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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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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夢飛不屑的說:「你們三個,或者還有可能僥倖逃出去,但你們的兄長,死亡便在頃刻之間,只要老夫一聲令下,這大堂上所有的各種暗器,就要像驟雨般朝鐵罩射出。」 「那你的第三弟子不一塊死了?」 「老夫這麼多弟子,都先後死在你們的劍下.又何妨多死他一個。」 婷婷說:「你這老賊怎麼這般冷酷無情?今後還有誰追隨你了?」 「哼,為了能殺掉你們,他死也值得了,武兒別怪師父這麼做。」 司馬武說:「師父,弟子早已下定一死的決心了,你下令吧,別管我了!」 「好樣的!不辜負為師對你的期望。你死後,為師將他們的心全挖出來祭奠你和你死去的師兄弟們!」 聶十八在鐵罩裡說:「娉娉、雨弟,你們快離開這裡,別管我了。」 娉娉心痛欲絕地說:「你怎麼這般說的?我能丟下你不管嗎?要死,我和你死在一塊。雨弟、婷妹,你們兩人快出去。」 熊夢飛一聲冷笑:「老夫勸你們最好還是別亂動,你們以為你們能逃得出大堂麼?」 鐘離雨大大咧咧的問:「那麼說,在這大堂四周也有機關了?」 「唔!你說得不錯,只要老夫一按動按鈕,外面大堂的石階就會射出密如雨點般的帶毒暗器。除非你們練成一身堅不可摧的鋼鐵般的身軀,不然,只要任何一支暗器射中了,馬上見血封喉,逃也逃不了多遠。」 「這麼說,我們是死定了?」 「你們還有一條生路可走。」 鐘離雨揚揚眉問:「哦?你說來聽聽,是什麼生路?」 「永遠臣服老夫,終身聽候老夫一調遣。」 「就是這麼簡單?」 「你們別以為你們假裝答應了,老夫就算了你們。」 「你還有條件?」 「不錯!你們四個,先服下老夫這四顆藥丸,然後就放了你們。」 「是四顆毒藥?」 婷婷說:「雨弟,你怎麼這般傻?不是毒藥,他會叫我們服嗎?」 鐘離雨說:「看來我是問得太傻了。」 熊夢飛說:「這不是一般令人致死的毒藥,是受老夫控制的毒藥。因為你們四人的武功太好了,老夫只好這樣做。」 婷婷說:「我明白了,我們服下毒藥之後,就變成剛才那一夥失卻心智,只聽從你們的命令列事的黑衣武士,成了七煞劍門的殺人工具。」 聶十八一聽便說:「雨弟,你們千萬不能服!那對江湖危害太大了。」 熊夢飛說:「這是你們唯一的生路!」 鐘離雨眨眨眼皮:「我們成為殺人的工具也勝過這麼白白死去呵!糟老頭,你將四顆毒藥拿出來,我們服。」 熊夢飛問:「你們願服?」 「因為我不想死呀!」 熊夢飛對身後一個錦衣劍手說:「你將四顆毒藥拿過去,交給他們,盯著他們服下去!」 「是!」 這名錦衣劍手帶著四顆藥丸走下來。鐘離雨驟然出手,將這個劍手揪了過來,一邊說:「姐姐,你們沖出去,十八哥,你小心了!」一邊將這名劍手扔出大堂門外石階上,觸動了機關,一叢帶毒暗器頓時激射而出。也在這劍手一聲慘叫和暗器出後的刹那間,穆家姐妹似電閃般飛出去了。 在同時間,鐘離雨連人帶劍,化成一道華光,直擊熊夢飛。鐘離雨這疾如迅雷般的行動,令熊夢飛目瞪口呆,張惶不知所措。