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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你怎麼想都好,不過,如果你再殺人被我知道了,我要廢除你的武功。」老人話落,挾起羅寄萍,僅只兩個起落已不知去向。

  白玉騏楞楞的望著老人的去向發怔,他自知與這當令武林的第一高手比實相差太遠。

  清風飄動他白色的衣角,英雄的心是孤單寂寞的。

  「白少俠有什麼心事嗎?」不知什麼時候,曉霞清風已飄落在白玉騏身前。

  白玉騏驚覺失態,急忙收神轉身,只見曉霞、清風婀娜的迎風而立,曉霞桃腮上依舊含著那種親切的笑意,清風一雙秀目不斷的劃過白玉騏的俊臉,好似在探尋什麼。這時白玉騏突然覺得自己太過於孤立,雖然不願與二女在一起,但也不願再得罪她們,只淡淡道:「多謝兩位姑娘關懷,在下有些擔當不起。」話落逕自轉身向山下走去。

  二女似乎被白玉騏態度的突然轉變給怔住了,二人心中同時忖道:「此人個性的變化怎麼這樣喜怒無常。」二女思忖怔神的時間,白玉騏已經走出了十幾步路。

  曉霞心中一動,急忙上前幾步,一改常態的道:「白少俠是否要前往雞公山?」

  白玉騏此刻正當心煩,曉霞的話不由引起了他的惱意,玉面一變,轉身卻見曉霞面色十分正經,她本來就美豔絕倫,她這時誠懇的問話,那模樣誰也不忍惡言相加,白玉駿移開與她相對的目光,說道:「不錯,不過在下……」本來白玉騏想說:「在下自己知道雞公山的所在。」

  曉霞何等伶俐,她與白玉騏這次是第二次相逢,但對白玉騏的性格卻已摸著了一點兒,那就是白玉騏個性好強,只是激將不如請將,是以白玉騏話尚未落,她就搶先截住了道:「白少俠的苦衰我姊妹知道,想家師三位老人家,當年在江湖上樹敵極多,江湖上的人恨之入骨,雖然人們不敢遠出邊疆找家師三人,但對他們的徒弟可就不會顧忌那麼多了。」曉霞心思靈巧,口齒清亮,說來十分伶俐動聽,她話說到這裡稍停,美眸一轉後,又道:「不過江湖上的人們目前還不敢對我們三人怎樣,因為洱海一笛之事尚賴家師的力量相助,但總有一天他們會群起消滅我們的,所以白少俠與我姊妹在一起只能給自己帶來麻煩。」

  「這麼說在下倒要與二位姑娘一起走走,看以後他們對我白某人怎樣?不過,二位姑娘可休想白玉騏與二位合作,咱們走吧!」

  清風嬌靨上浮起一絲純真的笑意,但,當她看見曉霞目中閃過的異彩時,那笑意就突然消失了,曉霞笑道:「白少俠還是三思而行。」

  白玉騏玉面﹂變,冷冷道:「姑娘何必故作關懷,白玉騏與中原武林為敵,想來也是姑娘所希望的事。」

  清風正色道:「白少俠,我姊姊是出於一片至誠。」

  白玉騏冷然一笑,曉霞突然低聲道:「有人來了,快躲一下。」

  話落欲待縱退到身後巨石背面,抬眼卻見白玉騏毫無退意,急忙煞住去勢,走近白玉騏身側,問道:「白少夫不躲一下嗎?」

  白玉騏淡然道:「二位姑娘請躲……」曉霞趁白玉騏分神說話之際,閃電般的伸出右手,扣住白玉騏左手手腕脈,一者由於曉霞武功不在白玉騏之下,二者白玉騏分神說話並未提防,三者因距離甚近,是以白玉騏根本來不及應變,就被她扣住了腕脈,白玉騏這時武功全失,曉霞一拉身側清風,閃人身後巨石。

  不大工夫,山上走下一僧一俗,僧人是個年的八旬的老和尚,另一個卻是一位二十上下的俊美少年,大概兩人根本沒想到在這空曠的山坡石後還會躲著三個人,只聽那少年道:「如緣大師,這次中原同道合殲洱海一派,貴派就派出大師一人嗎?」

  白玉騏聽出這人是「地絕」韋清嵐的聲音,胸中不由燃起一股怒火,可惜曉霞緊扣住他的腕脈。

  如緣大師道:「貴堡不是也只派韋小檀樾一人嗎?」

  「不然,敝堡在洱海一派開壇之日將會出動三分之二的人馬,就是家父他老人家也將親自前往參加。」

  「小檀樾能預知屆時少林寺不派人去嗎?」

  「地絕」韋清嵐笑道:「大師,恕小可出言無狀,貴派很希望洱海一脈永存中原。」

  如緣大師面色一變,不悅道:「少林也是中原武林一脈,小檀樾怎可憑一己的推測信口而言,此次掌門師弟派老衲前往只不過是先探情況,然後再派人罷!」

  二人經過先前白玉騏三人立身處,「地絕」韋清嵐道:「這事是小可聽一位武林同道說的,洱海笛困住怪儒『天魔儒俠』的三個弟子,這三個與白玉騏交情甚密,一旦滅了洱海一脈,三人勢必到少林寺要人,而白玉騏就死在少林捨身崖,不是小可妄言,當今武林不要說『天魔懦俠』無人能敵,就是他的三個弟子,貴寺也不易對付,何況找了小的就有老的出來,但少林寺一旦與洱海一派合作就情形不同了。」

  「據老袖所知當日檀樾也在場,不知貴堡與少林相較實力如何。」

  「不敢,敝堡乃是邪門,怎敢與少林相提並論,不過死堡與紅沙堡卻是兄弟堡,是以敝堡無此憂慮。」

  如緣冷笑道:「天外三魔雖然把紅沙堡作為駐腳地,屆時也未必肯替貴堡解此困難。」

  「『天外三魔』與天魔懦俠是死敵,大師該知道吧?」

  如緣大師冷笑道:「小檀樾知道得不少,天下事誰能逆料?」

  「地絕」得意的一笑道:「大師過獎了,咦!這不是離魂簫嗎!」「地絕」韋清嵐笑容全消,怔然望著那支被白玉騏折斷拋在地上的「離魂簫」。

  如緣大師這時也是一怔,道:「果然是那支『離魂簫』,難道白玉騏這小子並沒有死?這支簫拋下捨身崖是眾人目睹的事。」

  「地絕」韋清嵐冷酷的道:「我不相信他身上長有翅膀能飛上來。」

  「天下間的事誰能預料?」

  「地絕」韋清嵐道:「大師似乎希望白玉騏不死?」

  如緣大師道:「阿彌陀佛,怫門戒殺生,少死一個總比多死一個好。」

  「地絕」韋清嵐辯道:「死一個萬惡罪魁等於救數萬生靈。」

  如緣大師突然雙目註定「地絕」韋清嵐,沉聲道:「善惡唯有吾佛知道,你我豈可斷言。」

  「地絕」韋清嵐與如緣那神光炯炯的目光相對,心中沒來由的一跳,趕忙移開目光向山下走去,不大工夫兩人就消失於官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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