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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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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臉色一整,道:「冷面僧,老夫可以放掉『血蛟』,是和是戰,悉聽二位自決。」 向後退了三大步,「血蛟」助目光望向冷面僧。 緩慢地,冷面僧解下了腰間的軟柄栓,冷酷地開聲道:「海老兒,兄弟以為咱們間的事還沒有完。」 「天王刀」海清狂笑道:「哈哈……這話你冷面僧不說,老夫早已猜到了,哈哈……」 忍受不了笑聲中所挾雜著的輕視與冷刺,冷面僧當先大吼一聲,飛身撲向「天王刀」。 軟柄槍時硬時軟,像是一柄可柔可剛,隨心所欲的可以變化的兵刃單由他這份能卷絮成鋼的內功,就可以知道其武功要比「血蛟」高明多了。 「血蛟」本就有聯手合攻的打算,冷面僧一出手,他也跟著大喝一聲,飛身撲攻上去。 由方才「天王刀」海清的那神速如電的一刀,兩人已不敢貪攻躁進,攻勢雖猛,但卻是步步為營,先為自己安排好防守路子。 在兩個高手的圍攻之下,「天王刀」海清灑脫自如,毫無懼色,充分露出一個久經大敵,功高難測的高手的風範。 於是,這裡又開劈了第二個戰場。 現場此刻唯一閑著的是「鐵血紅顏」雲姬,她的全副注意力依然放在燕翎雕這邊的鬥場上。 驀地,「鐵血紅顏」雲姬的嬌軀輕顫了一下,櫻桃小口也不由自主地張了開來。 兩條激鬥力擠中的人影,在雲姬那個一啊「字才出口的同一時間內驟然分了開來。 在足尖才沾到地面的一瞬間,燕翎雕已把「邪劍」歸入鞘中,他左肩頭上的衣服已少了—片,如果金童子的虎頭鉤有機會再向下沉落一寸,燕翎雕的肩骨就要被刺碎了。 相距五尺左右,金童子怔怔地望著燕翎雕,臉色木然,雙目無神。 平和地,燕翎雕道:「金童子,你是燕某這一生中所遇上的第二個難應付的對手。」 把手中的一對虎頭鉤丟在腳邊上,金童子用雙手拉開頸下被燕翎雕削去第一個扣子而敞開的衣領,遲緩地道:「燕當家的,在卞沒聽說過有哪個對手從你邪劍之下全身而退過,何以我例外?」 燕翎雕道:「那是因為你有例外的理由。」 木然的臉。上突然沾上了冷傲的色彩,金童子生硬地道:「不要說你可惜我一身藝業,也不要說那種『不看僧面看佛面』的話,這一類的理由令人作嘔。」 笑著,燕翎雕道:「你聽說道燕翎雕珍惜過誰的藝業看過哪位巨佛的金面嗎?」 金童子冷然一笑道:「只要不是這兩樁,在下倒願意聽聽你的理由。」 淡淡地,燕翎雕道:「你好象在擔心自己有話不下去的理由?」 金童子冰冷地道:「某些情況下,有些人會覺得生不如死,不過,在下不是那種會因厭惡生存而自我了斷的人,否則,我也活不到今天。」 燕翎雕道:「為此,你得找個好理由?」 側著臉,金童子掃了雲姬一眼,深沉地道:「這一次我不是在找理由,而是真想活下去,從頭幹起,但是……」 燕翎雕道:「在下又把你的生趣打消了?」 燕翎雕說的是事實,因此,金童子沒有什麼好辯與解釋的。 燕翎雕又問道:「以往,又是誰打消了你的生趣了?」 回頭望瞭望打鬥申的兩個使者一眼,金童子道:「『寒魄』金嶽。」 震動了一下,燕翎雕的目光利刃般地突然在金童子臉上,她想從他臉上找找看有多少說笑的成份,但卻一分也找不到。 迷惑地,燕翎雕道:「為什麼?」 金童子道:「他武功高過我太多。」 任何人都無法只根據這句話明白真正理由,燕翎雕道:「金童子,在下不得不再問一句『為什麼』?」 漠然一笑,金童子道:「燕當家的,你可曾將一己的私事原原本本地告訴過你的對手?」 搖搖頭,燕翎雕道:「是在下多問了。」 金童子道:「燕當家的,你還沒告訴我那個我想知道的理由。」 燕翎雕坦然肅穆地道:「因為你原先有傷害雲會主的絕好機會,但你放過去了。」 笑了一笑,金童子道:「你要告訴我你與雲會主有相互維護對方利益的信約,對嗎?」 毫不考慮地,燕翎雕道:「那不是理由。 金童子道:「怕說出來我不會相信!」 莊重地,燕翎雕道:「江湖中人,一諾千金,在下與雲會主原先確實有相互維護的信約,在下那麼說,尊駕也沒有什麼不相倍的理由。」 金童子道:「但你卻沒有那麼說。」 燕翎雕道:「在下所以不那麼說,是因為那不是燕某放過你的主要理由。」 金童子心中有些明白了。 凝重而緩慢,燕翎雕幾乎是一字一頓的,清晰地說道:「因為,在我心底潛在的意念中,她的生命,遠比我自己的為重。」『一直在細心傾聽著的「鐵血紅顏」雲姬嬌軀凜然一震,刹那間,她覺得自己好像擁有這整個的世界了,她覺得視線開始模糊了。 但是,她並沒有做出任何行動,她深信燕翎雕此刻根本不知道她此時的心情。 燕翎雕的確不知道,因為,他一直以為雲姬仍然無法移動地坐在崖壁腳下。 苦澀地,金童子擠出一抹牽強的笑意,道:「燕當家的,你是個幸運者,我早該想到這一點才是。」 燕翎雕道:「事實上,尊駕早就想到了,但卻仍想一試。」 金童子苦笑一聲道:「是的,我早就想到了,甚至也想到過就算我真個勝過你,就算你真個長眠於此,我得到的也只是她的恨而已,但我仍然出手了,唯一的理由,該說是由於人性善嫉的弱點,我嫉妒你的幸運。」 心中暗自輕歎一聲,燕翎雕沒有再接口,緩慢地轉過身去。 當燕翎雕突然發現雲姬就站在他身後不到四尺的地方時,他臉色不由一變,脫口道:「你的穴道解開了?」 莊重掩不去她臉上的柔情,雲姬道:「是的,早就解了,而且我已在這裡站了很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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