閔子祥和元風雙劍齊出,拼死護著熊夢飛。他身後的三名劍手更是一齊躍出,齊刺淩空而來的鐘離雨。鐘離雨在空中劍光一閃,這三名劍手不是手斷劍飛,就是劍折人亡。這是越女劍法最淩厲的一招,「潛龍騰飛」,能淩空殺人。因為這三名劍手一擋,熊夢飛按了座椅上的按鈕,不但壁上的字畫合併,也射出一叢亂箭,而鐘離雨機靈地閃到一條橫樑上,避開了這一叢亂箭。這一叢亂箭,又將兩名受傷未死的錦衣劍手射死了。但卻讓熊夢飛、閔子祥、元鳳逃入了大堂的地下通道裡去了。 接著大堂無論柱子、四周牆壁和地上各處機關一齊發動,各種暗器齊射,縱橫交錯形成了一道暗器的網,就是大堂裡的一隻蒼蠅,也難以逃過這一陣四處橫飛的暗器。 聶十八在聽到鐘離雨叫自己小心時,知道鐘離雨要出手了,將一向奇厚的太乙真氣暗運出來,形成了一道紫氣隱現的光環,護著自己的全身,震偏震飛了各個方向射來的各種不同的暗器。跟著雙掌拍出,一座十分堅固的鐵罩,給他一身真氣和掌力震得四分五裂,四處橫飛。聶十八閃身出來,問梁上的鐘離雨:「雨弟,你沒有事吧?」 「十八哥,我沒事。」 「好!雨弟,我們破屋頂而出。你跟著我,小心了!」 「好的!」鐘離雨見聶十八一身不可思議的真氣,竟然能將一座鐵罩震得四分五裂,向四處橫飛,驚奇得不得了。他還想等這一陣暗器射出以後,想辦法再將聶十八救出來。現在不用他救了。至於那個一心要死的司馬武,早已死在各種暗器中了。 聶十八運用了自己十成的功力,雙掌淩空向屋頂拍去。這十成的功力,別說是屋頂,就是一塊萬斤重的鐵板,也能給聶十八這一股震今爍古奇厚的掌力掀開擊飛。只聽見「嘩啦」一聲巨響,大堂整個屋頂也被聶十八拍飛了,斷木碎瓦沖天而起,向四面飛濺,聶十八和鐘離雨,似一雙淩空沖起的矯燕,從屋頂飛了出來,飄然落到了空曠的草地上。穆家姐妹看得又驚又喜又擔心,一齊奔了過來:「你們沒受傷吧?」 聶十八說:「我沒事。」 鐘離雨眨眨眼皮反問:「你們看,我受了傷嗎?」 婷婷笑了起來:「你當然沒有受傷啦!」 「我怎麼沒有受傷了?」 「你要是受了傷,還能這麼打哈哈嗎?你呀!任何時候也不會正經。」 娉娉問聶十八:「你怎麼從鐵罩裡跑出來的?」 聶十八還沒有答,鐘離雨便說:「他是這麼一抖動,雙掌一拍,鐵罩就自動散裂,便走了出來。要知道這個鐵罩像麵條似的,我就不用替他瞎擔心了。」 聶十八問娉娉:「你和婷婷也沒受傷吧?那時我真擔心你們呢!」 娉娉說:「我和婷妹沒事,就是擔心你們。怎麼轟然一聲,你們從屋頂飛了出來?」 鐘離雨說:「大堂四周石階。都有機關,我們不破屋而出,又從哪裡出來?」 婷婷說:「這麼一個滿布機關的大堂,我們毀了它才好!」 聶十八說:「好!讓我來毀了它!」 鐘離雨說:「我也來。」 他們郎舅二人,各暗用真氣,連續幾掌淩空向大堂的牆壁、門扉、柱子拍出。這座堅固的大掌、屋頂早已掀去,失了支撐和拉力的作用,給他們連續幾掌,「轟」然一聲,全倒塌了。大堂所有的機關,全都給埋葬在這一堆廢磚、斷椽之中,地道口也給亂石磚堵塞了。 婷婷說:「我們找熊老賊去,別讓他逃跑了。」 鐘離雨說:「對對!這老賊叫我們服毒藥,我們沒有服,叫他服下泥土石灰也好。毒不了他,讓他脹個要死要活,嘗嘗難受的滋昧。」 大堂一帶的房屋一倒,這處堡中之堡的深宅大院所剩的房屋也不多了,不是一些亭臺樓閣,就是低矮的房舍。他們四人,怕裡面還有機關,便見一處毀一處,高的樓閣就放火燒。