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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七


  白玉騏等人,莫名其妙的望著三人,由他們這兩句簡單的對話中,他們猜出他們之間必有仇隙,但卻不知詳情。

  天殘道人心頭一震,暗忖道:「此話也許不假,他們到達大漠可能另有奇遇,不過,哼,水漲船高,我豈怕他們脫出掌握?」思忖罷,心中大定,冷冷的道:「賢昆仲不知還記不記得當年的那一句話?」

  古雲冷笑道:「老夫認為你該說出來,因為,這是一樁值得向整個武林誇耀的事情。」語氣充滿了諷刺之意。

  天殘道人仰天大笑一陣,狂妄的道:「難得古兄替貧道想得這麼清楚,只可惜這裡沒有那麼多武林中人,貧道說了豈不是多費氣力?」

  白玉騏冷然一笑道:「既是值得你誇耀之事,說了也可把在場的人都唬一下,以收先聲奪人之效,閣下以為如何?」

  天殘道人冷眼向在場諸人掃了一眼,只見個個對他,都面含仇恨之意,心中不由得為之一動,忖道:「在場四人,個個武功高強,全達不可思議之境,僅僅洪荒九魔中的三人,我已沒有必勝的把握了,如果再加上一個獨力敵大漠雙絕的白玉騏,那後果可真要不堪設想了。」此人老奸巨滑,念轉計生,當即冷笑一聲,道:「聽說你白玉騏曾殺害過洪荒九魔中的洱海笛,可有此事?」

  白玉騏雖知他突然提起此事,必另有目的,但他生性冷傲,既已做過的事,卻不願否認,更不願解釋,當即冷笑一聲,道:「不錯,確有此事。」

  日月老人聞言面色頓時為之一變,所謂,物傷其類,兔死狐悲,洪荒九魔,早已感情雖然不睦,但卻是同一時間內成名的,又曾合力戰過月光魔,在潛意識上,他們已然精神成為一體,如今突聞惡耗,自然難免心動。

  天殘道人何等機警,一見日月老人表情,立刻接口道:「真是浮雲蒼狗,滄海桑田,想不到今日你白玉騏與他們洪荒九魔中人合作起來了。」

  日月老人,聞言面色大變,搶口沉聲,道:「誰說洪荒九魔與他白玉騏合作了,只是老夫過去不知此事罷了。」話落目光不由落到「大漠雙絕」臉上,似在責問他倆不該把話留著不說出來。

  「大漠雙絕」古氏兄弟,是何等人物,見狀臉上同現不滿之色,古月冷冷的沉聲道:「以老夫之見,羅兄似有三思的必要。」

  日月老人冷然道:「老夫業已說過,只是此事老夫先前並不知道,三思與否,老夫以為是多餘的了。」

  白玉騏對洪荒九魔中人,心中早已存有偏見,聞言那肯不弱,冷冷一笑,道:「閣下現在已知道了,既無三思的必要,不知要采何種行動?」

  日月老人臉上殺機一閃,沉聲道:「老夫後悔留你活到今天。」

  白玉騏狂笑一聲,道:「哈哈……你現在後悔已經太遲了,不過,在下同意你的說法,當日不該留在下活到今天,因為,你我不可能並存。」

  日月老人大怒道:「你是說老夫今日已非你即我了?」

  白玉騏冷冷的一笑道:「事實碓是如此。」

  柔弱的羅綺萍,自從日月老人一開口,便已發現事情不對了,但他倆一句接一句,針鋒相對,即使她始終沒有開口的機會,此時見情勢已迫在眉睫,再也忍耐不住了,費力的嬌呼一聲道:「祖爺爺,騏哥哥,你們不能……」然而,她此時開言為時卻已太晚了。

  就在羅綺萍話尚未完之際,突聽日月老人大喝一聲,道:「白玉騏,你先接我一掌試試。」話落掌起,一招「驚濤裂岸」,向白玉騏胸口問電拍了出去。

  天殘道人陰沉的眸子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喜色,退開袖手旁觀,狀至悠閒,猶如隔岸觀火。

  「大漠雙絕」古氏兄弟,心中同時冷笑了一聲,因為,天殘道人那一絲不易察覺的喜色,並沒有瞞過他倆。

  這三人心中的想法暫且不管,且說已交手的兩人。

  日月老人,儕身洪荒九魔之中,其武技與功力,自然有獨到之處,掌出但覺一股陽剛之氣,挾著雷霆萬鈞之勢,向前直射而來,掌風過處,地上細草,浮沙一掃而空,狀如利刃剮過,其威力駭人之極。

  白玉騏雖知自己功力不在「日月老人」之下,但對這個洪荒九魔中的人物,他心中始終沒敢存半點輕敵之心,當下話不投機,他便早已把功力提聚於雙掌戒備了,見狀不由冷喝一聲,道:「來得好!」掌在聲先,一招「月落星沉」已然拍了出去。

