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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一處高大的森林前面,此刻顯得﹂片死寂,驀地——

  遠處傳來得得的馬蹄聲,一個少女的聲音嬌笑道:「姊姊,那個姓卓的走了,你放不放心。」山嶺上翻上一匹白鬃的黑馬,馬北月上馳著二個碧色裙與鵝黃色衣裙的少女,這兩個人正是熊玉燕與「玉女」司徒鳳。

  熊玉燕道:「他那麼大的人能吃能喝的我不放心些什麼?」

  「玉女」笑道:「唷,姊姊,人家那麼喜歡你,你難道一些也……」

  玉女話未說完,熊玉燕笑著惱道:「妹妹,你再開我玩笑我可要惱羅!」話落舉目望著遠處,由那表情可以知道她是真的不高興了。「玉女」突然輕攀著她的香肩問道:「姊姊,那你喜不喜歡騏哥哥?」

  「騏哥哥是你的,誰敢喜歡?」

  「玉女」笑了笑,正色道:「姊姊,我問的是真話嘛!」

  熊玉燕回頭只見「玉女」狀很誠懇,心中不由一動,幽幽道:「妹妹,你不嫉妒?」

  「不不,人人喜歡騏哥哥,就證明騏哥哥人確實好,我為什麼要嫉妒呀,何況你是我姊姊呢?令後我們跟騏哥哥都在一起該多好。」她的話句句出自真誠毫不做作,熊玉燕不由感動得哭泣起來,稍停道:「妹妹,姊姊該多麼感謝你,老實說姊姊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心裡就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呢。」

  玉女問道:「很喜歡他是嗎?」熊玉燕點點頭。

  「玉女」笑道:「姊姊,我第一眼看到他也有這樣一種感覺。」

  「只是,我怕……」

  「怕什麼呀?!姊姊!」

  熊玉燕粉頰一紅低聲道:「他第一次看到我時,我是赤身露體的。」

  「那有什麼關係嘛。」

  熊玉燕愁道:「我怕他誤會誰脫的衣服,因而看不起我。」

  「玉女」想想道:「姊姊,你的衣服到底是誰脫的?」

  「是那母夜叉剝的,後來被刺死了。」

  「玉女」突然學著白玉騏親她那樣的在熊王燕臉上吻了一下道:「嘖,我先代表騏哥哥親親你,姊姊你怕我替你說。」

  熊玉燕嬌羞的「呸」了一聲道:「呸呸,要死,你再敢亂來,看姊姊會饒你。」

  兩人說說笑笑,已經到了林邊,只見森林中一片死寂毫無反應,熊玉燕低聲道:「他可能還沒回來。」

  「玉女」笑道:「以後不許叫『他』,要叫騏哥哥。」

  熊玉燕氣道:「找死。」「玉女」嬌呼一聲「不敢了!」向林中奔去,驀地——

  兩人幾乎同時看到「玉杖神丐」癡然凝立在四人約好相會的大樹前,雙目怔怔的望著樹身上一塊去了皮的地方出神,一種不祥的預兆突然襲上了兩人的心頭,一齊躍身撲去,抬眼只見上面寫著:「鳳妹,熊姑娘以及神丐老前輩:各位至誠相待,白玉騏銘感五內。奈父母親仇乃六尊所為,由於證據不足,白玉騏百口莫辯,此所以不願請位插手者也。白玉騏尚有一事相煩,他日諸位行道江湖遇有岳姓少女名蓉者,煩代相告,不必再尋白某。

  少林寺,天下群雄雲集,在下前去吉凶難蔔,各位見字之時,也許白玉騏已身亡多時,鳳妹,熊姑娘及神丐前輩待在下思重如山,隆情存誼永志難忘。」

  「玉女」與熊玉燕見字猶如當胸被穿一劍,尤其看到「身亡多時」,不由雙雙嬌呼一聲昏了過去,幸好是「玉杖神丐」被兩人呼聲驚醒,將兩人接住。恰在此時林外走進魔魔僧與天機道長,魔魔僧一見一個老要飯的懷裡抱著師妹與熊玉燕,只當是老要飯的存心不良,暴喝一聲道:「老丐兒,你是想死!」話落舉掌就劈。

  一旁天機道人一把拉住道:「慢著。」他已看出了事態的不妙。

  「玉杖神丐」將「玉女」與熊玉燕放在地上,指指樹上的字道:「白家娃兄已被那些牛鬼蛇神騙到嵩山少林寺去了。」

  「什麼.!」和尚急忙趨前一看,頓時大怒,罵道:「這些混蛋東西越來越不像話了,毆鬥不過,居然要圍殺,白玉騏如有三長兩短,看樣子咱們小師妹也活不成了,我和尚命不要也非要把少林寺這鳥地方踏平不可。」

  話落運掌連劈,數十株大樹已被他掃得精光,「嘩嘩」之聲一時不絕於耳,天機道人最鎮定,暴地喝一聲道:「和尚,你瘋了,還不快將小師妹兩人救醒往少林寺趕,還等什麼?」

  和尚恍然大悟說道:「對對!」,連忙將兩人拍醒,二女幽幽一歎,天機道人突然大喝道:「你兩個不許哭哭啼啼亂人心思,現在趕快向少林寺追趕,或許還來得及。」

  二女這時芳心早已沒了主意,一聽「或許還來得及。」淚也顧不得擦,「玉女」拉了熊玉燕說:「大師哥,我們現在趕快就走。」

  「騎著馬。」天機道人吩咐道。

  二女齊答道:「不用了。」

  「不行,此去少林寺少說也有百里,你倆現在心神不定,心浮氣燥跑到那裡只怕不用打也差不多累死了。」

  二女只得依言騎馬而行。

  「玉杖神丐」向兩人一拱手道:「老夫『玉杖神丐』桑無忌,先走一步。」

  天機道人還禮道:「現下時間重要,其他的事以後再相商吧!請!」

  「玉杖神丐」一跺腳飛身而去。

  天機真人一回頭,和尚早已不知什麼時候走得不見!

  日正當中,豔陽遠照著大地,和熙的光芒抵消了幾分寒意……

  嵩山巍然聳立于豔陽下,沒有鳥的啼聲,沒有上山朝拜的香客,靜,靜得異乎尋常。

  在古老的青石道上,白玉騏以駭人的速度賓士著,除他那雙烏黑的星眸深處蘊蓄著悲憤與憂鬱之外,他的俊臉也沒有絲毫表情,他,赴這個死亡的約會,可能是個有去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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