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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〇


  「賢弟,你這樣說就見外了!」

  公孫望說:「二少爺,任大爺與大少爺是八拜之交的生死朋友,你在任家就像在充山的家中一樣好了,什麼也別客氣。」

  任大俠說:「不錯!不錯我知道賢弟素好清靜,不喜與人來往,所以特在我家後園的靜心軒中,安置賢弟起居和讀書,沒人來打擾賢弟。」

  公孫不滅說:「這樣,我更多謝兄長了!」

  公孫望問:「二少爺,你過去是不是曾經招惹過叫八爺的人?」

  「沒有啊!我從來沒有與一個叫八爺的人來往過,怎會去招惹他了?」

  「奇怪,怎麼八爺會叫人在這裡攔劫二少爺的?」

  「望叔,我也感到納悶的,」

  公孫望不由望瞭望小丹:「小丹,是不是你得罪了一個叫八爺的人?」

  小丹叫起屈來:「望叔!我連八爺是肥是瘦,是高是矮也不知道。今天那三個賊人在攔道時,我才知道有這麼一個叫八爺的人,以前聽也沒過,怎會去得罪他了?」

  公孫望說:「這就奇怪了!」

  任大俠說:「管他八爺不八爺的,你家二少爺到了我的家中,諒他也不敢來找麻煩。」

  「那小人就代我家太少爺多謝任大爺了!請任大爺費心照顧我家二少爺。」

  「嗨!你也真是,怎麼說起這樣的話來?我將你家二少爺當成我的親兄弟一樣,沒有什麼費心不費心的,你回去對不凡賢弟說,請他放心好了。」

  「是!我家二少爺在任大爺家裡,不但小人放心,我家大少爺也一定放心。」

  「這才是一家人嘛!」

  神鞭叟這時對公孫望說:「小老現在將公孫公子交給了你們,是你家總管之所托。小老就此告辭。」

  公孫望愕然:「什麼?江大俠就要走?」

  「小老總算完成任務,該走了!」

  任大俠連忙說:「不不!江前輩義薄雲天,一路上風風雨雨,平安將不滅護送來此,怎不到在下敝處住一兩天才走?」

  神鞭叟搖搖頭:「不是小老矯情,不願到任大俠府上拜訪,小老有句不順之言,不知任大俠願不願聽?」

  任大快一怔:「前輩有話請直言,在下聆聽前輩的賜教。」

  「賜教不敢,小老總感到今日之事,來得蹊蹺,非同一般。為了公孫公子任大俠一家的安全著想,公孫公子到貴府之事,最好悄然而去,不讓外人知道。」

  任大俠似乎有點不悅的說:「前輩懷疑在下無力保護不滅賢弟?」

  「不不!任大俠千萬別誤會,任家劍法,也是名動江湖,威震江浙,一般宵小之輩,不敢在嚴州境內一帶鬧事,小老久已仰聞了!正所謂明槍容易躲,暗箭最難防,小心為上。就是小老,也不能不作避身的打算。」

  任大俠—聽,不禁心頭凜然,以神鞭叟不測的武功,也作避身打算,看來今日之事不簡單了,便問:「請問前輩,在下該作如何打算?」

  「怨小老直言,任大俠最好當著偶然路過這裡,不是為公孫公子而來,照驅車直去桐廬。富陽、杭州一帶,作為尋親訪友,以掩外入耳目,然後才轉回,小老也照樣趕車去建德,下衢州府,走江山縣,將那神秘的八爺引了出來,然後小老的馬車便消失在茫茫的仙霞嶺中,不知去向。至於公孫公子主僕兩人,請任大俠親自護送著,化裝成他人,在建德縣雇一隻輕舟,悄然而回安縣!這樣,或許可以避開那神秘人物的耳目。」

  任太俠點點頭:「在下就依前輩的指示行動,不過前輩卻冒著極大的風險!」

  「小老自問武功還可以應付一些高手,就是打不了,一個人也可走得了,不似任大俠有家室之人。但願這一次小老看走了跟,太過多慮,將這事看得過嚴重了。或者那神秘的人,只沖著小老一個人來,不關公孫公子之事。」

  任大俠說:「儘管這樣,前輩說得對,我們還是小心為上。前輩,要不要再派兩個人,跟隨前輩?萬一路途上有事,也有幫手。」「不必了!小老獨自一個,隨意來往,有人跟隨,反而不便。一個趕車的老頭,有人跟隨,不更引人注目?」

