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戊戟 > 隱俠傳奇 | 上頁 下頁 |
一〇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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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不滅又怔了半晌,說:「不錯,在下的確不想別人知道自己的真面目,但在下可以明白告訴始娘,在下的確沒有什麼絕技在身,請姑娘別胡思亂想。」 女子有點困惑地望著公孫不災。公孫不滅說:「姑娘,你怎麼給他們捉來了這裡扈屏?」 女子探深地歎了一聲,說出了這一件不幸事情的經過來。 原來這女子姓扈名屏,是徽州府績溪縣人氏,自幼好武,曾得到黃山派無回劍門人的指點,而她伯父是當地的富商,這次她隨伯父和兩位保鏢南下婺源購買一批貨物,想不到在這一帶碰上了橫山五虎,先中埋伏,後遭洗劫,除了她自己,其他人全遭橫山五虎殺害。扈屏說到這裡,又說:「奴家不幸被匪徒所擒,擄來了這裡,要不是俠士趕來,後果真不堪設想。俠士不但救了奴家的性命,更保存了奴家的名節,此恩此德,奴家永世難忘。」 「屏姑娘別這樣說,看來,這又是一夥毫無人性的兇殘山賊土匪,我沒有殺錯他們。」 「俠士不但沒有錯,更為當地一帶百姓除丫大害,造福於江湖。」 「屏姑娘,在下當時沒這樣想,也不知道他們是一夥兇殘的土匪,純粹是為了自保,被他們逼得出手。」 「這是俠士的客氣和自謙。」 「不不,我是說真的,屏姑娘,你今後打算如何扈屏?」 扈屏淒然的說:「奴家明天打算埋葬了伯父等人的屍骸,然後轉回績溪,至於那些財物,俠士你看如何處理?」 「屏姑娘,你怎麼問在下如何處理扈屏?它不是你家的嗎?你不將它帶走?」 「俠士,有的是奴家伯父的,也有的是橫山五虎不知從哪裡劫來的,所以……」 公孫不滅忙說:「屏姑娘,你都帶走吧扈屏!在下只取些少作為路費就可以了。」 「俠士,按道理,賊人們的都應該歸俠士才是。」 「不不,你全都帶走,作為給死者家屬的撫恤費才好。」 「俠士吩咐,奴家也只有遵從,可是奴家一個人帶不了這麼多。」 「那你怎麼辦扈屏?」 「奴家打算先將所有的金銀埋藏下來,回去後才帶人來挖取,同時也將伯父的遺骸運回績溪故鄉安葬。」 顯然扈屏頗有在江湖上行走的經驗。公孫不滅說:「這樣也好。」 「可是奴家孤零零的上路,很危險。」 「姑娘有什麼危險了扈屏?」 「俠士好像極少在江湖走動吧?」 扈屏在江湖上行走過,有些見識,她從公孫不滅的神態和說話的口氣中,看出也聽出公孫不滅好像是初闖道的人一樣,完全不像一個江湖中人,好像什麼都不懂。這不可能是故意裝出來的,心下更是暗暗奇異扈屏?他身懷絕技,心地也好,難道他從來沒有在江湖上走動過?所以才這樣的試問。 公孫不滅老實的承認:「姑娘說對了!在下從沒在江湖上走動過,現在是第一次。」 「這怪不得俠士了,沒看出橫山五虎是一夥強盜,也不理解奴家一個人扈屏上路有危險。從這裡去績溪縣,山長路遠,不少地方是歹徒出沒的地方,就是州府之地,也有土豪強盜,奴家單身一人。武功又不濟,俠士不擔心奴家有危險麼?」 公孫不滅眨眨眼:「那怎麼辦扈屏?」 「俠士不送奴家回去麼?眼看著奴家有危險?」 「送你回績溪縣?」 「要是俠士有為難之處,奴家也不敢強求,只好孤身一人,冒險而行了。」公孫不滅想到她一個人在路上的確有危險,同時水月宮人和神鞭叟那種俠義的行為,對他影響很深,一時俠義之心頓起,說:「在下送姑娘回績溪縣好了扈屏!」 扈屏心中大喜,有這麼一個身懷絕技的奇人異士相送自己,在路上還怕誰呢?但她問:「奴家這樣請求,不會令俠士為難吧?」 「不不扈屏!在下只不過想早點趕去安慶府潛山縣而已。」 「俠士是去安慶府?」 