熊耳山莊最後一隅的房舍,也給夷為了平地廢墟,再也沒一間房屋了。到了這時,熊耳山莊才真正蕩然無存,在江湖上消失了。 聶十八等人找遍了熊耳山莊的廢墟,不見熊夢飛的蹤影,知道這個老賊從地道逃走了,便離開了這裡,去與吳三、邢天燕等人會合。 再說熊夢飛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妖小子在自己滿布機關的大堂裡,竟然不顧生死驟然出手,行動的迅速幾乎令自己措手不及,自己身受劍傷已行動不便,要不是那三名護身的劍手舍死相護和閔子祥、元鳳的橫劍接擋,自己的一條命,真的給那妖小子要了。 熊夢飛轉入地道時,又怒又恨,命人開動了所有的大堂機關,要將那個什麼木頭人和妖小子射成刺蝟一樣才解恨一可是他聽到一聲巨響,在暗洞觀察大堂情景的人向他報告,說那木頭人不但沒被射死,一身真氣又將鐵罩炸開了。跟著又是第二聲巨響,就是在地道下,也感到地動山搖,聽到屋樑、椽木、瓦片「嘩啦」倒塌下來的響聲。在暗洞觀察的人又向他報告,說木頭人和妖小子雙雙破屋頂飛了出去。 熊夢飛驚震了,問:「什麼?他們都逃走了,沒受任何的傷?」 「是!他們沒有受傷。」 閔子祥問:「司馬三爺呢?」 「三爺已壯烈死在射出的暗器下。」 熊夢飛歇斯底里的說:「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他們怎麼沒受傷呢?你再去看看,他們是不是中毒死了?」 元鳳為了安慰熊夢飛心理上的滿足,喝著那人:「你還不去看看,他們中毒死了沒有?」 「是!小人馬上去看。」 可是,他已經不用去看了,轟隆幾聲巨響,整個大堂都已倒塌下來,成了一堆殘木碎瓦亂磚,不但觀察的暗洞沒有了,連大堂出入的地道口也封死了,不能出去。跟著地面上所有的房屋全部給夷為平地,其他地方的地道出入口也全部給封死。 熊夢飛聽到報告,眼睛也直了。他已是感到了絕望。在一刻鐘前,他還帶著復仇的笑容,相信穆氏一家已落到了自己的手掌中,生死由自己來定,想不到轉眼之間的變化,煮熟了的鴨子會飛。不但會飛,反過來啄得自己體無完膚,最終失敗的還是自己。 元鳳說:「師父,只要我們走出去,不怕沒有報仇的機會。」 報仇?還能有機會報仇?以前的七煞劍門人多勢眾,有一座堅如磐石的熊耳山莊,現在什麼也沒有了,只剩下眼前的五個人,自己身上的傷也不能在短短的時間裡能夠完全恢復過來,連天魔神劍也不是穆氏一家的對手,還能報仇嗎? 熊夢飛長歎一聲,搖搖頭:「祥兒,鳳女,你們走吧!走得越遠越好,別再跟隨我了!你們也別指望報仇,從此隱姓埋名,別再在江湖上出現。」 元鳳問:「師父,你老人家呢?」 「老夫留在這裡,讓老天埋葬了這副老骨頭。」 元鳳大驚:「師父,我們怎麼也不能讓你老人家留下來,要走我們一塊走,要死,我也要死在師父身邊。」 閔子祥說:「師父,我們走吧!師父不走,弟子也不走了。」 元鳳又哀求說:「師父!我們一塊走,就是師父退出江湖,我和六哥將伺候你老人家終身。不然,弟子立刻死在你的跟前。」 熊夢飛又是長歎一聲:「鳳女,既然這樣,我們到了夜裡再出去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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