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雪雁 > 烈火修羅 | 上頁 下頁 |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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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紅巾蒙面人問言同時一怔,突然怒吼道:「你看老夫敢不敢?」話落就要起身。 上首那人見狀急忙探手人懷,掏出一塊雕刻精緻的玉牌,一揚手道:「你們看這是什麼?」 兩個紅巾蒙面人,抬頭一看,不由驚道:「啊!『瑤池令』!」 話落微微了停,突然轉身電馳而去。 他們來得快,退得也快,而死活之分,卻全賴這小小一塊玉牌。 院中一棵高大的白果樹上,發出一聲冷酷的哼聲,但卻無人發覺。 大廳中人,一見兩個殺人魔已被「瑤池令」駭退,那先前的恐懼,不由又浮上了心頭。 突然,「秦淮五義」老大抬眼望著疤面老者道,「老五,也許殺『長江三傑』就是千手人屠吧?」 疤面老者聞言心中微徽一動,但仍有懷疑的道:「但隨『長江三傑』同去的人都說是個黑衣少年人?」 老三笑道:「人可以易容啊!他可是一老一少,豈不剛好是兩人裝扮的。」他這一說,可就人情人理了,大廳中的人,心情不由全都一松。 疤面老者歎了口氣道:「唉,但願是假的,想當年,唉!咱們全被人家利用了,到如今連那主持之人都不知道,而卻要代人受過。」 老大急忙阻止道:「老五,你不要命了,別忘了,當年我們全都參與其事了。」 就在「秦淮五義」老大的話剛剛說完之際,突然,大廳中響起一聲冷森森地寒笑,一個生硬的聲音道:「所以你們都該死!」 大廳中的人,聞聲全都駭得亡魂喪膽,循聲一看,全驚得離坐而起,反手拉下背上的兵刃,凝視以待。 只見大廳入門處,一個身著黑衣的俊美少年,冷然而立,冷電般的目光,緩緩掃過每人的臉上。 大廳中的人,雖不能說是武林頂尖的高手,但以武林一流高手稱之。卻也當之無愧,然而,這黑衣少年什麼時候進來的,他們元一人發覺。 「秦淮五義」老大右手緊緊握著「瑤池玉令」沉聲喝道:「你是誰?」聲音已有些顫抖。 黑衣少年長長的睫毛眨了兩下,俊臉上殺機突然浮出,冷森森地道:「丁雁翎。」 雖然只有三個字,但聽在群雄耳裡,卻如三根毒箭刺戮他們心坎上一樣,使他們覺得全身肌肉皮毛都起了變化作用。 「丁雁翎?」 「臥龍石堡中的丁雁翎?」 不錯,此人正是那臥龍石堡中的神秘黑衣少年,丁雁翎。 丁雁翎冷酷的掃了群雄一眼,冷然道:「在下來意諒你們已知,你們還是自裁吧!」 聲音冷森平靜,但卻有一種無比抗拒的力量。 「秦淮五義」老大陰森的打量了丁雁翎一眼,心中暗忖道: 「以他的年齡看來,似乎不會有什麼驚人的武功才對。」 他心中這樣想,其他人也有同樣的想法,先前的恐懼心理,已因丁雁翎的年紀而漸漸沖淡了。 只見,那最前面的三人,緊了緊手中的兵刃,面對不屑之色,一步一步向丁雁翎*了過去。 丁雁翎對他們的欺來,更是不屑以頤,仍然冷冷道:「你們還等什麼?」 驀地—— 連聲怒吼道:「殺你!」前面三個漢子,同時聲起飛撲而上,刀光劍影,映著廳內燭光,閃閃生輝,三般兵器,已閃電般指向丁雁翎身上三處死穴,出手狠毒以極! 丁雁翎鼻中發出一聲冷哼,身子卻未移動分毫! 