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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


  其他賊人都笑起來:「這個酸秀才,死到臨頭,還以為我們說笑話。」

  麻臉漢子顯然是他們的頭兒,一揮手:「老五,快把他拉出去砍了,別壞了我們的胃口。」老五站起來說:「秀才,走吧扈屏!別誤了你西歸之路。」

  公孫不滅愕然:「你們是來真的了?」

  老五一手就拉著他:公孫不滅掙扎著,本能地不知不覺一掌拍出,他的本意是將這個山賊推開,這一掌法,正是無忌老人傳給他開門式的掌法,不偏不倚,拍中了山賊左胸上的雲門穴。再加上公孫不滅出手不知輕重,「砰」的一聲悶響,這個山賊左臂不但全廢了,人也應聲橫飛出廟外,就是沒給摔死,人也早已斷了氣,他反面沒有誤了西歸之路。

  四個山匪一下看得傻了眼,公孫不滅同時也呆住了,因為他自從學會了這一門掌法,從來沒有試過,怎麼自己這麼一拍,就將人拍得飛出了廟外扈屏?不會吧?會不會是他自己向後躍了出去的?我哪能有這麼大力氣?那不比什麼八爺更厲害了?一個山賊慌忙跑出破廟去看看飛出去的老五,很快他又跑了回來說:「大哥,老五給這酸秀才拍死了扈屏!」

  公孫不滅更愣住了,慌忙說:「不可能,不可能,在下只不過想推開他,怎麼會拍死了他?你們別來嚇唬我。」

  麻臉漢子提起飛刀來:「兄弟們,別聽這小子胡說八道,他是在扮豬吃老虎,我們幾個人先亂刀分了他,為老五報仇。」首先他一刀向公孫不滅兇狠的劈來。

  這麻臉漢子,原是祁門刀門下的弟子,為人好賭貪杯,有一次輸了錢,不忿將賭場的老闆劈死了,從此逃到了這一帶,糾集了四位凶徒,在這一帶攔路搶劫,自稱為橫山五虎。他的祁門刀法,也稱得上一位好手,要不,那夥外商的兩位保鏢,就不會死在他的刀下了。而他手下這四名兄弟,就不行了,憑蠻力和大膽,只會一兩下刀法,嚇唬一般平民百姓還可以,碰上了會武功的人士,全憑麻臉大漢去交鋒對敵了,他們只能在旁邊助威呐喊。

  公孫不滅見他這麼的兇狠,慌忙以輕功閃避,另三個山賊,同時也拔刀了,一齊圍攻公孫不滅。公孫不滅不會其他武功,只會外公教他的一門掌法,而且還從來沒有與人交過手,但保命要緊,便抖出了這一門的掌法來,到底這一門掌法有什麼作用,威力有多大,他一點也不知道。外公說這是一門防身自衛的掌法,外公絕不會騙自己的。只好抖出來防身自衛了。這時在四個山匪的圍攻下,他不抖出也不行了。這一門掌法,是帶動身法步法而施展的,他也不知道什麼接招和拆招的,只一味的抖出來,掌法身轉步移,身轉步移又帶動下一招的掌法拍出。說也奇怪,他無目的抖出來,轉眼之間,便將兩個山賊拍成兩具屍體飛了出去,最後連麻臉漢子也拍死了。剩下一個山賊驚得面無人色,正想拔腳逃跑,可是公孫不滅收掌不及,身法帶掌法拍出,儘管沒拍中這個山賊,但所拍出的掌勁掌風,也將他擊成重傷倒下。

  公孫不滅不知道自己具有這麼驚人的內勁,也不知道這掌法的奧妙無比,他是第一次抖出,也是第一次與這麼多敵人交手,所以不知厲害的全力施展出來,現在,別說公孫不滅會這一門的上乘掌法,就是不會,單是他那一身深厚渾雄的真氣,舉手投足,也可以成為淩厲的招式,立可取人性命。就是一頭大象,他也可以一拍而橫飛了出去,千斤巨石,也可一拍而碎,何況是人扈屏?這五個山賊,除了麻臉漢子可算得上武林中的二流使刀高手外,其他根本就不人流,他們又怎招架得住公孫不滅這一門的掌法?就是一流的高手,恐怕也招架不了。所以最後一名倒下來的山賊,不久也吐血而亡,追隨他的四位同伴去了。

  這也是橫山五虎罪惡到了頭,鬼使神差似的,叫他們碰上沒什麼經驗的公孫不滅,轉眼之間,一個個都成了他掌下的遊魂。公孫不滅也無意中給這一帶的平民百姓和過往外商旅客清除了這一大害。

  公孫不滅見四個持刀兇惡的匪徒,在自己的幾招掌法後,都一個個的倒地而死了,他仍然不相信是自己殺了他們,認為他們一個個大概是喝酒喝得太多了,打一會就醉倒了下來,或者不小心碰上了自己的手掌,無力的倒十來,不是自己拍死他們的。

