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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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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雁萍道:「既然能走著來,又怎麼不能走回去呢?」 「頑僧」一怔,鯊魚眼翻了老半天,突然若有所悟的道:「你是說不管我?那可不行!我非吊死在你面前,讓你吃一場見死不救官司。」 突然頭頂上有人罵道:「世上居然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另一人忙阻道:「老趙,你又多管閒事了?」 季雁萍一驚,忙一抬頭,只見一棵大樹上,面對面的吊著兩個手腳反綁的壯漢。 「頑僧」抬頭怒道:「我和尚知道你們吊在那兒很涼快,怕別人知道個中趣味,大家都來上吊,不過你們放心好了,我和尚慈悲為懷,決不會搶奪別人所好,我吊的是脖子。」 「頑僧」連說帶劃,弄得季雁萍差點沒笑出聲來,那被稱「老趙」的人,聞言怒吼道:「野和尚,你有種在這兒等到我們公子把我們放下來,看看老子敢不敢揍你?」 「頑僧」鯊魚眼一瞪,也大吼道:「你公子見了我還要叫聲師叔呢!看我現在就去找他。」 「頑僧」說話時,兩眼瞪著前面十五丈處的一棵大樹,「頑僧」話才一落,突聽那樹上「哇呀呀」的一聲大吼,一個暴雷似的聲音喝道:「有洒家在此,誰敢上周家堡?」聲落,樹上落下鐵塔般的一個大和尚,別看他重如鐵塔,落地卻點塵不揚。 只見這和尚滿臉花紋,長相十分怕人,環眼獅鼻,血口獠牙,簡直沒有人像。 「頑僧」心中一震,暗自忖道:「原來是黑風岩的護法,『獠牙僧』。」心中雖驚,臉上卻顯得若無其事的道:「我們都是出家人,你就不會學得像我爺爺和尚這樣斯文一點嗎?」 那「獠牙僧」不認得「頑僧」只道他法號叫「也也」,當即怒聲道:「也也和尚,你少放屁,要去周家堡就得先把性命留下來。」 「頑僧」大笑道:「乖孫子,你應該叫我和尚爺爺,怎麼叫爺爺和尚呢?以後你可要記住噢。」 「獠牙僧」心念一轉,知道上了當,氣得他三屍暴跳七孔生煙,雷吼一聲道:「佛爺劈了你!」一掌向「頑僧」劈去。只見「獠牙僧」掌心全黑,掌風如雷,威猛駭人。 第十三章 如此較技 「頑僧」,見掌勢威猛,形同拼命,心中也暗自驚惕,急忙腳下加勁,左蹦右跳,看似亂無章法,但卻堪堪讓了過去,連連搖手嚷道:「慢來,慢來,要打也得公平一點,怎麼可以連招呼都沒有就幹起來了。」 「獠牙僧」見他不敢回招,只道「頑僧」功力平平,也樂得讓他一些,顯顯威風,住手喝道:「你不用窮嚷嚷,佛爺今天要你死得心服口服,就由你劃下道來。」 「頑僧」正容道:「這話可是你說的?」 「獠牙僧」更加得意的道:「當然是佛爺說的。」 「頑僧」並不答話,只是伸手在身上七摸八掏,拿出二顆圓圓的小石彈托在手上,然後在地上劃了一條橫線,再在橫線前面挖了一個小洞,距橫線足有二十丈遠,然後走了回來道:「我輸了就把頭給你,要是你輸了呢?」 「獠牙僧」摸不透他在弄什麼玄虛,但他自己恃藝業高強,並不把「頑僧」放在心上,大模大樣的道:「佛爺輸了也把頭送上。」 「頑僧」心中得意,隨手把石彈放在相距五尺的橫線上,翻著鯊魚眼道:「誰先把石彈子彈進洞裡就是誰勝。」 「獠牙僧」不由一怔,突然吼道:「這哪是此武?」 「頑僧」道:「你不是說什麼這兒都行嗎?莫非你怕了?」 「獠牙僧」無奈大話已說在前面,此時啞口無言,環眼轉了一陣,狠聲道:「好!誰先彈?」 「頑僧」故示大方道:「我出的道兒,就由你先彈好了。」 「獠牙僧」心中暗樂,忖道:「這是你自己尋死,可怪不得佛爺。」不客氣的就蹲了下去,姆指扣住食指,略一瞄準,一指彈了出去。 只見那石彈被他彈起五丈多高,不偏不倚向小洞中落了進去,起身大笑道:「禿驢,你是死……」 「獠牙僧」,詁未說完突聽「格!」的一聲,那只見已然落洞的石彈突又跳了出來,敢情「頑僧」在洞底放了一塊石頭,獠牙僧的指力過猛,彈進去的那粒石彈反被石頭的抗力彈了出來。 「獠牙僧」不由楞住了,「頑僧」急忙蹲下身去一指彈去,只見那石彈一陣急滾「噗!」的一聲撞在洞壁的上面,滾落洞中。 「獠牙僧」見狀微帶驚異的說道:「你是『頑僧』?」 「頑僧」哈哈大笑道:「怎麼?