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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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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回 九龍蝴蝶 上回說到聶十八聽從了娉聘的主意,要去黑煞神母子兩人所住過的山谷走走,看看能否找到鬼影俠丐吳三和飛天弧邢天燕。他們正想進安慶城,找一間客棧住下,等第二天再動身。誰知幾個賴皮打手之類的人物,擁著一個錦服青年公了朝他們而來,擋住了他們進城的去路。 聶十八和娉娉這時雖是一般的平民百姓打扮,可是樸素的衣著卻掩不住娉娉天然的嫵媚。這位錦服公子風流成性,一向喜歡沾花惹草。大概也是合該他有報應了,哪個不惹,卻跑來惹娉娉。他輕薄地向娉娉一笑:「小娘子,你要去哪裡?小生陪你去好不好?」 娉娉柳眉一揚:「我去哪裡不好?幹嗎要你陪我?你給我滾開!」 錦服公子嘻嘻笑著說:「好一個火辣辣的小娘子,小生更喜歡你了!」這公子一指聶十八,「小娘子,該滾開的是他,不應該是小生。」 聶十八忍著怒,說:「你走吧!別在這裡胡鬧了!」 「什麼?本公子是胡鬧?你是小娘子的什麼人?」 娉娉說:「他是我男人,又是什麼人了?」 「呵呵!原來他是你的男人。也好,也好!從今以後,小生就是你的男人!」 錦服公子話音剛落,「啪」的一聲,他青白無血色的臉上便挨了娉娉一個響亮的耳光,不但刮得他半邊臉火辣辣的,連兩顆牙齒也打落了下來。他捂著臉驚愕地問:「你,你,你敢打本公子?你知不知道本公子是什麼人了」 「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女人,就算你是天王老子,我也敢打你,再不給我滾開,小心你另一邊的面孔了。」 一個賴皮說:「他是本府通判大人的大公子,你也敢打?」 聶十八問:「通判是什麼人了?」 「通判大人你也不知?真是個鄉巴佬。你們得罪了大公子,是找死了!」 錦服公子大怒:「少跟他們囉嗦,給我將他們兩人帶走!」 聶十八問:「什麼?你要帶走我們?」 「哼哼!你拐走了本公子府上的丫環,本公子當然要帶走你們了!」 聶十八愕然:「什麼?我們幾時拐走了你府上的丫環了?」 錦服公子說:「你這小子還敢強辯?」他一指娉娉,「她就是本公子府上的丫環。」娉娉揚揚眉問:「我是你府上的丫環?」 「你這小賤人敢不承認?你父親欠了本公子二十兩,用你來抵債,不是本公子的丫環是什麼?嘿嘿,要是你今後伺候本公子舒服,哄得本公子高興,本公子可以收你為第五房姨太太,不然……」 「不然又怎樣?」 「本公子就將你賣到青樓妓院!」錦服公子說完,喝著眾賴皮打手,「你們還不過去將他們帶走。」 聶十八說:「你們這樣憑空捏造,還有王法麼?」 「什麼王法,在這一帶,本公子的話就是王法,誰敢不服?」四個賴皮打手已擁上來,便要動手抓聶十八娉娉了。聶十八極不想在府城邊動手打人,更不願在這時招惹官府多生事端。但現在看來,不能不出手了。他衣袖一拂,僅用不到一成的勁,而這不到一成的袖勁,便平地卷起一股強風,令四個撲來的賴皮打手不但不能向前移近半步,更一個個站立不穩,有的連連後退,有的仰後翻倒了,像冬瓜似的在地上亂滾。 錦服公子看得愕然不解,不知是怎麼回事,睜大眼問:「你們這是幹什麼?我叫你們去捉人,你們怎麼倒往後退?滾到地上幹什麼?」 「大公子,這小子會妖術!」一個賴皮說。 另一個打手爬起來說:「是,是,大公子,這小子真的會妖術,他衣袖一拂,就莫名其妙地平地刮起了一陣陰風,將我們吹得後退的後退,翻倒的翻倒。」 聶十八這衣袖一拂,也是手下留情了,他說:「你們快走吧!」 誰知通判大公子仍不知死活,他一向橫行霸道慣了,只有自己喝人走的,沒人敢叫自己走的。他瞪著眼大喝道:「你是什麼人?敢叫本公子走開?」 錦服公子身邊一個師爺打扮的幫閒說:「大公子,你叫人宰一隻黑狗,用黑狗血潑他,就不怕他的妖術了!」 錦服公子說:「好!你帶人快去弄一桶黑狗血來。破了這小子的妖術。」他又喝著眾打手,「你們上去,別讓這妖人跑了。抓起來,送到衙門去,拷打盤問,問他用的是什麼妖術,竟敢將本公子身邊的一個丫環拐走了,令她迷了心竅,打起自己的主人來!」 娉娉哪裡忍受得了,她身形一閃,驟然欺近了,輕舒玉臂,一手就將他抓過來,像扔死狗一樣把他扔在地下,摔得他雙眼金星亂飛,痛得他幾乎昏了過去。娉娉更一腳踩在他的胸口上,問:「你敢侮辱本姑娘,竟敢說本姑娘是你府上的丫環,說!你這麼欺侮婦女,該當何罪?」 眾賴皮幫閒打手一見,都愣住了。