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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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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人鳳一掌無功,立刻運掌前後左右打個不停,看來就如同一個初學無功的人在那裡練習一般,沒有半點威力可言。 狐面人這時也走到那堆石旁,他卻並不立刻解危,只是立在那裡觀望著,白玉騏心說:「卓人鳳出來一定不肯與他甘休。」低頭卻見曉霞像一個初學數字的小孩子一樣的,正捏著玉指算個不停。他不由多看了幾眼,因為她正在全神貫注,心無旁騖,那表情極為純潔,使人頻生愛戀。 突然,曉霞抬起頭來,白玉騏一驚,急忙把凝注在她臉上的目光移開,曉霞似乎並不知道白玉騏在看她,見狐面人正在拉卓人風,急忙一扯白玉騏,低聲道:「快走,等下我就要忘了怎麼走了。」也未等白玉騏反應,拉著他就向石坡上奔去。 白玉騏使勁甩開她的手,冷冷道:「在下自己會走。」 曉霞粉臉一紅,狠狠的一跺腳,向石坡上奔去。白玉騏也隨後跟著,到達坡邊,白玉騏本想獨自登山,抬頭見狐面人正以背上青笛探臂遞到卓人鳳手中,引他出困,心下立刻一凜,他乃頭腦靈活的人,一見此情立刻知道此陣連狐面人也不知個其中奧妙,想來定不簡單,心中一動,急忙跟在曉霞身後。 天外三魔對陣圖本有極深的研究,曉霞自然也精於此道,一見狐面人的腳步就能深記心中,此刻走來並不覺得困難。 曉霞一邊走一邊低聲道:「白少俠,等下我們如迫不得已躲進陣中,你務請拉著我的衣角,此陣奧妙我也不知道,我們如果合作或許能登到頂上,否則也許會向那少年一樣,被困在陣中,那時可就要任人宰割了,這不是我助你,也不是你助我,而是我們為了同一目的的互相説明。」曉霞的話說得很宛轉,白玉談這時也覺得這塊小小的石坡很古怪,當下低聲回答道:「在下答應。」 兩人距狐面人不滿二十丈的地方,卓人鳳恰好出陣,面正向著山上,曉霞抬頭正與他打了個照面,急忙驚叫道:「快躲」,白玉騏急上一步拉著她的衣角,躍入陣中,曉霞雙目緊閉,將嬌軀貼在石堆上,石堆極高恰好擋住兩人。 白玉騏只覺眼前白霧茫茫,不見天地,白霧中還有許多面目猙獰的怪物向兩人撲來,白玉騏剛想動手,突然曉霞低聲道:「把眼睛閉起來就行了!」白玉騏只好閉上眼睛,果然並未見身上有什麼異樣。 外面的一切都聽不到,曉霞等了一會,猜想兩人或許已經繼續上路了,才摸著石頭向外移動,雙目仍舊閉著,走兩三步,睜眼一次上刻又閉上,最後竟給他摸了出來,等她把白玉騏拉出陣外,始才深深噓了口氣。抬眼卻見兩人已快上達坡頂了,任兩人一個聰明絕世,一個機靈超人,這時也無計可施了。 正當兩人不知怎麼辦好的時候,卓人鳳突然不服的道:「你說尖石向右指就向左轉,向右指就向左轉,這塊尖石明明指向右你為什麼向左轉呢?」 狐面人笑道:「下面不是有一塊指向左邊嗎?」 「下山時你不是叫我看上面的嗎?」 狐面人道:「下山時你還不一定就是洱海派的人啊!」 卓人鳳閉目無言了。 白玉騏曉霞心中暗喜,已知道了登山之法,也就不要急著追趕了。 曉霞又推算了一陣,面露笑容道:「兩石之間的竹枝是按奇門八卦排的,我想沒有問題了。」 白玉騏聞言一怔,他並沒有考慮到兩石之間的特別走法,心中著實佩服此女的機靈過人。 兩人走上石坡,前面呈現一片平坦的草坪,上面連一塊小石頭都沒有,反面則有許多整齊的矮樹,一看就知經過人工佈置,樹後是一處斷岩,他倆推測斷岩之中可能就是洱海老怪的老巢。 白玉騏舉步欲行,曉霞阻道:「這草坪有些奇怪,犯不著挺身走險,我們何不攀上石岩,繞道而行。」 