和尚爺爺換了一件白衣裳你就認不得了?」 恰在此時,遠處飛奔過來七八匹駿馬,為首一人年約二十上下,白淨臉孔,劍眉虎目,英氣勃勃,他身後跟著六七個莊丁模樣的壯漢。 只聽那為首少年叫道:「師叔,家父等你多日了。」 「頑僧」不由回頭笑道:「是不是又有人觸犯了你們的堡規,要拿來罰吊嗎?」 就在「頑僧」回頭之際,「獠牙僧」突然暗中一指向洞中的石彈彈去。 季雁萍冷笑一聲,暗自屈指彈出一股罡風,迎個正著,「拍!」的一聲,「獠牙僧」彈出的勁風,被逼出老遠,格的一聲撞在樹上。 「頑僧」聞聲吃了一驚,急忙轉回頭來,卻見季雁萍正望著右側的天空出神,心中不由暗笑道:「你休想騙我了。」接著一聲怒吼道:「和尚孫子,你還不拿頭來嗎?」 「獠牙僧」見事已至此,猛然環眼一瞪,凶光暴射,獰笑一聲道:「頭在佛爺項上長著,只要你禿驢有本領?」 「頑僧」大笑一聲道:「龜孫子,自己一身毛,還罵人家是妖精,你賴帳可找錯人了,照打。」「呼!」的一掌向「獠牙僧」拍去。 只見他掌出如山,連綿不絕,眨眼間連攻了十二掌,使「獠牙僧」連回手的機會都沒有。 季雁萍此時眼裡看得十分清楚,忖道:「這頑僧的功力高出那獠牙和尚太多了。」 這時那少年也已到達,下得馬來立在那兒觀戰,眼睛不時地溜向季雁萍。 轉眼間已是二十個照面,「獠牙僧」已顯得有些招架不住了! 只見他環眼一陣亂轉,覷准「頑僧」掌路,大喝一聲,硬接一掌。 「轟!」的一聲,沙土飛揚,只聽那「獠牙僧」厲吼一聲,絕塵而去,等沙土消失,早已人影不見了。 那少年怒狠狠的道:「早知他會溜走,我一定擋住他給弟弟出口氣。」 「頑僧」聞言一怔,一收瘋態,正容問道:「你弟弟傷了?」 那少年眉宇間微帶憂容道:「在堡外傷在這獠牙僧之手,現下妹妹已放出飛鴿到大漠取藥去了。」 「頑僧」道:「燕玲藝成回來了嗎?喔!那麼強一定傷得不輕,黑風岩仗著北海一脈實在太張狂了。」 季雁萍心中一動,他想離去,聽到北海二字不由停了下來,因為他正是到北海去找他師伯的。 突聽「頑僧」嚷道:「燕剛,快來,我給你引見一位縱橫天下的奇才,這位白……白衣公子。」 季雁萍一怔,抬眼只見那被稱燕剛的少年已走了過來,連忙笑道:「小弟雁萍。」 「在下周燕剛,以後如蒙不棄,還請雁兄多多指教。」 季雁萍笑了笑道:「周兄少年英傑,此在下一介寒士強得多了。」 「頑僧」深深的望了季雁萍一眼,嚷道:「不用客氣了,不用客氣了!」 突然,周燕剛笑道:「雁兄,可是鴻雁的雁,浮萍的萍?」 季雁萍不慣說慌,聞言以為周燕剛發現了什麼破綻,不由俊臉微紅,強自鎮定道:「正是這兩個字,可有什麼不對嗎?」 「頑僧」心說:「沒有什麼不對,只怕差了個字。」 周燕剛連忙笑道:「沒有,沒有,只是雁兄的名字使我想起了不久以前的一柄烕震江湖的雁萍匕首,及一位獨抗群豪的少年英雄,唉!可惜此人只是,如同曇花一現迄今下落不明!」言下似有無限的惋惜之意。 此時季雁萍感到一絲溫暖,因為此間還有人同情他。 「頑僧」這時嘻道:「喂!燕剛!我說過要請這位雁公子的客,可是我現在身上分文沒有!」 周燕剛看了季雁萍一陣,突然轉身對「頑僧」道:「師叔,替您請客乃是小事,但是目前我們周家堡危機重重,旦夕不保……」 話未說完,「頑僧」接口道:「不要緊,不要緊,只住一夜。」說話間朝季雁萍笑道:「雁公子,他既然是願意請客我們就走一趟如何?」 季雁萍笑道:「只是萍水相逢,怎好打擾周公子呢?」 周燕剛連忙笑道:「哪裡,哪裡,如蒙兄台不棄,我們的周家堡今天真是蓬壁生輝了。」急忙叫一名莊丁回去報告老爺,說和尚師叔還有一位貴客馬上就到,請老爺先備酒席。」 「頑僧」笑道:「對了,對了,先把酒席備好,等我們一到就吃那是再好也沒有了!」 這時已把樹上被綁的兩人放了下來,周燕剛告誡了他們一番,又叫莊丁騰出兩匹馬,一起向周家堡行去,等他們快馬加鞭抵達堡門,已是初更時分了。 周家堡四周是用沙漠中特有的黃色石岩圍著,高聳入雲,看來甚是雄偉。 堡門口站立著一位年約五旬開外的老者,還有一個身著綠衣的少女,老者雖然眉宇之間隱含憂容,但那爽朗的外貌卻給人以親切之感。 那綠衣少女年約十七八歲,美如仙子,豔麗無此,使人一見有飄飄然之感。 兩側並排著二十多個壯漢,顯然是來歡迎客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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