那位師爺急得喝道:「你們還不上去救大公子?殺了這女子!還呆著幹什麼?」 眾打手賴皮頓時提刀的提刀,拿鞭的拿鞭,一擁而來。聶十八擔心娉娉一怒之下會出人命,慌忙說:「你們別亂來!」兩袖一連拂去。這次聶十八用了一成勁了,驟然間,平地卷起一股狂風,將這夥賴皮打手拂飛的拂飛,擊倒的擊倒,有的摔下來摔得鼻青眼腫,有的滾到江水裡去了,有一兩個爬得起來的,見勢不妙,慌忙往城裡逃去了。 錦眼公子給娉娉一腳踩在地上,連動也不能動。他仍仗著父親的官威,惡狠狠他說:「你,你,你,你這麼對本公子,一家人不想活了?」 娉娉「嗖」的一聲,從裙下拔出了利劍,劍光一閃,頓時在他青白的臉上留下了一道劍痕,說:「本姑娘不但敢打你,踩你,更敢殺了你!」 「你,你,你真的敢殺我,不怕我父親將你全家滿門抄斬?」 娉娉又是一劍,在他臉上添上了第二道劍痕:「你那狗父親算什麼東西?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通判,就是一省的布政司,惹惱了本姑娘,本姑娘也敢將他的腦袋割下來!說!你今後還敢不敢欺侮良家的婦女?」 錦服公子見娉娉怒目圓睜,才真正感到害怕了,叫道:「你、你、你別殺我,我今後不敢了!」 「我是不是你府上的丫環?」 「不,不是,你是我的姑奶奶,你饒了我吧!」 聶十八說:「算了,放了他,我們快走,說不定一會兒就有官府的人來了!」 「官府的人來了又怎麼樣?」 「那又何必?就多傷人命了!」 娉娉一腳將錦服公子踢開,用劍指著他說:「今後你再敢任意欺淩良家婦女,本姑娘勢必殺了你,為受害的婦女伸冤報仇。滾回去告訴你的狗父親,他以後再敢縱容你欺負百姓,本姑娘不但殺了你,也將他的腦袋割下來掛在城門示眾,你們父子兩人,給本姑娘小心了!」 娉娉說完,收了劍,便與聶十八長而去。他們一走,那些賴皮、打手一個個才敢爬起來扶起通判大公子。這個大公子,早已一臉是血,一張面孔添了兩道劍傷,變得成人樣了。娉娉剛才的一腳,又踢斷了他兩條肋骨,這也是他平日欺負婦女的應有報應。要不是聶十八勸說,娉娉早已一劍將他的頭砍了下來。 一會兒通判帶著捕快趕來,一見兒子傷成這樣,驚問:「這是誰幹的?」 打手說:「是一個外地小子和一個女子幹的。」 「他們呢?去了哪裡?」 「他們往西邊走了!」 通判一邊喝著打手快抬兒子回城醫治,一邊喝著捕快們:「你們快去追,千萬別讓他們跑了。」 錦服公子說:「爹!你快抓他們回來,給我解恨!我,我,我要活活宰了他們!」 通判大人皺皺眉:「你這不肖子,還說?」他又喝著眾捕快,「你們不快追?」 眾捕頭應了一聲,往西追去。只是他們哪裡找得到聶十八和娉娉?沒辦法,在路上隨便拉了兩個無辜的鄉人、婦女回來交差。通判問也不問,他關心的是兒子的傷,揮揮手說:「先將他們關進了大牢再說。」 當天深夜,這位通判大人給「篤」的一聲驚醒了。他在燈下一看,一支烏黑發亮的豹形暗器釘在床頭上,暗器不但插著一束頭髮,也留下一張字條,上面寫著:「縱子為惡,殘害百姓,今夜只取你頭髮為警誡。再不放無辜鄉民,明夜便取你頸上的人頭。」下麵落款「黑豹」二字。 通判大人不由摸摸自己的腦袋,一頭頭髮,不知幾時給剃了下來,變成了一個光頭。他驚震得出了一身冷汗,暗想要是來人要割下自己的腦袋,那簡直是輕而易舉之事,單單是「黑豹」兩個字,已震得他魂飛魄散了,這個可怕的人物,近來又在江湖上出現了,又一次驚震江湖,官府也敬畏三分,連東、西兩廠的人也不敢去招惹他。自己一個小小的一府通判,又怎招惹得起? 這一夜,他再也不敢睡了,一直坐到天亮。可是一大早,知府大人便打發人來叫他了。他又是一驚,問來人:「知府大人一早叫我過府幹什麼?是不是出了大事?」 來人說了「小人也不知道,知府大人叫小人立刻帶大人過去。」 通判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去見知府,知府大人丟給他一張字條說:「你看吧!」 通判一看,頓時又傻了眼,這也是黑豹留下的一張字條,隨後知府大人又遞給他一份口供。他一看,是自己兒子的師爺的口供,一一寫下了他兒子平日的罪行以及昨天所發生的事。知府大人說:「現在這個人在我這裡,你要不要親自審問?」 通判汗流滿面,跪下叩頭說:「屬下教子不嚴,禍及百姓,望大人恕罪。」 知府歎了一聲:「你起來吧。令郎平日的事,本府略有所聞,只是念在你我同僚分上,不便過問。現在事情鬧到了如此地步,你打算如何處理?」 「屬下回去馬上放人,重責我那不肖的畜生。」 「這樣也好,你去吧,望你別累及了本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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