  白玉騏與「日月老人」距離本就沒超過一丈,而兩人功力,卻深不可測,如令雙方都拚出全力,其速度之大,可想而知。

  當時,兩人掌式一出,只不過電光石火之間,便已接實,只聽——

  「轟然」!一聲震天價的大響過處,黃沙細石,立刻爆滿兩丈方圓,周圍青石,被四散的激流,震得四分五裂,盤旋的氣流,直沖五丈多高。

  「太陽之女」羅綺萍病弱的身子,直被氣流逼退四五步,停于一株桃樹之下,零落績紛的花瓣落滿地一頭一身,但她卻毫無所覺,一雙美目,正驚恐的盯著黃土飛揚彌漫的戰圈。

  天殘道人見狀,心中駭然忖道:「想不到白玉騏年紀如此之小,功力竟然已達不可想像之境,雖然,現在勝負未知,但他能硬接一掌,而沒被震飛,功力只怕差日月老人不多,我倒得小心應付,千萬不能讓他們合作。」

  一陣死一般的寂靜掠過場中,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於黃土彌漫的戰圈之中,只有黃土消除後,一切才能復活。

  一陣輕風,輕柔的馳過了桃林,掠過戰圈,黃土,也在無聲無息之中,消散於四周,由模糊而清楚,終至一切明朗。

  驀地,天殘道人一聲驚詫的輕「啊!」打破了沉默,他一雙明亮如火的眼睛,正木然的盯在白玉騏身前空地上,暫時,他似乎已失去了控制自己的能力。

  只見,鬥場中,日月老人身前,留下了五個深陷的腳印,他胸部不停的起伏著,臉色赤紅如火,不知是驚怒,還是用力過猛所致。

  反觀白玉騏,他俊瞼雖然比之先前紅了一些,但臉上表情卻平靜無比,尤其,令人心驚的是,他身前沒留下一個腳印。

  事實擺在眼前,如果拚功力,日月老人已經是敗定了。

  日月老人深深歎了一口真氣,平復下心中的震驚,暗中運功活了活手臂關節,冷冷的道:「白玉騏,你武功確實進步了。」

  白玉騏冷聲道:「所以合下更後悔了是嗎?」。

  日月老人冷笑道:「不!只是老夫要多費一番手腳而已。」

  白玉騏臉上殺機突然一閃,冷森森的道:「只怕你要步洱海笛的後塵了。」

  古雲沉聲,道:「羅兄,你不覺得這樣做太不值得了嗎?」

  日月老人怒目盯著古氏兄弟,良久,良久,突然冷笑一聲,道:「當年洪荒九魔同時成名之時,雖無同生共死之誓,但卻心有默契,今日兩位一再出言相阻,雖是一番好意,但怎奈老夫食古不化,不知進退,兩位豈不是白費一番心機?」言下充滿諷刺之意。

  「大漠雙絕」古氏兄弟,面色同時為之一變,一片怒意,已在不知不覺中浮上兩人臉龐,恰在此時,突聽羅綺萍嬌呼一聲,道:「祖爺爺,你們不要再打了好嗎,我怕,我怕啊!」聲落,一個嬌軀已如小燕子般的投進了日月老人懷中。

  日月老人震怒的臉上,突然掠過無比的神傷之色,沉重的嘆息一聲,輕撫著羅綺萍的秀髮道:「萍兒,乖,聽祖爺爺的話,人在世聞,決不能失信於人,雖然,從此你將失去你心中喜歡的人,也將、水遠怨恨祖爺爺,但是,這件事,我卻勢在必行,也許,也許,會早死一步以贖此罪!」言下無限傷感,沉痛,但意志卻堅定無比。

  「太陽之女」恐懼的緊抱著日月老人,淚光婆娑的美目,回首盯著白玉騏,卻顫抖的說道:「騏哥哥,你不會傷害我祖爺爺是嗎?你沒有那麼狠心,我知道,我知道你的心地最好。」語氣充滿了哀怨、乞求、令人心酸。

  白玉騏悠悠的長歎一聲,沉重的道:「萍妹,你叫我怎麼說呢?」

  古雲、古月,臉上的怒容漸漸的消失。由羅綺萍,使他倆想到了葛玉珍,那曾經把他倆帶到善良坦途的義妹,他倆心中的怒氣,在腦海中浮映出飄渺的影子中消失了,而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同情。

  古雲沉歎一聲,道:「羅兄,佛說種因得果,你相信這句話嗎?」

  日月老人聞言一怔,乃:「是的,老夫相信。」

  古雲接口道:「洱海笛已得到他應得之果了。」

  日月老人道:「他種因在何處?」

  古雲道:「泰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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