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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第十二章 藏凶蔽險血旗浪

  事情發展得實在出人意料之外,燕翎雕立時一怔,這正是以往所有毀在『血旗』旗後的旗風四煞的無數江湖英豪所共有的反應。

  臉上浮上一抹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諒異、錯愕的表情,燕翎雕實在沒想到巨幅刺目的血旗旗面之後,竟還遮住有這麼四個人。

  完全仗著久經陣仗的一種本能的反應,燕翎雕右腕一振,抖出四朵碗口大小的寒星,分別指向急如飄風般撲上來的旗風四煞。

  燕翎雕劍才點出,才剛掃過的巨幅血紅旗面,突然又從背後反掃過來,旗面帶起的快速「呼呼」聲響,使人聞聲就能想像得出那旗來得會有多快。

  旗風四煞勇往直前的全不畏懼燕翎雕點出的四劍,四柄寒光奪目的利刃,一齊指向燕翎雕而來,一個個兵器運轉的如浮光掠影般的飄忽難測,手法與火候,都是江湖一流高手的身手,令人不敢等閒視之。

  燕翎雕自信有能力獨擋這四個人,但卻無法同時兼顧到身後鐵旗會會主的那面「血旗」。

  「血旗」莫若愚的大旗後發光至,比旗風四煞火速撲來的身影更早接近燕翎雕的後腰部。

  腹背受擊,而且先後之差卻間不容髮,燕翎雕身手再快,也無法再擋開旗風四煞的四般兵器之後再回身架旗,硬撐下去,吃虧將是明擺在眼前的事實。

  無暇多想,吸氣輕身,燕翎雕淩空直竄上兩三丈高,血紅旗的旗面從腳底下擦過,僅只有毫釐之差,他避開了莫若愚及旗風四煞狠命的一擊。

  兩片緊閉的薄唇間爆出一個響亮而沉狠的「好」字,「血旗」

  莫若愚持旗的雙臂一陣猛抖,一片濃密如煙霧的旗影,挾著刺耳的破風「呼呼」之聲,一下子就把旗風四煞四人的身形完全罩住了。

  嘴角間露出一絲既冷酷又狠毒的笑意,「血旗」莫若愚在笑了,顯然,燕翎雕能避開方才那一擊,他並不覺得意外,因此,燕翎雕的這一著,也就自然地在他意料之中。

  事實上;他正是要燕翎雕走上這條路。

  居高臨下,燕翎雕所能看見的,只有腳下那一片如沸騰的血水般在翻騰著的旗浪而已,四煞的身形,完全看不見了。

  臨陣對敵,最怕的就是敵暗我明,更何況,這四個隱於血旗之下的對手,個個都有著令人難以猜測的身手。

  心在往下沉,人也由上升轉成下沉,自對敵以來,這是燕翎雕最沒有把握也最沒有自信的一次。

  人在空中,全無借力之處,雖然對腳底下達片旗浪中隱藏有多少殺機全然不知,但燕翎雕卻又無力控制自己不往下沉。

  距離在眨眼之間便由兩丈多的高度減少到不及一丈了。

  隨著燕翎雕越降越低的身子,「血旗」莫若愚雙手中的「血旗」所翻動出的損浪更加洶湧威猛了。急速抖動沸騰著的奪目的鮮紅色,令人眼花了亂,目眩神搖。

  燕翎雕看得出來「血旗」莫若愚急速搖旗的目的,一方面固然是要掩遮旗風四煞的身形,另一方面,也是要攪亂對敵者的視覺。

  緩緩地,燕翎雕閉上了眼睛。

  「血旗」莫若愚的視線一直就沒有離開燕翎雕,見狀狂笑一聲,「血旗」猛然向右一揮,接著向後一撒,一片旗浪突然消失。

  以燕翎雕下降的方位為中心,旗風四煞早己嚴陣以待的分立在四個方位上等在那裡了。

  「血旗」莫若愚的「血旗」幾乎才一撒開,旗風四煞已如四枝強駑上的急箭般地淩空閃電般的撲向燕翎雕來了。

  五條人影在不到五尺的高度一合突分。布片挾著血光,隨著分散開採的人影紛紛飄落。

  落地晃了兩晃,燕翎雕站住了腳,倏然睜開那雙精芒如電的星目。

  左臂、右肩,後背共有三處新創,鮮血幾乎染紅了他整個身子了,但他仍然若無其事地傲然而立。

  按對角線,旗風四煞以交叉形式各自換了個方位,仍然以四個不同方位包圍著燕翎雕。

  旗風四煞個個胸口都在急劇的起伏著,顯然,他們除了耗損不少真力之外,還受了相當大的驚嚇,因為自出道至今,他們還沒有碰上過像燕翎雕這麼難纏的硬手。

  四煞身上全都帶了彩,而且都傷得不輕,尤其此刻站在燕翎雕身後的二煞,他倆持劍的那條右臂,傷口裂得如同猴嘴,深達至臂骨。

  為燕翎雕身子上的那三處傷,旗風四煞顯然也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

  比任何人都吃驚的要算是「血旗」莫若愚了,因為,只有他清清楚楚地看到燕翎雕是在雙目緊閉的情況下出手的。

  一陣短暫的沉默中,各人克制住了自己臉上流露出的內心反應。

  乾咳了一聲,「血旗」莫若愚緊了緊手中的那扡「血旗」,誇張地道:「燕當家的,你是第一個沒落在老夫血旗之下送命的敵人。」

  冷漠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莫會主,燕翎雕不死你的不幸可就大了。」

  向前走了兩大步,「血旗」莫若愚掃了自己手下四個一眼,冷笑道:「燕當家的,依你看,他們還能再戰嗎?」

  笑笑,燕翎雕道:「當然能。」

  老臉猛然一沉,「血旗」莫若愚道:「燕當家的,你呢?」

  朗朗地笑了一聲,蒸翎雕道:「莫會主,你該不會為燕某擔那份生死之心吧?」

  毫不考慮地,「血旗」莫若愚道:「那是當然,燕當家的,那是當然的事,不過,老夫只是想問問你是值不值得而已。」

  燕翎雕道:「什麼值與不值?」

  「血旗」莫若愚道:「值不值得把你在口外的一片基業毀於一旦,值不值得為一個莫不相干的人;送掉自己一條寶貴的性命?」

  恰在此時,寒雲莊的大雄殿屋背上飄上丁「鐵血紅顏」雲姬。

  以冰冷如刃的目光,「鐵血紅顏」雲姬向大雄殿外的庭院內掃了一瞥,一當她目光落在燕翎雕血染遺體的身上時,花容立時一變。

  不由自主的,「鐵血紅顏」雲姬向前跨出了兩步,但只跨了兩步便又停住了。

  庭院之內,誰也沒想到此時會有人在廟背上出現,因此,誰也沒發現她。

  淡漠地笑笑,燕翎雕道:「莫會主,你可不能關心到燕某的生與死,說說你這番話的真正用心吧。」

  凝視著燕翎雕,「血旗」莫若愚道:「燕當家的,你真會不知道老夫的用心?」

  燕翎雕道:「單憑猜測,總不如耳聞來得真切,莫會主你說是嗎?」

  冷哼一聲,「血旗」莫若愚道:「老夫此來日外的目的,料你燕當家的知道嗎?」

  燕翎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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