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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神鞭叟又語重深長的說:「公子,禍從口出,你今後多自重了!」

  小丹也過來向神鞭叟叩別,神鞭裡說:「小丹,你今後多關照公子,別亂說話,遇事要忍讓。所謂忍得一口氣,免得百日憂;人前讓一步,海闊又天空。懂嗎?」

  「江老爺子,小丹知道。」

  「悟!」神鞭裡又輕聲說,「關於你家公子與小兄弟的事,千萬別對任何人說!」

  「是!老爺子,小丹還敢亂說嗎?那不是不要命了?」

  關於江湖上的利害關係,小丹似乎比公孫不滅懂得多了,知道什麼應該什麼不應該說。大概是明叔夫婦在傳授他武功時,同時也傳給了他有關林一些不成文的規矩。

  神鞭叟滿意地點點頭:「孩子,看來在扛湖上跑這一道,你比以前成熟些,那我也放心了。孩子,要是你家公子今後不幸出什麼事,解決不了,需要老夫插手的,你來常州城裡找我好了。」

  「是!」小丹心想:我家少爺真的出了事,我怎麼去常州找你呵!那來得及?

  神鞭叟又說:「好!孩子,你和你家公子下船吧。任大爺他們在船上等著們。」然後神鞭裡又搖手向站在船頭上的任太快告辭,馬鞭一揮,趕著馬匹,塵而去。這位在市井混跡了多年的隱居俠士,為了公孫不滅,不由自主的捲入了江湖中的恩恩怨怨仇殺中去了。因為他再也不能在市井中隱藏下了,他的真面目,在這一路上,已為人知曉,以往的仇家,會聞風而來;而且神秘的八爺,恐怕也不會放過他,逼得他重踏江湖路,也令他重振以往的雄。恢復他以往的風采。這正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公孫不滅又一次的帶著與親人分離的傷感,仁立在江邊的晨霧中,遙望馬車的背影駛上了一艘渡江大船,消失在晨霧裡。小丹在他身旁說:「少爺,我們下船吧!任大俠和望叔在叫喚我們哩!」

  「唔,小丹,那我們走吧!」公孫不滅拖著沉重的腳步,踏上了船,任大俠笑著挽著他的手:「賢弟,捨不得和江大俠分手麼?你放心,神鞭叟是一位信守諾言的俠士,他說過來探望我們,他要是沒其他的事,必然會來,到時賢弟不是又可以見到他了?」

  公孫不滅有些意外:「兄長,他真的會來麼?」

  任大俠大笑:「賢弟,江大俠在江湖上飲譽多年,一言九鼎,他怎會不來?」

  後來神鞭叟來了沒有?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一回分解。

  §第十三回 離奇失蹤

  上一回說到任大俠安慰公孫不滅,說神鞭叟是一言九鼎的人,會來的。

  公孫不滅一聽,似乎好像有了希望似的,說:「那太好了!兄長,要是江伯伯來,我們一定要挽留他多住一段日才是。」

  任大俠說:「就是賢弟不說,我也會極力挽留他住十天半個月的。對神鞭叟我早已仰慕了!來,賢弟,我們下艙吧,船頭上風浪大,不是說話的地方。」

  「兄長說的是。」

  任大俠便吩咐船家立刻開船,挽著公孫不滅,雙雙進入船艙坐下。從建德到淳安這一帶江面上,水流比較一穩,沒有多少急流險灘,但江水特別的澄清,所以這一帶的新安江,亦稱為青溪,真是山青水秀。要是從淳安縣到街口鎮的這一段水路,那才是奇險異常,江水在群峰奇石中亂轉,險灘連連,河床坡陡,水流湍急,怒浪掀騰。有一位詩人曾經這樣描寫:「一灘複一灘,一灘高十丈;三百六十灘,新安在天上。」可見這裡驚險異常,但它卻是新安江景色最迷人的地方。

  公孫不滅根本沒有半點心情去欣賞兩岸動人的景色,他帶著拘謹、小心的神色去回答任大俠的關心詢問。

  不知怎樣,公孫不滅在任大俠的面前,不但感到拘謹,也十分的不自然,不像與小公主茜茜那麼的融洽、隨便,談笑自若,也不像與神鞭叟在一起時那麼輕鬆、隨和、自如。儘管神鞭叟冷漠、嚴峻,不苟言笑,卻令人有一種安全感,使人放心。同時也沒有那一種高高在上的神態。

