,環眼濃眉,虯髯蝟張,配上他使的那對大板斧,活脫脫地就像是「黑旋風」李逵再世,此人是「血獅」向東方。

  這主從三人,雖然生相各異,但卻有一個共同特色——粗暴狂野。

  燕翎雕的長相顯然使他們覺得配不是他在武林中的聲威,三人六隻眼睛全部閃射著懷疑的光芒,凝注在他身上。

  上下打量了燕翎雕一段相當長的時間,「暴虎」龍天豪見燕翎雕一直不開口,忍不住道:「喂!小子,你是啞巴嗎?」

  劈頭第一句話,就帶有濃烈的狂野與蔑視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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