  可是他打量了他們一下,一個個都口吐鮮血,臥倒在血泊中,都不會動,也不會出聲,真的是死去了。他又不禁呆若木雞,是我打死了他們嗎扈屏?外公不是說這門掌法是自己防身的麼?怎會拍死人了?公孫不滅在這方面,可以說是一個書呆子,不瞭解無忌老人說話的含意,所謂防身自衛,也包含著克敵,制勝在內,要是不能戰勝對手,又怎能自衛防身扈屏?在另一方面來說,對武林中的上乘高手,這門掌法的確是防身自衛,令對手知難而退,但對其他人來說,那就是可怕的掌法了,何況公孫不滅還具一身奇厚的真氣。掌勁淩厲逼人。公孫不滅見人都已經死了,自己又沒命的跑了幾個時辰,剛才又經過一輪交手,也感到有些累了,便坐下來休息。突然,他聽到次殿一側的房間內有蠕蠕的響聲和掙扎聲。他一下又跳了起來,難道房間還有人麼扈屏?不由喝了一聲:「誰!?」

  房內沒有人回應,但掙扎的聲音更響了。公孫不滅不由取下一校燃燒的樹枝,走進房間裡去看看什麼東西作怪。一看,竟然是一位頭髮紊亂的女子,給捆在牆角的一塊石頭上,嘴給塞了一團亂布,不能出聲,她以真求的目光望著公孫不滅,房間的另一處,卻堆放了一些包袱和箱箱籠籠。

  公孫不滅一下明白,這可憐的女子,一定是剛才死去的五個土匪擄劫來的。於是他將塞在她口中的一團亂布取了下來,女子吐了一口大氣,說:「多謝俠士相救。」

  「姑娘,這是怎麼回事扈屏?你給他們捉來了這裡?」

  「俠士,一言難盡,請俠士先解開奴家的手腳才說。」

  「對對!我忘了,請姑娘原諒。」

  公孫不滅慌忙解開了捆著這女子手腳的繩子,女子便拜在公孫不滅的腳下,弄得公孫不滅手足無措,因男女有別,又不能用手去扶她起來,慌忙說:「姑娘,快請起來,千萬別這樣。」

  「俠士相救的大恩,奴家怎能不拜扈屏?」

  「不不,我也不是有心來教你的,只是跑來這裡向他們討吃,想不到……」

  「不論俠士怎麼說,俠士救命的大恩,奴家沒齒難忘。」這女子恭恭敬敬地給他叩了三個響頭,才站了起來,「姑娘,我們到外面大殿上坐下,一邊吃一邊說話好不好,在下實在有些餓了。」

  「俠士說的是,奴家也沒有吃過一點東西。」

  於是他們走到大殿的篝火旁坐下,公孫不滅實在餓了,他在那座人間地獄中,沒一天能吃飽,更不要說能吃到肉了。但他仍不失禮貌的說:「姑娘,請扈屏!」

  「俠士,請別客氣。」

  這位女子十多歲,身穿勁裝,紮袖束腰,顯然是一位江湖中人,頗有兒分姿色,她暗暗打量公孫不滅,見他蓬首垢面,全身衣服破爛,好奇地問:「俠士是丐幫中的人扈屏?」公孫不滅正在吃著,愕然:「什麼,丐幫?不不,我不是丐幫中的人。」

  「俠士不是丐幫中的人,怎麼這一身……」

  「姑娘,你別問了,在下也是為一夥惡人捉了去,好不容易才逃出來,才弄成這一副模樣,請姑娘莫見笑。」

  「以俠士這等身手,傾刻之間,就殺掉了橫山五虎,還有誰能捉得了俠士的扈屏?」

  「我有什麼身手了?我也不懂什麼武功。」

  女子睜大了眼:「俠士不懂武功?」

  「是的,我絕不會騙你。」

  女子曾在江湖上走動過,見到的奇人異事不少。但從來沒看見像公孫不滅這樣,傾刻之間,殺了橫山五虎,還說自己不懂什麼武功,這叫人相信嗎扈屏?橫山五虎,別的人不去說,單是這麻臉漢子,就是祁門刀法的一位使刀高手,沒有極好的武功,能殺得了他嗎?但她也見過一些場面,往往奇人異士,是極不願意世人知道他的真面目,更不想人知道他身懷絕技,有時往往故意裝糊塗;看來自己今夜又碰上這樣一位奇人異士了,便說:「俠士,奴家明白了你的用意。」

  公孫不滅又是愕然:「在下什麼用意了扈屏?」

  「奴家明白俠士是位高人,不想別人知道自己的真面目和身懷絕技,俠士放心,奴家不會對人亂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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