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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六


  雙劍招式疾變,前後六朵菱花迅快的變成了萬朵劍花,將周身布成了一道綿密的花網。欲圖用以封住雲中鶴的滴血劍與炎陽七幻掌。

  如驚電一閃,似白駒過隙,炎陽七幻掌與滴血劍幻出三道白光俱皆撞到了朵朵的劍花之上。

  但聽鏗鏘大聲響起,隨著是一聲蓬然大震,兩人交纏的劍光掌影由聚而分,又退卻了五步之外。

  雲中鶴沉聲喝道:「莫無稽,果然你不負于萬劍王之名,能接下我的炎陽七幻掌與滴血劍三劍,不過,我的炎陽七幻掌只幻到三幻,滴血三劍也只是演出了一招,倘若我全力施為,只怕你也難以招架。」

  萬劍國王也叫道:「雲中鶴,三朵菱固是絕招,但萬花劍的精絕招術還是萬花十二劍,若本王全力施展出來,你也不見得能招架得了。」

  雲中鶴怒喝道:「那好極了,依我良言相勸,你倒是快些施展出來的好,否則,只怕你就沒有施展的機會了。」

  萬劍國王雙劍齊施,哈哈叫道:「很好,這次要叫你納命來了。」

  雲中鶴冷傲的喝道:「只怕納命的是你。雲某這次拋開炎陽七幻掌不用,專用滴血劍對付你的萬花十二劍。」

  但見兩片劍光又複糾纏到了一起。

  萬劍國王的萬花十二劍一經施展,兩丈方圓之內盡是一片劍花,雲中鶴的滴血劍則在一道白芒之中掛著一點紅影,繚繞在萬朵劍花之中,一時蔚為奇觀,令人不禁奪目神移。

  花海翻浪,白虹驚天,在一陣挫骼的大響過後,萬朵劍花忽斂,耀目白虹亦收。兩人又複各退回原地。

  只見雲中鶴左袖上劃破了一道尺許長的裂口,一縷鮮血順著左手流了下來,萬劍國王則背後、後胸,以及左耳之上均有傷口,雲中鶴劍入鞘,冷冰冰的道:「滴血劍下從未留過活口,除了血碑主人不算之外,你該是第一個人。」