  任大俠儘管對自己那麼的熱情、關心,但神態上卻令人感到高高在上,有一種無形的威嚴,他的熱情、關心,似乎不是出自真情,而是多於做作。他越熱情、關心、客氣,越令人如坐針毯,渾身不舒服,反而隨隨便便的好。

  公孫不滅可能出於一種自卑感,感到自己避禍而來,仰仗別人的庇護,在人家的屋簷下過日子,今後一切要看人臉面行事,從而令他在任大俠的面前,更加拘謹了。他變成有問必答,不敢多說話。在這方面,公孫不滅沒有武杯中人那種豪邁,不受世俗禮數的約束。

  任大快這時關心的問他:「賢弟,愚兄聽人說,你在太湖邊上的蠡園,招惹了官非,這是什麼一回事?」

  公孫不滅只好將當時的情況,一一如實的說了出來。任大俠說:「這樣看來,賢弟是無辜受害了,那一男二女真的是水月宮的人?」

  「我當時也不知道,是他們殺了人後這麼說的。」

  「賢弟事先與他們不相識?」

  「不相識。」公孫不滅這句話並沒有說謊,雖然事前,在月下與那一男二女有過莫名其妙的麻煩和戲弄,但的確與她們並不相識。而且這事也不必說出來,不然更弄不清楚了。

  任大俠一笑,又問:「以後賢弟去了常州府,那一男二女又大鬧公堂,好象特意是為救賢弟而來,是不是這樣?」

  「兄長,他們是不是特意為小弟而來,我也不清楚。但我卻非常感激他們給我洗刷了不白之冤。」

  「可是,江湖上人們又傳說他們是朝廷東廠的人,這又是什麼回事?」

  「兄長,我當時也給這事弄糊塗了!不過,我卻感到,他們不會是東廠的人。」

  「哦!賢弟怎麼認為他們不是東廠的人?」

  「兄長,小弟雖然不大出門,但卻知道東廠的人異常橫行霸道,老百姓視他們為蛇蠍,他們不可能做出這些行俠仗義的事情來。」

  「那賢弟認為他們是水月宮的人了?」

  「是!」

  「賢弟這般的肯定?」

  「兄長認為他們不是水月宮的人麼」

  「賢弟既然這麼反問,那他門一定是水月宮的人了!江湖上人傳說,水月的人行動神秘,出沒無常,做事不按常理,隨自己喜愛和厭惡。他們殺吳三子,大鬧常州府,而救賢弟,想必賢弟有他們的喜愛之處。賢弟,你是不是以往曾與他們有過來往,或者做了一件令他們高興的事,而不知道他們是水月宮的人?」

  公孫不滅一聽,內心震動了,難道任兄長已知道了那夜月下之事?這不可能,這事除了自己、小丹和明叔夫婦知道外,就沒人知道了。就是連自己的兄長公孫不凡和神鞭叟也不知道,任枉兄長怎麼知道?要不,任兄長為人一定十分的聰明,但自己己說過事先不認識水月官的人,可不能再改口了,不過,任兄長再追問起來,自己怎麼也說不清楚,便播搖頭說:「兄長,小弟一向在允山閉門讀書?極少與人來往,我的確事先沒有與他們有過來往,也不認識任大俠看丁公孫不滅一眼,似自語的說:「這就奇怪了!水月宮在江湖上的名聲雖不好聽,做事十分的辛辣,但對恩怨十分的分明,是有思必報,有怨必算,從而令武林人士驚震。要是賢弟對他們沒有思,他們怎會三番二次的救賢弟?」「兄長,我也對這事感到莫名其妙。」

  「那麼說,想必賢弟的令堂,生前對水月宮的人有過恩?」

  公孫不滅又怔住了。自己死去的母親與他們有過來往嗎?更不可能。

  自己從懂事起,母親一直是閉門不出,什麼時候和水月宮有過來往了?他說:「兄長,小弟從懂事之時,先母就足不出戶,除了大娘逢年過節來看先母的,絕不會與水月宮的人有過來往。小弟也從沒聽先母說過水月宮的事,在瞽園時,小弟才第一次聽到。」「賢弟,這樣來說水月宮人的行動,更叫人迷惘了!他們這般救賢弟,有何居心?」

  公孫不滅怔怔的說:「他們有什麼可怕的意圖和用心了?」

  「賢弟,江湖險惡,人心難測。古人說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但願水月宮的人,這次救賢弟出於俠義行為,而沒有別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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