白玉騏也覺得這草坪不比尋常,抬眼恰好瞥見狐面人與卓人鳳從岩頂飄落,立刻明白兩人何以也是繞道從後面進去的道理。當下同意曉霞的說法,繞道從後面走去。 到達岩頂,曉霞小心翼翼的輕聲道:「洱海老怪不比常人,我們行動務要千萬要小心。」兩人同時飄下岩頁。 只見岩下並排著兩個大洞,一個修飾潔淨,有燈光透出,另一個藤蔓倒掛,似是無人居住。 除了有燈光的石洞中有談話的聲音外,其他不見一個人影。 白玉騏當先掩進另一石洞中,曉霞隨後而入,洞中濕氣極重,冷風迥旋,使人有一種陰森可怖的感覺。 曉霞知道洱海笛的厲害,心情緊張,並沒有什麼特殊感覺,白玉騏卻覺得這洞中另有一種血腥氣息。 隔壁洞中傳來一陣鏗鏘蒼勁的聲音道:「鳳兒,你心中是否有些悔意?」 「不敢,不過此人自幼將小子撫育長大…………是以,是以……」那聲音又道:「並非老夫逼你,要進洱海門下,必須有所表現,記住,一人成名萬骨枯,大丈夫頂天立地,處事應當機立斷,豈能有所猶豫。」語聲不高,卻有一種懾人的力量,至此一停又道:「本派此次入主中原,尚有許多障礙,現在你已是本派的一份子,我先收你做個記名弟子,以後一切看你自己的表現,再下決定,今後還有許多事情要你去做,在近幾天內我會把本門心法先傳給你,現在你進去吧。」 卓人鳳唯唯而退。 那聲音又問道:「狐兒,你們同來的還有什麼人?」 「啟稟師祖,同來只有車師叔與徒孫兩人。」 曉霞芳心大驚,心說「不好」,一拉白玉騏道:「快走!」兩人反應原已極快,那知身才站起,已見洞口立定一人,月光下只見此人身著青衫,鬚髮如銀,相貌清瘦無比,雙目寒光利刃,逼人心腑。 曉霞知難脫身,心中雖然緊張,臉上卻仍不動聲色,朝著老者深深一福道:「侄女兒給師伯請安了。」 來人正是名振環宇的洱海笛,老人長眉一軒,笑道:「你很會說話,老夫就喜歡你這一點。」一指白玉騏道:「他是什麼人?」曉霞道:「他是白玉騏,白少俠。他就是我常提起的洱海笛師伯。」 白玉騏冷冷道:「久仰!」 洱海笛笑道:「不敢,還是叫老夫洱海老怪來得妥當。」話落突然面色一沉,問道:「你兩人前來雞公山的目的何在?」 白玉騏跨進一步,曉霞卻搶先道:「侄女前來的原委前已說過,白少俠卻是因為景仰師伯的為人而來的。」 這時狐面人與卓人鳳也都走了出來,分立在老人兩側,卓人風一見白玉騏不由冷哼一聲,但卻不敢發作。 洱海笛冷笑道:「老夫偌大年紀難道還能被你們瞞得過嗎?」 白玉騏冷冷道:「在下此來就是要救人,『天魔儒俠』的三個弟子你禁在那裡?」 「老夫就是告訴你在那裡你能救得了嗎?」 曉霞美眸一轉上刻接口道:「只要師伯給白少俠幾天時間,也許他能救出來。」 洱海笛冷冷道:「霞兒,老夫任你舌燦蓮花也不會上你的當,你曉風殘月此來的目的老夫早已知道,天外三魔無義,老夫又何苦留情,雞公山你是別想下去了。」 「師伯難道要對晚輩下手,霞兒一條命不值幾許,但師伯的名聲只怕要大大受損吧?何況師伯與家師就是有過節,難道能罪及晚輩嗎?」「霞兒你很會說話,只是老夫意念既決輕易不改,這洞人稱無底洞,是老夫預備給中原異己葬身用的,想不到你們兩人竟先他們一步到達而捷足先登了。」洱海笛話說得很緩慢,似乎把兩人已當成了決無生機之人。 白玉騏忍無可忍,暗暗運起畢生功力,大喝一聲,推出兩掌,曉霞本已運功防身,一見白玉騏出招,也跟著出手,企圖沖出洞外。 兩股掌風會合成巨大的氣勁,夾雜著銳嘯聲向洱海笛撞去,同時兩人也並肩向洞外沖出。 洱海笛對這等強勁的掌風視若無睹,微微一哂,袖袍拂處,不但化開了兩人的掌風,更把兩人逼回了原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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