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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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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每一個人身上的氣味,都各有不同,我一聞就知道。只要我一聞過他身上的氣味,不論他去了哪裡,或者化裝成什麼人,我一聞就知道,可以跟蹤這氣味而找到他。」 眾人一聽,又是驚愕。灘老二問:「渾小子,你是一隻狗嗎?」 甘鳳鳳嚷起來:「哎!爺爺,你怎麼這樣問蛟哥的?」 灘老二說:「乖孫女,他要不是一隻狗,怎麼能聞到人家留下的氣味?」 灘老三說:「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狗,而是一條追蹤獵物的獵狗。」 小蛟兒說:「不管爺爺怎麼說,我是嗅出了他的氣味,我一直追蹤這氣味到贛江邊才消失,不知他過了江還是雇船面走了。」 別人不相信,東方望卻相信了。他瞭解小蛟兒的為人,絕不會說假話和大話,問:「小兄弟,你真的有這種特異功能?」 「叔叔,我絕不騙人。不知怎樣,我練了內功之後,我的嗅覺是比別人好,在梵淨山莊,小芽菜走失了,我就是憑她一路上留下的氣味而找到了她。」 東方望說:「小兄弟,你有這種特異功能,真是太好了!今後不論神風教教主扮成了什麼人,你一下就可辨認出來,同時還可以找到他。」 「叔叔,只要那黑衣老者真的是神風教教主,我可以找到他。」 「小兄弟,昨夜裡,你看見他從餘家寨的內院中出來?」 「是!我不但看見見他出來,也曾看見他們進去,進去是兩條黑影,出來的只有一條黑影了!」 公孫白點點頭:「要是餘老寨主的遺言沒有錯,這蒙面黑衣老者必然就是神風教教主黃岐士。有賢弟在,今後不難找到他了!同時也可能找出神風教那神秘莫測的總壇在哪裡。」 小蛟兒問:「大哥,我現在要不要去南昌府城去找這黃魔頭?」 灘老二問:「你知道這魔頭在南昌府城?」 「爺爺,我不敢肯定,只是去找找看。」 公孫白說:「賢弟先別忙,我們好好商量一下我們怎麼配合余羽和文石的行動。」 於是,他們便詳細的商議和討論著,也在這時,神風教江西總堂大辦喪事,不但飛傳江西一地,同時也訃告天下武林各門派。 喪事辦得極為隆重,不知是余羽在武林中頗有名望和深得人心,還是武林各派懾於神風教的威勢,不但江西各處神風教的堂主,紛紛前來弔喪,就是神風教別處的總堂主,不是親自帶人前來拜祭,也打發了自己最親信的人前來拜祭。江湖上的各種幫派,也有不少掌舵人,盤子手親自前來弔喪,至於中原武林九大門派的點蒼、昆侖、崆峒、峨嵋根本沒有人來。少林、武當、華山、恒山出於禮儀,派人送上挽聯而已,也沒人到。只有丐幫,由江西南昌丐幫總堂派人前來拜祭,而且只是代表丐幫的一處堂口,並不代表整個丐幫,因此,西山上的一條山道上,來人絡繹不絕,餘家寨大廳,吊客接踵而至,以至文石、贛南子接應不暇,非常熱鬧。 各種送來的挽聯、挽幛,從靈堂,一直掛到山寨的大門口,形成了一條長長的幛幕長廊。靈堂上,首先是孝子餘羽所寫的一幅挽聯: 音容莫睹傷心難禁千行淚, 親恩未報哀痛不覺九回腸。 其次是文石的一幅挽聯: 悲聲難挽流雲住, 哭音極隨野鶴飛。 神風教主黃岐士也派了親信送來一幅挽聯,上面寫著: 多少人痛悼斯人難再得, 千百世最傷此世不重來。 這幅挽聯,含有黃岐士內心的用意,像餘化天這樣為他辦事的人,今後的確是難再得,他一舉而殺了餘化天,撲滅了最後的一個知情者,當然這傷心事不重來了! 餘羽看到這幅挽聯,幾乎怒髮衝冠,想立即叫人撕碎丟掉,文石慌忙阻攔,叫人特別掛在最重要的位置上,以表示對黃岐士的忠心。儘管這樣,贛南子已暗暗看在眼裡。 江西神風教總堂,除了教主派來的耳目之外,贛南子帶著個人的野心,對教主表現得極為忠心,幾乎事無大小,都向教主密報,文石早已暗暗提防他和注意他了!所以才將教主送來的挽聯,掛在最為顯著的地方。 喪事足足辦了大半個月,才將餘化天老寨主安葬在西山的一處半坡上,餘羽守孝三年,將總堂的事,全交由文石和贛南子料理,全不理一切俗事,自己在墓旁搭蓋一間小茅屋,幾乎過著臥薪嚐膽的日子,除早晚練功之外,足不出茅屋。其實,在辦喪事的大半個月中,余羽和文石已暗暗團結了自己總堂下各地堂口的弟兄,弄清了自己的陣營。