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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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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劍邪心慈動群情 黑壓壓的,白沙灘上聚集了一大群牧人,與前天夜晚唯一不同的是這些人都沒有帶武器,人群中也沒有見到五梅村的五個莊主。 兩個駛船的漢子停住了槳,神色顯得惶惑不安。 看看燕翎雕憂鬱不安的臉色,「樵霸」柴洪困惑的問道:「頭兒,你怎麼了?」 煩躁的,燕翎雕道:「你沒看見對岸的情形嗎?」 恍然大悟地噢了一聲,「樵霸」柴洪縱聲道:「頭兒,咱們自從安莊立命至今,大小陣仗何止見過千百次,這麼幾個連點三腳貓的把式都不會的鳥人,難道說咱們還怕了不成。」 「幻狐」邊漢雲也同意的幫著腔道:「對啊,只消我與樵夫一上岸,他們不四散奔逃那才是天下奇聞呢!」 沉沉地搖搖頭,燕翎雕道:「我所擔心的,就是他們全不會武功。」 「樵霸」柴洪突然想起燕翎雕使用的「邪劍」的戒條,忙道:「頭兒,『邪劍』不斬無辜之人,『邪劍』不殺平民百姓,是這兩條戒律克制了你吧?沒關係,俺與猴頭沒那麼多戒律,我們兩個上去。」 猶凝著,燕翎雕道:「你們狠得下心?」 臉色一整,「樵霸」柴洪突然變得十分嚴肅地振聲道:「頭兒,事到如今,咱們不狠成嗎?五梅村認定了這一手是抓牢了咱們的短處了,如果咱們下不了手,不要說進太陽莊找巴震宇那老雜種算帳,只怕目下咱們連五梅村也撐不下來了。頭兒,不是俺樵夫心狠手辣,眼前這個局面,咱們是絕不能讓步的,我們不能因婦人之仁而壞了大計啊!」 別看「樵霸」柴洪舉止完全像個渾子,江湖經驗與臨事的判斷力,有時卻十分正確。 思忖了良久,燕翎雕突然沉聲道:「船家,開船。」 由「樵霸」、「幻狐」二人口中,船家已知道這三人中主事的是燕翎雕,齊聲問道:「少爺,往哪裡開?」 平和、低沉,燕翎雕道:「對岸。」 兩個船夫心同時往下一沉,齊聲道:「對……對岸?」 「幻狐」邊漢雲沉聲喝道:「這不是多此一問嗎?不到對岸去,我們找你們來幹什麼?沒那麼多說的,開!」沒敢再開口,兩個船夫心中雖然老大的不願意,船還是開行了。 面對面的,「樵霸」柴洪與「幻狐」邊漢雲坐在燕翎雕面前,兩個人四道目光都集中在燕翎雕肅穆的俊臉上,兩年多的闊別,燕翎雕風采雖然如同當年,但神韻氣質上,卻顯得穩健、深沉多了。 燕翎雕的目光也不時盯著這兩個屬下,實際上卻情同手足的老搭檔臉上掃過,七年前與現在,他們除了老了些外,可說是一成都沒變。 四目偶爾對在一處,「樵霸」柴洪每次咧著大嘴笑笑,神色間顯得興奮愉快。 「幻狐」邊漢雲也是如此。 燕翎雕知道他倆為什麼會如此,他自己心中又何嘗不是如此,真正的友誼有時不需要言辭來表達,言辭有時也無法明敘心靈上的感受。 船行得很慢,到達河心時,旭日已冒上大草原的水平線了。 「樵霸」柴洪嘴唇啟動了一下,但卻沒說出什麼來。 「樵霸」柴洪的這種動作燕翎雕看到好幾次了,他知道他在等著他,於是問道:「柴洪,你有什麼話要說,對嗎?」 「嘿嘿」乾笑了兩聲,「樵霸」柴洪訕訕地道:「我怕說出來,頭兒你會心煩。」 臉色微微一沉,燕翎雕皺皺眉道:「柴洪,兩年多沒見,你怎麼突然變得婆婆***了?」 「樵霸」柴洪什麼都不在乎,就怕人家說他不乾脆,環眼中精光一閃,道:「頭兒,俺有一件事情一直悶在心裡,不說出來實在悶得心慌。頭兒,那飛鳳女顯然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才非來找你不可,這個,連俺老柴這種渾人也看出來了,頭兒,你真會不知道?」 深沉地,燕翎雕道:「我看得出來。」 「幻狐」邊漢雲道:「那你怎麼不問問她呢?」 燕翎雕肯定地道:「她不會說的。」 「樵霸」柴洪道:「你又沒有問她,你怎麼知道?」 「幻狐」邊漢雲道:「不對,樵霸,頭兒的確曾經問過她。」 「樵霸」柴洪道:「當時她還沒有打敗,她也許以為自己能獲勝也不一定,等她敗了,她知道無路可走時,也許會說出來也不一定啊。」 搖搖頭,燕翎雕道:「柴洪,你錯了,飛鳳女未來找我之前,就不是我的對手了,她之所以來找我,只不過是希望假我之手,使她自己能找到個解脫,她能這麼做,就表示她把整個事情完全都周詳的考慮過了,人不到絕境時,誰肯死,顯然,她認為了這條絕路之外再也沒有別的路可走了,先入為主,她心中有了這種想法,你想只憑我一句話,她會改變原意嗎?」 「樵霸」柴洪領悟地點點頭道:「對是對,不過,頭兒,如果你說的完全料中了的話,那可就做錯一件事情了。」 『燕翎雕道:「你擔心她還會來找我?」 「樵霸」柴洪道:「她既然認定了這條路,她還會怕什麼?頭兒,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因此,俺的意思是……」 燕翎雕接口道:「應該殺了她?」 「樵霸」柴洪道:「俺是那麼想的,頭兒,這叫做無毒不丈夫。」 向相距不到三十丈的對岸望了一眼,燕翎雕道:「我以為有人正希望我們那麼做,因此,我不想使他稱心如意,而給我們多樹上一批強敵。」 「幻狐」邊漢雲接口道:「頭兒指的是太陽莊姓巴的希望我們殺了她,而樹下望月山莊那批敵人!」 船越行越慢,顯然離岸越近兩個船夫就越緊張了。 燕翎雕點頭道:「目前雖然還不能確定事實真象如何,但我們在事情未能明確之前,絕不可以採取任何斷然措施,這件事,目下不要談它了。」 這件事不能說,「樵霸」柴洪突然想到眼前的事了,環眼一瞪,暴躁地道:「你倆個鳥船夫,船就不會駛快點嗎?」 兩個船夫連聲應是,船立時就快起來了。 向岸上那群全無兵刃的漢子掃了一眼,燕翎雕道:「等下上了岸,不到萬不得以的時候,你倆不要輕易傷人。」 船距岸尚有四五丈,燕翎雕從懷中摸出一錠三兩左右的銀子放在船頭上,道:「船家,船先停在這兒,等岸上的事解決了之後,再把馬給我送到岸上來,銀子在這裡。」話落轉向二人道:「我們上岸。」 一躍而起,「幻狐」邊漢雲藉著站起的一點餘力,身子離船騰空而起,連翻兩個筋斗,飄然落在岸上,五丈距離,他渡過去竟是那麼平常,輕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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