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戊戟 > 嶺南一劍 | 上頁 下頁 |
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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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縣太爺醒來,見自己身旁睡了一個光頭尼姑,不由驚愕,再定神看下,這位光頭尼姑,竟然就是自己的心愛小妾,不知怎樣,竟給人剃成光頭,仍熟睡未醒。他疑心自己是不是在了夢了,咬咬自己的手指,發痛,才知道自己並不有發夢,便拍醒愛妾。這個愛妾睡眼惺松,醒來,看看縣太爺,驚愕得睜大了眼問:「老爺,你、你、你的辮子呢?怎麼不見了?」 縣太爺一摸,自己豬尾巴似的小辮子,昨夜裡不知幾時,也給人割了去。跟著,他一下發現自己床頭插了一把小刀,刀下有一張字條。他戰戰兢兢地取下字條一看,上面寫著:「捉良為賊,營官心黑,縣令糊塗,剃髮割辮,以此為戒,再不放人,小心腦袋!」下麵畫著一朵滴血的木棉花。 縣令驚得半晌不能出聲,這位木棉花,昨夜割下了自己的辮子仍不知道,要是他割下自己的腦袋,那還不容易?正當他在驚愕中,一位貼身丫環奔了進來說:「老爺,外面師爺和捕頭有急事要稟告老爺。」 「什麼急事?」 「他,他們說,昨夜裡,那位營官大人的腦袋給人割了下來,吊掛在城門口上。」 這真是一驚未了,一驚又來。縣太爺更是大吃一驚,怔了半晌說:「什麼?!余營官的腦袋給人割了吊在城門口?」 「是!老爺。」 「你叫他們等等,我馬上就來。」 縣太爺感到這事非同不可。弄得不好,不但木棉花會摘了自己的腦袋,上司也會摘去了自己頭上的頂子。他來不及去安慰已變了光頭尼姑的愛妾,匆忙梳洗完畢,出去前廳與師爺、捕頭商量如何應策了。 §第15章 嚴懲害民賊 再說那位姓余的營官,在趙家村撲了空,火燒了村子,在歸程途中,洗劫了一兩個小村,不但抓了人,也劫得一些金銀財物,算是大功告成。是夜,他滿懷高興地在燈下飲酒,正飲得醉醺醺時,驀然間,一陣風起,燈下出現了一位蒙面的黑衣人,酒也醒了大半,驚問:「什麼人!?」 蒙面黑衣人冷冷地說:「木棉花!」 「木棉花?」 「唔!木棉花,一朵滴血的木棉花。」 「你就是人稱的嶺南一劍?」 「不錯!」 「你來幹什麼?」 「特向你借一件東西,以平民怨。」 「你要借什麼?」 「你的一顆人頭。」 「你——!」 「你這害民賊,所作的惡還嫌少麼?再不殺你,天理何在?」 余營官一下拔刀,同時大喊:「來人!抓刺客啊!」 木棉花冷冷地說:「你別叫喊了!再叫喊叫也沒用,你跟前的幾名護衛親兵,早已給我點倒了!你是乖乖自刎,還是要我動手?」 這營官見不對路,一下掀翻了桌子,便轉身似飛魂,他剛走兩步,木棉花便出現在他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橫劍說:「害民賊!你還想跑嗎?」 余營官嚇得倒退了幾步:「你、你、你、你是人還是鬼?」這位營官,只是馬上功夫可以,論短兵搏鬥交鋒,恐怕連武林中二流高手也擋不了,哪裡想到木棉花的輕功這麼俊極、行動無聲。他疑心眼前出現的黑衣人,不是人,而是鬼魂了,才這樣驚問。 木棉花說:「你說我是鬼也行,我這個鬼,專門是來索取你這樣害民賊的魂。」 余營官哪裡見過這樣的武林高手?不敢答話,掉頭就往外奔跑。木棉花身形一晃,又似飛魂,出現在他的面前了,說:「你是乖乖地自刎,這樣,你還可以落得全屍,不然,我叫你身首分家了!」 營官大吼一聲:「我跟你拼了!」他一刀劈出,倒也蠻有勁道,呼呼生風。木棉花只輕輕出劍一擋,就將他的刀震了回去,說:「以你這樣的功夫,我真的不屑殺你,汙了我手中之劍,但我又不能不殺了你,以泄民怨。」 木棉花略一出手,便將他刺倒地,余營官大叫「饒命!」 木棉花搖搖頭:「我想不到你竟是這樣的怕死,早知這樣,你何必當初,我饒了你,怎樣向那些冤死在你刀下的無辜平民百姓交代呢?」木棉花說完,一劍取了他的腦袋,舒展輕功越房而去,連夜將他的頭掛在城門口上。又飛身而去縣衙門…… 余營官的人頭在黎明來臨之前,被巡夜的捕頭發現。這位捕頭老于官場之道,先是大吃一驚,繼而感到這事讓平民百姓知道,那將是後患先窮,幸而這事只有自己和跟隨自己的兩位捕快知道,就連守城門的兵丁也沒發現,他連忙取下人頭,一看從頭上插了一朵滴血的木棉花,知道這是近兩三年來,在江湖上不時現的武功極高、神秘莫測、來往無蹤無影的嶺南一劍所幹的事了,更是震驚不已。他叮囑兩位捕快千萬先別聲張出去,然後包好人頭,去面見縣裡的師爺了…… 東安縣令一聽師爺、捕頭說余營官是木棉花所殺,又驚怔了半晌,問:「這木棉花是什麼人?竟然敢殺朝廷命官?」 捕頭不由朝師爺看了看,說:「大人,聽說嶺南一劍是一位行俠仗義的奇人,橫行在雲霧山幾年的巨匪飛天鴨,也死於他的劍下。」 縣令說:「我不管他奇人不奇人,他殺了朝廷的命官,你就得給我將他捉拿歸案。」 捕頭心想:這樣一位奇人,行蹤莫測,怎麼去捉拿?就算真的找到了他,縣裡的八名捕快,也絕對不是他的對手。他不禁又望望師爺。 師爺輕輕咳了兩聲,慢慢說:「大人,這事恐怕要從長遠商量。」 其實這位縣太爺,只不過在下屬擺擺官威而已,真的要出榜通緝嶺南一劍木棉花,木棉花一怒起來,她不會半夜裡摘去自己的腦袋?他覷著師爺問:「怎麼從長商量?」 師爺說:「余大人之死,說是木棉花所為,恐怕仍沒有憑據。」 「啊?!不是木棉花?」縣太爺心想:木棉花昨夜裡割掉我的辮子,還留下了刀柬,不是他又是誰?但他不願將自己昨夜裡的醜事說出來,這太失面子了。 師爺說:「捕頭只是猜想而已,萬一不是木棉花所為,給她知道了,恐怕招惹更大的麻煩。大人,還有一事,卑職想說一下。」 「唔!你說吧。」 「大人,就是余大人捉來的一些人,其中有一人是本城鄉紳的親戚,而這位鄉紳與州府大人極為友好,要是他上告,大人恐怕前程難保。」 縣令一聽,又傻了眼:「余營官怎麼這樣胡來?」 捕頭說:「大人,卑職也詢問了所有捉來的人,他們一個也不是趙家村的人,更與天地會的反賊無任何聯繫。」 「他們都不是反賊?」 「大人,不是卑職說余大人的不是,余大人也太亂來了,要是百姓一齊向上伸冤,上面追究下來,大人恐怕不好辦。」 「那,那怎麼處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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