三人均以全力而出,速度之快,令人眼花,指顧問,三般兵刃已全指到丁雁翎身上穴道五分的地方了。 突然,丁雁翎意動機先,閃電推出一掌,出手之快,眾人只見他右手微抬而已。 沒有刺骨的寒意,沒有狂號的勁風,陡地——- 三聲淒厲無比的慘號過處,三人卻已分別跌到二丈以外的牆角下,氣絕身亡了。 「哦……」在現場的人,幾乎同聲驚哦!只見那黑衣少年,不過舉手投足之間,結束了三條人命,這手段似乎太過殘酷了,但是,又有誰知道他——丁雁翎遭遇呢! 丁雁翎對那三具血肉模糊的屍體,看也沒有看一眼,只冷冷開口又道:「今日誰也別想在丁雁翎手中逃過活命!」 群雄先前消失了恐懼心,此時突然又加倍的恢復了,豆大的汗珠從他們臉上,一顆接一顆的滾下來。 突然,「秦淮五義」的老大,一揚手中「瑤池令」道:「丁雁翎,老夫有令在身,你有種就下手看看?」 丁雁翎仰天發出一聲狂笑道:「丁雁翎要殺之人,一任他有玉皇大帝之令在身,也難逃得一死,哈哈……」隨著震耳的笑聲,一步一步向廳中走去。 群雄不由自主的連連後退,眼睛一眨不眨的緊盯著丁雁翎,漸漸地距離縮短—— 大廳裡的人,聽到他輕微的腳步聲,比聽到索命喪鐘還要恐怖! 「秦淮五義」老大見狀驚叫著:「你敢違背『瑤池玉女』之令?」 丁雁翎冷森森地笑道:「老兒!丁雁翎老實告訴你,你若要從丁雁翎手中逃得活命,只怕要難比登天了。」聲落依舊向前行去。 這時,群雄已經退到大廳一角了,眼看後退已然無路,而前面丁雁翎卻仍然一步一步地向前*來。 狗急跳牆,貓急上樹,群雄既知後退無路,拼命之心油然而生,數十道精目中,全都暴射出困獸般的凶芒,一瞬不瞬的緊盯著丁雁翎。 丁雁翎心中微微一動,俊臉之上,卻依舊毫無表情,他低垂的雙掌,緩緩舉起,冷然道:「你們認命吧!」 就在丁雁翎聲落欲待出手之際,突聽群雄一聲怒吼道「不見得廠聲起突然一哄而上,刀光劍影,四面八方罩向丁雁翎全身要穴,迅猛,快捷,頸道十足,威勢真是駭人聽聞。 就在此時,院中悄悄地飄落一個眉目如畫的綠衣少年,緊跟著又飄落四個婢女打扮的女子,但是,她們卻已遲到了一步。 就在那第一個少女落地的一瞬間,丁雁翎已經發動了攻勢,只見他身形一動,一道飄忽如幽靈的黑影,已輕捷的穿出層層劍幕之中。 接著,大廳中傳來了一連串的慘號之聲,十四人中,已倒下了十個之多,每人胸口卻中了一掌,倒地七孔流血而亡。 這只不過是錯眼之間的事,剩下四人,一見同伴傷亡殆盡,逃走之心,登時油然而生,當下全都使盡平生之力,飛身向門口撲去。 丁雁翎此時殺心已起,那能讓他們逃脫,見狀不由冷哼一聲,轉身雙掌一揚,只見紅光一閃,那剛逃到門口的四人,齊都慘號一聲,死於就地了。 血流猶如泉湧,屍首狼藉縱橫,大廳上燈火依舊明亮如故,然而他們此刻照耀的卻是地獄的景象。 丁雁翎沉重的漢息了一聲,木然的站在當地,不知是沉重的心事使他如此,挪或是對君群雄的惋惜。 良久,良久,丁雁翎才舉步向門口走去,只聽他嘴中,淒涼的自語道:「這本是我岳家的故居,可是,如今卻只剩下我丁雁翎一人了。」聲音雖然是那麼輕微,但卻沉重無比。 丁雁翎低頭走到門口、突然,他發現了那枚雕刻得精臻無比的「瑤池令」,不由自主的蹲下身子,伸手去拾。 院中被驚得呆了半天的美豔少女,一見丁雁翎俯身去拾那「瑤池令」,心中不由嚇了一跳,當下也顧不得出聲招呼,右手揚處,一縷藍線直奔丁雁翎手臂而去。丁雁翎此時正在思考一什沉重的心事,哪會想到有人暗算,就在他的手將觸及那玉令之際,「哧!」一聲,手背上已刺進了一枚藍針。 