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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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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絕「韋清嵐在道人落地之際,早巳飄身退出五尺,雙掌凝功以待,笑道:「韋清嵐拜見無情道長。」 道人冷冷道:「貧道早聽說韋子玉有二子是人中龍鳳,在江湖上號稱「天地雙絕」今日一見果然不錯,貧道佩服之至。」 「地絕」韋清嵐為人陰險狡檜,無情道人雖然長年留在昆侖,甚少入道中原,死堡卻與他毫無交情,今見他出言冷峭,又站在白玉騏身旁,心疑他可能是與白玉騏同道,他略一盤算,自己與無情道人相較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但若再加上一個白玉騏,自己可就萬萬抵擋不過了,因之心存退意。 「地絕」韋清嵐眼珠一轉,一抱拳道:「小子身有要事,要先行一步了。」 無情道人說道:「要否貧道送你一程?」 「小子鬥瞻也不敢勞道長大駕,哈哈,後會有期。」言畢,幾個起落,已消失於暮色蒼茫中。 「無情道人」緩緩從身上掏出兩顆紅色丹丸,對白玉騏道:「先服下一顆將內傷治好,貧道有話問你。」 白玉騏略一遲疑,伸手接遇,先服下一顆,盤腿坐在雪地上運功調息,「無情道人」靜靜的站在一旁,靜觀白玉騏運功反應。 約有一柱香的時間,白玉騏內傷豁然而愈,心中驚異這小小一粒丹藥的功效。 白玉騏躍身站起,恭身謝道:「白玉騏謹謝道長治傷之恩,還請道長留下法號,白玉騏有生之年不敢或忘,這丹藥想系珍品,白玉騏不便多收,請道長將這顆收回。」 「無情道人」搖搖頭道:「貧道既然相贈豈有收回之理,此丹貧道只有三顆,是貧道自練的,算不得什麼珍品,貧道今日有話問你,「玉劍客」是你何人?」 白玉騏聞言一怔,遲疑了一下,才道:「是白玉騏的老公公。」 「他仍在人世?」 白玉騏點點頭。 「無情道人」深深嘆息一聲,喃喃自語道:「玉劍客」還活著,「玉劍客」還活著。」 「道長與老公公是什麼關係?」 道人沒有答覆,良久道人道:「貧道教你一招,對你日後也許有點用處。」說完他不等白玉騏答話,立刻在雪地上演將起來。 道人動作很慢,他演的招式變化複雜異常,只見他單掌向上一揚,立刻就有滿天掌影,另一掌卻始終蓄勁不發,以備傷敵。 「無情道人」,煞住式子,問道:「會了沒有?」 白玉騏起身照演起來,他此刻的功力也許較「無情道人」相差無幾,演來亦自可觀,最後白玉騏蓄勁的左掌猛然拍出,砰的一聲,三丈開外的一棵大樹立時也被他攔腰擊斷,白玉騏自己也不明白從那來的這股猛勁。 「無情道人」雙目爆射出一道嫉忌的光芒,瞬即又消失於無形,他深深歎了口氣,想起當年就是由於善嫉才使他坐立不安。 「無情道人」冷冷道:「你太聰明了,難怪「玉劍客」會看上了你。」稍一停頓,才又緩緩的道:「這一招名叫「天光血影」,並非中原武學,當年只對你公公用過,這招也可用於劍招中。」 白玉騏一聽「天光血影」四個字,混身不由一戰,「無情道人」下面說些什麼,他根本就沒有聽到,雙目閃射著駭人的寒芒,陰森森的道:「你就是昆侖的「寒心真人」,就是你使我公公埋恨五十年。」 「寒心真人」對白玉騏的悲憤視若無睹,冷冷的道:「天光血影」得自一位海外異人,中原無人能破,貧道當年一念之差種下此種惡果,今日將此招傳于故人傳人,他日你破了「天光血影」這一招,就是貧道償債之日。」話落轉身向山上走去。 白玉騏大喝一聲,雙掌提足全身真力,正待向「寒心真人」背上拍去,驀地一個念頭閃過白玉騏腦海:「白玉騏啊,你身受他人救命之恩,贈藥療傷之情,你竟然罔顧恩情背後出掌,你還算是個人嗎?你還算是個人嗎?」 「寒心真人」頭也沒回,漸漸消失於灰暗的夜幕中。 白玉騏仰天發出一聲淒厲的苦笑,躍身馬背,任由那馬向前狂奔。 那馬也似知主人此刻內心的創傷,儘管白玉騏沒有鞭策它,它仍然一股足勁的向前狂奔飛馳。 月上中天,白玉騏已被馱出近百里路,來到一處翠綠的竹林,白玉騏仰天看看如盤的明月,自語道:「我不能用那招「天光血影」,決不能用。」 白玉騏這麼一想,稍感心安了些,下得馬來,放韁讓馬吃草,突然—— 一個緩慢的腳步聲,起自身後,白玉騏轉過身來,只見三丈開外站著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白玉騏但覺此人非常面善。 老和尚緩緩的道:「白施主,你毀了「六尊令」,中原已非你存身之地,還是早日離去的好!」 一聲白施主,叫出了白玉騏滿面的殺機,大喝一聲:「賊禿與小爺拿命來。」聲落一記「力乎五嶽」全力向老和尚拍出一招。 老和尚腳輕輕點地,飄身讓過。 白玉騏此刻人如瘋狂,一招不中,接著又是一招「地動山搖」全力拍出。 老和尚再度讓開道:「小施主想是白大俠之後,往日之事,並非老衲一人的主意,再說以小施主現有的功力,尚非六人中任何一人的對手,小施主凡事須三思而行。」 白玉騏置若罔聞,一招緊似一招,直指老和尚全身死穴。 老和尚正是六尊中的「笑面佛」如海大師,此次下山是為了追查「六尊令」的毀令人,不料在這裡遇到了白玉騏。 「笑面佛」原先就猜出白玉騏可能是白雲生之後人,因為當今江湖上,沒有一個人敢無緣無故的毀令殺人。 「笑面佛」原本有意化解當日之仇,勸白玉騏離開中原,卻沒想到白玉騏記仇已深,見面就打。 人人都珍惜自己的生命,何況「笑面佛」高居武林六尊之列。 一重殺機起自「笑面佛」雙眸,猛然覷准白玉騏來指拍出一掌。 「啪」的一聲,白玉騏被震出五尺,氣血上湧,「笑面佛」緊隨而上,貫滿功力的雙掌,高高舉起。 但,白玉騏燃燒著復仇怒火的雙眸,卻使他無法下手。 留著白玉騏,是一個禍根! 可是他怕見那雙血紅的星眸。 老和尚深沉的歎了口氣,轉身而去。 白玉騏仰天椎心道:「如此不濟,何日才能報得了親仇?」競淒然痛哭起來。 寒風吹動他潔白的儒衫,月光下一人一馬,顯得異樣的蒼涼。 不知何時,天上浮雲蓋住了明月,大地昏暗無比。 驀地!…… 翠竹林中閃出一條藍影,此人的長相與「地絕」一模一樣,但他不是「地絕」韋清嵐,而是「天絕」韋清風實際早躲在暗處窺探,非到這步他還不肯偷襲。 白玉騏正滿懷愁緒,那會想到殺機已經一步步一的在逼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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