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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七


  剩下的三個武士一時驚愕,又給近似瘋狂如虎的元珍挑翻了一個。元珍連殺元石等三人,威不可擋,將那兩個武士驚得轉身就逃,他們一逃,死得更快,給躍過來的元珍一劍一個,全部打發到陰曹地府中去了。

  元珍得聶十八暗中相助,轉眼之間力殺五人,總算為兒子報了仇。她見丈夫被立遠長逼得只有招架之功,沒任何還招之力,大歎一聲:「浪哥!我來了!」便像一頭猛虎似地撲了過去,舉劍就向立運長亂刺。

  立運長見她沖過來,聲威驚人,雖然一劍將她架開,自己也人由躍後,定眼一看,元石和四個武士,全部已臥在血泊之中,沒有一個是活人,驚問:「你殺了他們?」

  元珍又是一劍擊出:「不錯!現在輪到你了!你還我兒子的一條命來!」

  立運長見她這樣不要命地撲過來,一劍擊出,便想挑了她,可是給元浪一劍擋了回去。他們夫婦兩人,元珍是為顧性命的拼命,只求同歸於盡,元浪卻十分冷靜,成了她身邊的一位護身使者,專接擋立運長的劍招,寧願自己受傷,也不令元珍受傷。

  元浪的劍法,有門有路,專破立運長的招式,而元珍是亂砍亂刺,全無章法可尋,是不顧生死的拼命。立運長說:「元珍,有你這樣的打法嗎?你是不是發瘋了?」

  元珍已殺紅了眼:「我不管怎麼打法,我只求殺了你,就是我死了也值得!」

  立運長可不想與元珍同歸於盡,儘管他的劍法比元浪、元珍都好,但在聲威下卻不及元珍,他既要接元浪的招,又要擋元珍的亂砍亂刺,他更不願去與元珍拼死,很快,他在元浪夫婦的聯手之下,身受兩處劍傷,嚇得他再也人敢交鋒下去,轉身便逃。

  元珍仍想追殺,元浪說:「算了,讓他走,我們也離開這裡,到別的地方去。」

  「不行!我一定要殺了他為兒子報仇。」

  「珍妹,兒子是元石這賊子殺害的,他已死在你的劍下,也算是為兒子報了仇。我們快離開這裡,說不定不久他又會帶了大批人馬而來,我們想走也走不了。」

  這樣,元浪元珍在火場中找到了燒焦了的兒子的屍體,元珍又是嚎啕大哭,又一邊幾劍碎了元石的屍體,最後才含淚埋葬了了兒子的屍體,忍痛而去。從此以後,江湖上再也不見他們夫婦的腳影,直到十多年後,他們才再次在法湖上出現了,(詳情請看拙作的《隱俠傳奇》第十三、四回)。

  聶十八和娉娉趁他們尋找兒子屍體時,已悄然離開。聶十八用松果而不用豹形暗器,暗中助元珍一臂之力,主要是使元浪、元珍不知道自己來過。元珍瘋狂忘我殺敵,也全然不知道一位驚震武林的黑豹在暗中救了自己,今自己大仇得報。

  兩天之後,聶十八和娉娉出現在德安、黃州。漢陽三府犬牙交錯的三不管地方,也就是黑煞神母子隱居過的山谷口前。谷口景物如舊,一些小樹已長高了。谷中荊棘滿布,山大岩怪石處處。

  聶十八不由想起了自己三年前的往事。那時自己給黑煞神當成免子精捉進了這個山谷深處,後來又碰上了行為怪異的母老虎寨王趕來,以後又是鬼影俠丐吳三的突然出現,不但救了自己,也傳給了自己莫明其妙的三掌和兔子十八跑功夫,從而使自己一步步踏上了武林這一條路,闖入了武林界的大門。

  聶十八來到這裡,不由感慨萬分。自己能有今天的地步,首先是吳三叔的恩不可沒。現在,自己能在這山谷裡找到吳三叔麼?要是找不到,今後自己又去哪裡尋找?那就只有將唯一的希望,放在今年十月了。因為自己和吳三叔曾相約在今年十月的某一天在這裡相見,只盼望吳三叔能依約而來。

  突然,娉娉像見到了魔鬼一樣,嚇得花容失色,躲到聶十八的身後,說:「你,你,你看呀!」

  聶十八感到驚奇,娉娉是個天不怕、地不怕、劍術精奇的女俠,什麼事情令她這麼害怕了?他順著娉娉指去的方向一看,不由一怔,跟著好笑起來。這不過是一條黑白斑點的毒蛇,俗稱「百步金錢」,傳說人給它咬了一口,走一百步,使毒發身亡。這種毒蛇雖然有毒,但行動遲緩,而且性懶,只要不去踩痛它,它根本不會理你,它遠不及過山風、眼鏡蛇來得可怕,會主動襲擊人。聶十八想不到娉娉這樣的女俠,竟然怕一條毒蛇,說:「別怕?你不理它就是了!」

  「不不!你叫它走開!你打死它,我見了這種長乎乎滑膩膩的東西,心裡就直發毛。快!快!它朝我們來了,你快打死它呀!」

  娉娉雖然是一位劍術精奇的俠女,但也像大多數少女一樣怕蛇,見了蛇,全身都嚇軟了!要不是有聶十八,她早逃得遠遠的了,甚至不敢回來。

  聶十八過去在山野中打獵,可以說見毒蛇見得多了,只要有一條細竹子在手,對任何毒蛇也不害怕,揮手一竹鞭,便可將昂起頭要攻擊人的蛇頭打斷打飛,這麼一條百步金錢,更容易對付了?」他說:「好好!我來打發它走!」他走過去,迅速地抓起了蛇尾,抖了抖,跟著一扔,扔在了遠處的一塊石頭上「叭」的一聲,這條百步金錢便給摔死了。過去,聶十八不懂武功,就是這麼對付毒蛇。當然,對付大蟒蛇,他就用弓箭射殺了。現在他身懷絕出武功,別說是蛇,就是一頭老虎,也一掌可以將它拍死拍飛。