一陣劇痛,使丁雁翎右手不由自主的停了一停,但卻並未縮回,依舊伸出手去把那玉令抓人手中。 這些動作,完全出那少女意料之外,不由急得嬌喝一聲道:「把瑤池令放下!」聲落人已撲了上來。 丁雁翎聞言已知傷他之人是個少女,心中不由暗怒,當下霍然起身道:「你是誰?」兩道冷電般的目光,已射到那女子臉子。 只見,那女子一身翠綠衣裙,眉如青山,目如秋水,瑤鼻櫻唇,簡直美如畫中觀音,心中不由微微一動。 這時,那女子也看清丁雁翎的面目,粉臉上不由微微一紅,急忙把目光移開,冷聲嬌叱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在我家令主管區之內,殺人奪令,今日遇上本郡主,只怕你難逃公道。」 丁雁翎天生傲骨,聞言心中不由暗怒,冷哼一聲道:「瑤池玉令,雖為天下武林所畏懼,但對嶽某來說,它卻不值一顧,倒是姑娘出手傷人,卻是為何?」 那自稱郡主的女子,聞言冷笑道:「那是令主的警告毒針!」 「毒針?」丁雁翎明亮的星目中,突然掠過無窮的殺機,冷森森地道:「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竟下此狠心,姑娘,你莫非以為在下不敢殺你?聲落雙掌突然提聚於胸前。 丁雁翎冰冷的聲音,直驚得那絕色綠衣少女花容一變,連退了兩步,招眼冷笑道,「敢就下手吧!」 她這奇特的決定,丁雁翎不知她的個性,倒並不覺得怎樣,但那四個婢女,心中卻大咱一驚,同時忖道:「郡主今天怎麼變了?」 丁雁翎雙掌舉了幾次,卻始終無法下手,因為她與他並無不可解的深仇大恨啊!他沉重的暗自一歎,朗聲道,「姑娘,在下以令換取解藥如何?」 綠衣少女不答反問道:「你不是要殺我嗎?為什麼不殺了?」 丁雁翎淡然一笑道:「你我並無深仇大恨?」 綠衣少女冷然道:「我身上沒有解藥,只要你兩年之內能改過自新,不去再殺無辜,令主自會派人送解藥給你。」 丁雁翎聞言一怔道:「兩年?」 四個婢女中,較大的一個接口道:「這是我們美麗的令主的仁慈之處,如換了別人,只怕你早已沒命了。」 丁雁翎抬眼茫然的望了天際疏落的寒星一眼,心中暗忖道:「這位我未見過的令主確實是個仁慈之人,江湖後生有福了。」 說罷伸手把瑤池令遞與那綠衣少女,道:「此令還你吧!兩年的時間,對我丁雁翎來說,已多了月餘!」 綠衣少女吃驚道:「你就是丁雁翎?」 丁雁翎點點頭道:「是的,在下就是!」 「我們令主要見你,現在就隨我去吧!也許她會馬上給你解藥的。」聲音中,隱隱含有一種喜悅之色。 丁雁翎搖頭笑道:「不必了,下次咱們再相見時,不知該在那一個凶宅之內。」話落把令遞於為首的一個婢女,大步向院外走去。 綠衣少女心頭一沉,突然轉身急迫了兩步,問道:「你還要殺人?」 丁雁翎沒有再回頭,只淡然道:「在丁雁翎有限的兩年生命之中,殺人便是主要的使命。」話落飛身躍上牆頭,消失於蒼茫的夜幕之中。 綠衣少女癡然的望著丁雁翎背影之處,喃喃自語道:「有限的兩年生命,有限的兩年生命……」突然,她紅潤的嬌顏為之一變,驚道:「莫非他已……」轉臉對四個婢女道:「走,我們回總壇。」 四個婢女,茫然的看了郡主一眼,突然,她們心中似乎明白了些什麼?轉身隨郡主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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