  萬劍國王將雙劍俱皆擲於地下,恨聲叫道:「本王雖敗,心尤不甘,倘若我那奪魂三劍練成,今天只怕你難以耀武揚威,也許已經伏屍劍下。」

  雲中鶴冷笑道:「既然你逃出滴血劍下,雲某就可以暫饒爾命,你不妨回去練你的奪魂三劍,隨時隨地,雲某都會在中原道上候教。

  萬劍國王怔了一怔,又俯身拾起擲掉的兩柄寶劍,大喝道:「不用打了,帶著王子的屍身,咱們走。」

  原來左右二相與四大神劍跟那十三名和尚及岳家兄妹勉強維持了一個平局,雙方互相糾纏、死拼,但雙方都沒有傷亡之人。

  萬劍國王呼喝之下,搏鬥立止,四大神劍應聲將變成兩半的萬劍王子屍身抬了起來,向淩霄殿外就走。

  左右二相有如喪家之犬,隨在身後,就要相偕走去。

  雲中鶴目光轉動,忽然沉聲喝道:「慢走,這兩人需要留下。」他說的是左右二相,兩人登時體顫身搖,滿面驚怖之色。

  萬劍國王冷凝的道:「這兩人是本王的左右二相,為何你要把他們留下。」

  雲中鶴嗔目大喝道:「他倆人已經歸降,就是我的手下之人,如今複叛,就是我屬下中的叛徒,雲某要懲治他倆叛逆之罪。」

  萬劍國王咬牙喝道:「你倆當真投降過了?」

  左右二相呐呐無言,惟有哀懇饒命。

  萬劍國王憤然道:「性命是這樣重要的麼,萬劍國的顏面都被你們兩人丟光了,姓雲的,這兩人你留下,本王告辭了。」

  身形一轉,大步就走。

  左右二相大驚失色,返身雙雙向雲中鶴壁去三劍,人卻長身而起,先一步向淩霄殿外撲去。

  雲中鶴陰冷的一笑道:「想逃豈有這般容易。」

  身形掣動,滴血劍忽化一道白光,疾射而至。

  但聽哎喲兩聲,左右二相已經由半空中蓬然落地,俱各斷去一條左腿,紅光迸現,血水急誦。

  萬劍國王頭也不回,帶領著四大劍神,腳步踉蹌,匆匆而去。

  雲中鶴神情冷漠的投注了左右二相一眼,喝道:「雲某已不准備用狠毒的手段致人於死地,但對於你們兩人這等反復無常的小人,還是不能放過。」

  伸手兩掌,將兩人閉穴止血,而後卻猝發兩指,分別點到了左右二相的五陰絕脈之上。

  但見兩人頓時面白如紙,大汗淋漓,身子像篩糠一般顫動不停,可以想見他兩人正受著極度的痛苦。

  雲中鶴冷冷地道:「依你們兩人的造詣來說,至少也要一天一夜的時光才能死去,這份活罪,你們就慢慢受吧!」

  扭轉身子,走到了淩霄殿之內。

  岳家兄妹隨侍身邊,嶽鳳雄豪壯地叫道:「雲公於,若不是你趕來,我們兄妹倆就沒命了,你真是我們兄妹的救命恩人。」

  雲中鶴一笑道:「岳大俠太客氣了,區區小事,何足掛齒,何況,在下曾受過岳姑娘的好處。」

  提到他妹妹,岳鳳雄立刻精神百倍的道:「對了,這次雲大俠可得在咱們九重天好好的住上幾天,容咱嶽鳳雄和你好好的交交朋友,至於舍妹……」

  嶽鳳姍插口道:「哥哥,你叫人家住到哪裡呀,現在連咱們也成了無家可歸的人了。」

  原來九重天除了這一座淩霄殿外,已經沒有一座完整的房屋,都在這巨變中遭了火劫。

  嶽鳳雄抓抓頭皮,叫道:「這一群魔崽子實在沒有一個好人,要不是雲公子及時趕到,咱們死在他們的手裡,那才冤枉呢,咱們另找地方安置雲公子,妹妹,你也和雲公子仔細談談別後的事呀,問雲公子是怎麼來得這麼湊巧?」

  他因對妹妹太關心了,知道妹妹的心中只有雲中鶴一個人,所以儘量要妹妹與他接近,只可借拙口笨腮,說不出多麼動聽的話來。

  嶽鳳姍雙頓一紅,不自覺的把頭低了下去。

  雲中鶴只好把遇到老白森的經過說了一遍,嶽鳳姍恨得咬牙道:「這樣說來,老楚平只怕也死在他們手上了,他跟老白森是一道派去到振武鏢局給劉老鏢師送壽禮的。」

  老楚平是嶽鳳雄的另一名老僕,一個年約七旬的暴眼老者。

  雲中鶴只顧了與嶽鳳雄談話,倒把排列在殿中的一群僧人給冷落了,那排僧人見雲中鶴與嶽鳳雄不浙談話,也自不便接口,此刻見兩人說話微頓,那為首的老僧立刻上前合十一禮道:「血憎大悟見過小宮主。」

  雲中鶴淡淡地道:「辛苦你了……」原來血僧大悟正是金碧宮五衛中的水衛。

  血僧大悟聲如沉雷般的轉身叫道:「禿頭們,還不快些來叩見小宮主。」

  雲中鶴揮揮手道:「不用多禮,你們見到報訊的君姑娘了?」

  血僧大悟道:「未入九重天前,我們分配好了的,君姑娘與血婆帶領屬下在九重天外攻打萬劍國的人,我進入九重天內接應宮主……」

  一言未畢,只見一群人飛奔了進來,一個粗壯的聲音喝道:「丫頭們,快來參見小宮主。」

  來者正是血婆與她屬下的十個紅衣白髮的老太婆。

  雲中鶴揮揮手道:「不必多禮,你們都趕來此處,金碧宮中豈不空虛了麼?」

  血婆連忙應道:「宮主儘管放心,有老展鵬一人和金碧宮的天然形勢,足夠應付任何外襲而有餘了。」

  一言甫畢,只聽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叫道:「鶴哥,你……受傷了

  又是一條紅影疾掠而至,正是去金碧宮搬取救兵的君夢如。

  雲中鶴看看左臂劃破的衣袖已經乾涸的血跡,淡淡一笑道:「些許表皮之傷,已經算是好了。」

  君夢如並不管他這些,連忙由自己的衣裙上扯下一幅白綾,強迫著給他包紮了起來,同時,還示威的向嶽鳳姍投注了一眼。

  由她的神態上與談吐之間,使嶽鳳姍不由心頭一寒,同時,一陣鼻酸,差一點掉下淚來。

  雲中鶴頗覺尷尬地向旁閃了一閃,道:「夢妹,見見這位岳姑娘。」

  君夢如冷峻的投注了嶽鳳姍一眼,笑笑道:「岳姑娘好,多虧你照顧我鶴哥了。」

  嶽鳳姍再也忍不住滾動的淚水,只好悄悄轉回身去,淡漠的道:「該道謝的是我們,若不是君姑娘金碧宮中送信,只怕九重天早已片瓦無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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