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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你到底要不要聽?」她好像生氣了。

  「好啊,奶要說就說吧。」葉亦深道。

  「我┅┅」她好像還有一些猶豫。

  「真的連說個名字都這麼難?還是奶根本不想讓我知道?」葉亦深真不明白她的想法。

  「我叫┅┅溫妮莎。」她說出口了。

  「溫妮莎?好名字。」葉亦深不禁脫口道。

  溫妮莎笑了一下,好像很高興,道:「謝謝你,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好不好聽。」葉亦深看她的反應,看她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或是騙人,而是一臉極度認真的樣子,這表示她說的名字是真的。

  「奶以前都不跟人說過奶的名字?」葉亦深問道。

  「嗯,不是沒有,只是我從小到大,朋友很少,需要用到名字的時候也不多。」她幽幽地道。

  「用到名字的時候不多?」葉亦深問。

  「是的。」溫妮莎道。

  「難道奶沒有朋友?或是奶都不上學或是工作?」葉亦深奇道。

  溫妮莎低下了頭不說話,葉亦深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是她真的不上學、不工作?還是她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奶說了名字,那奶姓什麼呢?」葉亦深道。

  溫妮莎聽到葉亦深這麼說,臉色馬上板了起來,口氣非常非常的不好道:「我已經告訴你我的名字了,你知道怎麼稱呼我了,幹嘛還要知道我姓什麼?」

  名字是代表一個人的,當然要讓人知道,而姓是一個人的家承,和名字是連在一起的,因為人不可能自己從石頭中蹦出來,一定要有父母,而父母就是家承,冠上姓就等於是冠上了一個家的傳統,也是對父母的一種尊敬。

  葉亦深這麼問完全是一種禮貌,卻惹來她這麼大的火。

  「奶不說就不說,不需要發這麼大的火,反正我知道怎麼稱呼奶就好了。」葉亦深道。可是他心裡卻想:「她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怎麼會連名字都不敢告訴別人?」

  溫妮莎看葉亦深不問她的姓了,心情似乎才好些,突然又笑著道:「我有好多姓,每次都不一樣,嘻嘻。」

  「每次都不一樣?」葉亦深納悶道。

  「就如同你每次看到我的時候,我都是以不同的外貌出現。」她解釋道。

  葉亦深點點頭,瞭解了她的意思,接話道:「我很佩服奶易容術的技巧,是我見過最好的一個了。不過,我不瞭解┅┅」葉亦深沒有把話講完。

  「不瞭解什麼?」溫妮莎道。

  「我不瞭解,為什麼奶要用這種方法來做事情?」葉亦深道。

  「你是說,不用真面目來對人?」溫妮莎問。

  「是啊,難道用真面目對人有這麼難嗎?」葉亦深道。

  「用真面目對人不難嗎?」溫妮莎反問葉亦深。

  「用真面目對人有什麼難的?我不是一直都用真面目來對人嗎?奶現在不也是用真面目在對我嗎?」葉亦深回答她。

  「奶是幸運的人,所以可以用真面目來對人,但不是每一個人都像你這麼幸運。」溫妮莎先歎了一口氣,才這樣說道。

  「我不明白奶這話是什麼意思,奶可以說得清楚一點嗎?」葉亦深道。

  「人生下來,並沒有選擇自己生活環境的自由,而是在出生之前就被註定好了,我們沒有辦法改變什麼。」溫妮莎道。

  「這我承認,絕大多數的小孩子一出生是必須接受家庭所賦予他們的一切,但這也僅限於他們沒有自主能力的那段時間,人是自主的動物,當他們有了自主的能力時,他們就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利和自由。」葉亦深也道。

  「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等到他們有了自主能力的時候,他們的個性、思考、習慣等等,最大部分的心理狀態都已經決定,不能改變了。」溫妮莎道。

  「我想也不一定吧。」葉亦深否定她的說法。

  「這是千真萬確的,心理學家也是這麼說的。」溫妮莎道。

  「就算是真的,難道生長在比較不好的環境的孩子就一定得有不好的未來嗎?」葉亦深道。

  「按照比例上來說,是的。」溫妮莎道。

  「我還是不能贊成奶的說法。」葉亦深很堅持。

  「你不明白。因為奶的心裡沒有什麼黑暗面,不知道許多人並沒有辦法改變他所背負的身分,縱使他們對自己的身份不滿意。」溫妮莎道。

  「我是不知道人竟然連改善自己生活狀況的勇氣都沒有,那這些人活著有什麼意思?」葉亦深有點不屑的說道。

  「不能照著自己的方式去活,也不能說他們就沒有活下去的權利啊,這麼說是不對的。」溫妮莎道。

  「人是有活下去的權利,不過,人也該對自己的生活和生命負責,既然不想被命運安排,那麼他們就得付出心力去為改善自己的生活而努力,豈能用逃避的方式?人類之所以可以成為地球上最強的生物,有一個很大的原因,我想,就是因為人類有追求美好生活的欲望和意願。」葉亦深還是不能完全同意她的說法。

  「如果你已經付出努力卻仍然不能改善呢?」溫妮莎反問葉亦深道。

  「那應該繼績努力啊」葉亦深道。

  「那繼續努力之後還是不行呢?」溫妮莎道。

  「那就一直努力啊,直到達到目標。」葉亦深回道。

  「有很多事,你真的是不能瞭解。」溫妮莎看不能說服葉亦深,只好這麼說了。

  「我是有很多事不能瞭解,但我瞭解人有自己該做的事,例如,去為自己的生活付出和努力。」葉亦深說得義正詞嚴。

  「我剛才就說了,因為你這個人比較屬於光明面,不能理解在這世界的某些角落,許多人過得並不如你所想像的那麼容易。」溫妮莎這麼說時,就好像是一個遲暮的老人。

  「奶才幾歲?說話就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葉亦深笑著對她道。

  「那是因為每個人所遭遇的事情不一樣,當然心態也就不一樣。」溫妮莎道。

  「呵呵」葉亦深笑了一下,道:「我覺得這要看人,有些人遇到好事他認為是壞事,有些人遇到壞事他認為是好事,同樣一件事,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反應。」

  「或許吧┅┅」溫妮莎好像不是那種遇到壞事會認為是好事的人。

  「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奶。」葉亦深道。

  「我知道你想要問什麼。」溫妮莎道。

  「那奶就趕快說吧。」葉亦深調整了一下坐姿,準備好好的聽這些答案。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要那顆舍利子?」溫妮莎問。

  「沒錯。」葉亦深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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