  「前輩說的也是。」

  公孫不滅和小丹在一邊聽得完全怔住了,公孫不滅想不到事情竟是這般的嚴重,為了自己,巳拖累了江老伯,害得他要遠走天涯。自己再投奔任家,不害了任太俠的一家人?於是他朝任大俠一揖說:「兄長,小弟想不去貴府了!」

  任大快愕然:「賢弟,你怎麼說出這般的話來?嫌我家裡不夠安全?」

  「不不!兄長別誤會,只是小弟不想連累了兄長,更不想拖累了兄長的一家人。」

  小丹問:「少爺,那我們跟隨江爺遠走天涯?那也好呵!」

  「小丹,別亂說,我們已經害得江老伯一個人要冒風險在江湖上奔走,已是於心不安了,我們怎能再拖累江老伯的?」

  小丹傻了眼:「少爺,那我們去哪裡?」

  公孫不滅長歎一聲:「天下之大,何處不可以藏身?只是我不想再連累任何一個人,就是你,我也不想連累。小丹,你眼隨望叔回去嗎,別跟隨我了!」

  「不!少爺,小丹就是死,也要跟隨你。少爺去哪裡,小丹也去那裡!何況禍是小丹闖的,不關少爺的事。」

  「小丹,我命該如此,怪不得你。小丹,你跟望叔回去吧,看看明叔明嬸,別為我再受苦了!」

  他們主僕兩人的對話,眾人一時愕住,不知怎麼去勸說。公孫望終於開口了:「二少爺,你要是這樣,不但太少爺和老夫人不安,也令任大爺不安,就是小人,也絕不讓二少爺一個人在江湖上闖的,那太危險了!小人回去更難以向太少爺交代。」

  任大俠說:「賢弟,別胡思亂想,到了這裡,你怎能不在我家住下的?這樣太不給面我了。過去,我不知道賢弟受了不白之冤,要是知道,我不但去常外接賢弟來此居住,同時也會殺了那狗官為賢弟吐冤氣,叫他永遠也不能傷害無辜的人。」

  任大俠那位跟隨的武士也說:「二少爺,別說你是受了不白之冤,就是真的殺了人,我家大爺也可以窩藏你,諒官府也不敢來我任家莊討人。」

  最後,神鞭叟開口了:「公孫公子,你這樣,可傷了小老的心。」

  公孫不滅一怔:「我怎麼傷了你老人家的心了?」

  「小老冒著天大的危險,也暴露了小老以往的真面目,甚至不惜殺人,都是為了平安的護送公子來到嚴州府。現在到了,公子反而不去,小老的一片心血不白付了?怎不傷了我的心?」

  「這……」

  「公子,別這樣!怨小老說一句不客氣的話,公子從不在江湖上走動過,不諳人情世故,不知江湖兇險,更沒一技防身,就是一般的村婦,也可以將你傷害了,你一個人怎能在江湖上走動?公子固然不愛惜自己的生命,但你一旦這麼的死了,對得起你逝去的父母麼?說不定你的死,會令你兄長公孫不凡在江湖上挑起一場大仇殺,也會將任太俠一家也卷了進去。到時死的人就更多,這都是因為你現在一時的衝動而引起。公子,你想過沒有?」

  公孫不滅聽得膛目結舌,他完全想不到自己一個人的出走,會引起這麼嚴重的後果來。

  神鞭叟緩和了口氣說:「這個所謂的神秘人物八爺,可能是小老顧慮太多,想得過於嚴重,他極有可能是為小老而來,公子你不必杞人憂天,也別認為自己欠下了別人什麼的。其實公子在常州府的不白之冤,可以說是已弄清楚了,死者吳三公子是咎由自取,殺人者也不是公子,你家兄長和總管之所以打發你來任大俠家中,只是想你遠離是非之地,不再捲進入是非中去,並不是什麼避禍,是讓你出來散散心。在任大俠家住—兩年,等是非之事完全消失了,再來接公子回去。要是你這麼一走,不但令任大俠面子難堪,也令公孫不凡和老夫人傷心。」

  神鞭叟這一番話動之於情,曉之於理,析之利害,說得公孫不滅點頭稱是,說:「江老伯,不滅再也不敢任性胡鬧了,前去淳安就是。」

  任大俠大喜:「二賢弟能這樣想就太好了。」

  公孫望更放下心來:「二少爺,老夫人和大少爺正如江大俠所說的,正因為這樣,才叫二少爺來任大俠家中暫住一段日子。」

  任大俠說:「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也該動身才是。」他又問神鞭叟,「前輩,你看我們怎麼走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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