  娉娉見聶十八將毒蛇摔死了,才放下心來,問:「這處山谷,不會是毒蛇窩吧?」

  「不會的,我來這裡時,就沒有見過什麼毒蛇。娉娉,別害怕,其實蛇也沒有什麼可怕的,小心應付它就可以了。」

  「不知為什麼,我什麼都不怕,就是怕這長平乎叫人心裡發毛的東西。」

  「沒有毒的蛇你也怕麼?」

  「怕呀,總之是蛇我都怕。」

  聶十八笑著說:「娉娉,我們走吧!」

  娉娉剛走進山谷不遠,又嚇得躲到聶十八的背後。原來又有兩條毒蛇在前面出現,一條磐石方頭上,一條吊在小樹上,而且不是一般的毒蛇,是極毒的五步蛇,這種蛇咬了人,人只要走五步使死,同時蛇還會主動攻擊人。

  聶十八困惑他說:「怎麼這山谷多了這麼多的毒蛇了?」

  娉娉說:「你還說這不是蛇窩呢!十八哥,我們別進山谷人到別處去吧。」

  「娉娉,放心,由我來打發這些毒蛇好了。我們既然到了這裡。不進去看看怎行?」

  聶十八略為用勁拍出兩掌,便將這兩條毒蛇,擊斃擊飛。他見娉娉這麼害怕,順手折了一條細細的荊條,交給娉娉說:「你用這條荊條,揮撥四周的草,就可以將蛇驚走了!」

  「不不!萬一蛇沿著荊條上來我怎麼辦?」

  聶十八本想說,你有一身不錯的內力,略為用勁一抖.不就將蛇摔死了麼?但見娉娉害怕成這樣,轉口說:「既然這樣,那你跟在我的身後,由我來撥草驚蛇走,在前面開路好了。」

  「要是蛇在我身後竄上來怎麼辦?」

  「娉娉那麼我們不進山谷了。」

  「最好別進去。」

  「娉娉,要不你到山谷口等我,我一個人進山谷去看看。」

  「我一個人在山谷更害怕,誰知道什麼時候一條毒蛇又竄出來,那不嚇死我了?」

  「娉娉,那你說怎麼辦?」

  「十八哥,你一定要進山谷,那你背我走好了,我害怕踩著毒蛇。」

  「背你?讓人看見不笑死了?」

  「這處山谷是個毒蛇窩,恐怕連鬼也沒有一個,怎會有人的?又有誰看見了?」

  「好!那我背著你走好了!」

  娉娉伏在聶十八寬大的背上,輕輕說:「十八哥,你小心走,別連我也摔倒了!」

  聶十八心想:你這麼身輕,背你如背無物,我照樣可縱跳自如,行走如飛,怎會摔倒了?就是背你與人交鋒也可以。可是娉娉附著耳根對他輕輕說話時,一種少女特有的馨香,一時令聶十八心旌大動。聶十八從小到現在,從來沒有人這般貼近過女子。要是其他的女子,聶十八恐怕早已將她放下來了,但娉娉是自己未過門的妻子,他更有責任保護自己妻子的安全!於是他慌忙收斂了心神,說:「你抱緊我不鬆手就行了,怎麼也不會摔你下來的。」

  娉娉無限歡快地說:「行啦!你走呀!」

  聶十八也擔心毒蛇突然出現,嚇壞了娉娉,便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向山谷深處走去。沒走多遠,在一處轉角處,娉娉又驚叫起來:「十八哥,你看!」

  聶十八一看,不禁傻了眼,一條頗大的眼鏡蛇,在山道擺了一個八卦陣,蛇頭昂起,吐著蛇信,顯然是准任何人從它身上走過去,它的兩旁,也遊動著不少的毒蛇,有的蜷伏在草叢中,不遠處的一棵樹下,便坐著一個蓬首垢面的叫化,他身上更是盤纏著兩兩條五色斑斕的大毒蛇。這一下,娉娉嚇得更不敢下來了。聶十八也不由凝神運氣,以防毒蛇的突然襲擊。其實聶十八一身的太乙真氣,不但這些毒蛇,就是任何武林中的高手,也近不了他的身。

  那個坐著的叫化睨視了聶十八和娉娉一眼,漠然地說:「你們無端端打死了我叫化的三條毒蛇,我也不與你們計較了,你們走吧,這山谷不是你們去的地方,它是名副其實的毒蛇窩,任何飛禽走獸也無法活下來。」

  聶十八初時還以為他是鬼影俠丐吳三叔,一看不是,說話的聲音更不像,好奇地問:「你怎麼不怕毒蛇的?」

  叫化一笑:「你們在江湖上沒聽說我蛇丐繆七之名?我要是害怕毒蛇,還敢稱蛇丐麼?」

  蛇丐繆七,聶十八的確沒有聽說過,但他卻看出繆七不是丐幫中的人,是一般的玩蛇討吃的叫化。可是娉娉驚訝地問:「你就是川東獨行蛇丐繆七俠麼?」

  繆七也驚奇地打量著娉娉:「哦?你怎麼知道我是川東的獨行蛇丐了?」

  「小女子還知道繆七俠步不出川,怎麼也跑到這裡來了?」

  「姑娘,你到底是誰?怎麼知道我繆七的事了?」

  「繆七俠,你將這些毒蛇快弄走吧,小女子看了實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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