整個江西一地有十四個堂口和七十七處分堂,死心跟隨自己的有三處堂口和二十多個分堂主,忠於神風教總壇的有四處堂口和十多個堂主,其餘處在中間狀態,有什麼變化,他們可以倒向自己,也可以倒向教主,形勢是兩頭小,中間大。 死心忠於教主的四處府堂口是九江府、建昌府、袁州府和贛州府,這是黃岐士的心腹死黨,有意安排在江西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形成對總堂的包圍形勢。四處府堂口,以贛州府堂的堂主九天飛鷹黃雙翼勢力最強。九天飛鷹以鷹爪功而獨步武林,武功並不在神掌餘羽之下,是黃岐士的遠房侄兒,本來黃岐士打算派他任江西總堂主之位,但他在武林的聲望、人品,都不及餘羽,更不能服眾,所以黃岐士衡量得失,只好委任餘羽為江西總堂主了,任黃雙翼為副總堂主兼贛州堂堂主,坐鎮贛南一地。有如端木一尊在湖廣一地所做的一樣,雖俏夜叉為神風教湖廣堂的總堂主,但湘西言家寨卻坐鎮湘西,形成湖廣的東西對峙,直到小蛟兒、甘鳳鳳火燒了言家寨,重傷了言家父子,勢力大為削弱,俏夜叉才趁機一統湖廣,將湘西置於自己的裙下。 現在江西的形勢是南北對峙,有朝一日,黃雙翼將會一統江西。其實,江西的形勢比湖廣俏夜叉所處的形勢更為嚴峻,因為俏夜叉是黃岐士的侄女,端木一尊不敢做得太過分,擔心引起黃岐士的生疑和猜忌。而余羽卻處於東南西北教主心腹的包圍中,餘羽看到這一點,文石更看到這一點。這可以說是神風教內部的紛爭和明爭暗鬥,此外還有各總堂之間的摩擦,只不過對外,形成表面上的統一和團結,這也是龐大的神風教日後毀滅的原因之一。 喪事過後三天,野心勃勃的贛南子與江湖狂生公孫白在滕王閣下交鋒了! 交鋒前,贛南子也曾向餘羽稟報,餘羽心中早已明白這場比武的用意,公孫白是在暗中幫助自己,除掉總堂這一隻忠於黃岐士的走狗,但在表面上仍勸贛南子取消這一場比武交鋒,說:「道長,江湖狂生公孫白雖然為人傲慢無禮,但也是俠義道上的人物。在武林中頗有聲望。道長勝了他也不大好,敗給他更傷了我們總堂的銳氣,依我看,還是取消吧。」 贛南子急於在武林中揚名顯威,更想挽回自己慘敗給瘋癲二怪的面子,說:「總堂主,貧道就是要教訓這狂生,以免他目中無人。這次比武,貧道只是約他單打獨鬥,是一般武林中人的比試,並不代表神風教。真的敗了,也不會給總堂丟面。」 餘羽歎了一聲:「既然這樣,道長以個人的身分與他交鋒,我也不敢強勸,望道長小心才是。」 「總堂主放心,貧道自會小心。」 「道長最好請文石賢弟和無心大師一塊前去,萬一發生事變,也好有個接應。」 這樣,贛南子便與文石、無心女尼帶了幾名親隨(其中有教主黃岐士的耳目)來到滕王閣下,為了避免官非,約在子夜比武。 是夜,月明星稀,萬里長空無雲。滕王閣四周景物,歷歷可辨。只是江湖狂生公孫白,獨自一人,立在滕王閣下,一見他們到來,神態傲慢,微微一笑:「在下在此久候了!」 贛南子打量一下四周:「就你一個人來?」 「道長只是約在下一人,並沒有約其它人,他們來幹嗎?」 文石問:「你不擔心我們聯手?」 公孫白不屑一笑:「在下並不在乎。」 贛南子怒道:「你太狂妄了!」 公孫白說:「要不是這樣,在下何以人稱江湖狂生?你要是怕丟醜,最好聯手齊上。」 「對你,用得著我們聯手麼?」 公孫白說:「請!」 贛南子一抖拂麈,迎面就朝公孫白拂來。拂麈本來是道士們用來拂麈和揮趕蠅蚊之類的用物,通常用馬尾束成,柔軟無力,不是什麼兵器,就像扇子一樣,是文人雅士手中之物,但在武林人的手中,它們變成一種可怕的兵器,因為使用柔軟兵器之人,必需要有相當深厚的內力才是,不然,就不能發揮威力,將對手擊傷。 贛南子這一拂麈抖出,柔軟如絲的拂麈,在他內力灌注之下,根根馬尾變成了鋼絲一樣,人給拂中,不但皮肉迸裂,連骨也會擊碎,不死也重傷殘廢。 公孫白見贛南子這一拂麈的招式,竟然是恒山派七七四十九式的旋風拂柳的拂麈招式,招式頗為精奇,頓時也不敢大意,身形略閃,將手中紙扇打開,拂麈擊在扇面上,就如一陣驟雨,沙沙一陣亂響。如鋼絲一般的拂麈,竟然不能擊碎紙扇,反而給紙扇擋了回去,一招的較量,立刻分出雙方內力的高低了!顯然公孫白的內力,比贛南子高出一籌有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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