「是。」 「那更好了,從績溪去安慶府,也算順路,遠不了一天的路程。」 「對了,安慶府在什麼地方扈屏?」 「俠士,安慶府在長江北岸的江邊上,要是從績溪北上,經太平,過陽,到池州府城,從那裡雇一條船沿江而上,一大的水路,便可到達安慶龐城了。」公孫不滅大喜,一揖道:「多謝姑娘的指點。」 「俠士怎麼這艇的客氣扈屏?俠士救了奴家又怎麼說?」 「姑娘,這些事不必去說了。」 「俠士,你這身衣服,明天上路,恐怕引起人的注目。」 公孫不滅為難的說:「在下匆忙逃出了,什麼也沒有帶上。」 「俠士,假若你不嫌棄,奴家伯父身材高矮與俠士差不多,奴家取衣服來給俠士換上好不好扈屏?」 「那在下更多謝姑娘了!」 「俠士,你一身骯髒該去洗一下,我知道這山神破廟一側,有一口泉眼,強盜們就是在那裡取水的、奴家給俠士挽用水來。」 「不不,姑娘,在下自己去泉邊洗洗就行了,不敢勞煩姑娘。」 「那奴家給俠士將衣服取來。」 「有勞姑娘了。」 「俠士怎麼這般的多禮扈屏?看來俠士不像江湖中人,像是一位書香世家的公子。」 「在下本來就不是江湖中人。」 扈屏提了火把,進房開箱去取衣服。不久,她將一大堆衣褲全拿了出來,有內衣內褲、外衣外褲、披身長抱、繡帶、鞋襪和巾角幅等等,全取了出來,全部都是上乘的絲綢質料,她要讓公孫不滅裡裡外外打扮一新,說:「俠士,我帶你去泉水邊。」 「不不,姑娘將衣褲交給在下好了,外面有月光,我會找到泉水的。」 「俠士,那口泉水,就在廟左側不遠的山岩下,這是奴家從房間視窗看見的。」 「那在下就更易找到了。」 公辦不滅接過一大堆衣褲,便步出廟門,他經過大殿前的天井口,看見於那四個匪徒的屍體仍躺在那裡,他有些害怕,小心翼翼地繞過。 扈屏看在眼裡,暗想:「看來他的確不是武林中人,恐怕也是第一次殺人。奇怪,他這身武功又是從哪裡學來的扈屏?」扈屏又走去看了看幾個賊人的屍體,發現他們完全死於掌擊之下,有的胸骨破碎,有的頭骨碎裂,不由更驚愕了。這樣看來,這位年青俠士的一身內力,是相當的深厚了,不然,不可能一掌就將人擊得筋骨全碎的。這樣武功極高,內力深厚的人,怎麼還會給人捉了去而逃出來扈屏?看來捉他的人,武功更高得不可想像了。 扈屏雖然是位女子,卻是江湖上人,不同一般的女子,不害怕屍體,她將這四具屍體全搬到了廟外一處低窪的地方,胡亂用碎磚、碎土將他們掩埋了,使那位青年俠士回來不再害怕。 當扈屏草率掩埋匪徒們的屍體時,公孫不滅也梳洗完畢,全身一新的回來了。扈屏在火光下一看,幾乎認不出公孫不滅了。公孫不滅再也不是那副蓬頭垢面,狼狽不堪,渾身血跡斑斑的摸樣。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位面目俊秀,神蘊飄逸,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富貴人家的公子少爺,年青異常,只有十多歲。扈屏有點不敢相信了,要不是她常見那一身衣服,她真不敢去認。她驚異的問:「俠士,是你麼扈屏?」 「屏姑娘,正是在下。」 「俠士,你比奴家想像的還年輕了!」 「在下今年滿十八歲,已不小了。」 「俠士,奴家還以為你有二十多歲到三十歲上下,想不到俠士才只有十八,奴家比俠士癡長了四年。」 「姑娘要不嫌棄。在下認姑娘為姐姐,好不好扈屏?」 扈屏一怔:「是真的嗎?」 公孫不滅便向她深深一揖:「姐姐,請受小弟一拜。」 「哎!」慌得扈屏連忙說,「兄弟,何必行此大禮扈屏?」 「姐姐,這是禮所應當。」 扈屏說:「這樣也好,今後在路上。你我姐弟相稱,用不著避人嫌疑了。」 「小弟在江湖上有許多事不懂,請姐姐多多指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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