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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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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鷙大漢一邊與小蘭交鋒,一邊喝著埋伏的匪徒:「快快,別讓他們跑了!」 頓時有四五個匪徒從近處的草叢裡跳出來,攔住了老陸。聶十八一見,吩咐馬車夫:「你好好照顧小主人!」說完,身如流星,閃過了這四五個匪徒當中。對這群沒人性的兇殘綁匪;聶十八再也不手下留情了,撥出了獵刀,抖出了穆家刀法來。這時聶十八一身渾厚的真氣,哪怕就是使用花拳繡腿的功夫,也會成為淩厲無比招式。穆家的刀法本來就是一門上乘的短刀法,名為「浪中屠鯨刀法」,是在大海中專門與鱉魚等兇猛魚類搏鬥的刀法,身段敏捷,刀法淩厲。聶十八躍入匪群,一抖展起這一刀法來時,仿佛如猛虎躍入羊群一樣,轉眼之間,這四五個匪徒全部倒入血泊之中,沒一個能逃出死亡的命運。老陸看得更是駭然,這是什麼刀法?自己也是在江湖上行走多年,卻從來沒有看見過。聶十八說:「陸爺,快上車,小主人在等著你。別害怕,有我護著你。」 老陸激動地說:「七兄弟,今日你們兄妹兩人之恩,我不知怎樣才能報答。」 「陸爺,快上車,現在不是說客氣話的時候。」聶十八現在擔心的,不是前來包圍馬車的敵人,而是伏在山崗上的射手。只要老陸上了馬車,伏在馬車內,便不怕射來的箭了。 令聶十八感到奇怪的是,伏在山崗上的賊人,只射出了兩支箭,便不見再有箭射來。他暗想,難道這些賊人手上只有兩支箭?射完就沒有了?他哪裡知道,鬼嫗在山崗上,已經將近十個射手,全部打發去了地府。人都死了,還射什麼箭? 這時,又有四個不怕死的綁匪沖向馬車。聶十八對馬車,夫說:「你快趕車,沖出去,別理這些匪徒。」 馬車夫應了一聲,對車內的老陸說:「陸爺,你護著小少爺坐穩,小人趕車了!」他馬鞭一揮,一抖韁繩,拉車的馬匹揚起四蹄,飛奔朝同和鎮而去。聶十八早已閃身到撲來的四個賊人之中,身形閃動,刀光如電,瞬息之間,這個四個綁匪不是伏屍在山道旁,就是臥倒在草叢中,沒一個能爬起來。聶十八這等的武功,嚇得後而跟來的兩個綁匪掉頭就跑,再也不敢撲來了。 在這些綁匪之中,武功最好的就是那個陰鷙大漢了,他的刀法,似乎比西,江上的禿尾龍還好。他與一個匪徒聯手配合與小蘭交鋒了十多個回合。但是現在,他已全無鬥志了。他眼見自己手下的二十多個弟兄,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剩下來連自己算上。只有四個人。他看了一下和自己聯手戰小蘭的匪徒一眼,說:「我們走!」 這個綁匪頭兒,雖然丟了二十多個弟兄,但他身上懷有四萬五千兩銀票,也夠他過幾年花天酒地的日子了。再說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燒?要是將命丟在這裡,什麼也沒有,更談不上以後去找姓陸的算帳。他做夢也想不到,姓陸的請了這一對厲害的高手,弄得自己一敗塗地,自己一時不察,上了大當。 這個凶頑的綁匪,不怨自己綁架勒索的罪惡意圖,反而怨恨起老陸來,並且仍想今後進行報復。其實他一向老陸下手時,便已註定他—生的罪惡將到此終結,連他的生命,也畫上了句號。 陰鷙大漢一說完,便縱身躍開,打算向樹林中奔逃,另一個匪徒,也閃身往—邊逃去。小蘭大急:「賊子,你們往哪裡跑?給我將命留下。」她驟然看見聶十八已攔住了陰鷙大漢的去路,於是放心去迫另一個賊人了。 陰鷙大漢快要竄進樹林時,突然感到眼前人影一閃,跟著一股如狂風暴浪般的掌勁向自己擊來。這個綁匪頭兒,也算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反應比較敏捷,急忙向後縱開。這一股銳不可當的掌勁掌風,仍逼得他踉踉蹌蹌向後連退.兒步才站穩。他嚇得心頭大震,心想這又是從哪裡跑來的這麼厲害的高手?可是他定神一看,更傻了眼:這位高手不是別人,正是陸老闆跟前的那位青年家丁。他愣著眼問:「是,是,是你?」 這一名青年家丁,身手不凡,他已是知道,想不到他內力竟然這麼的深厚,卻出他意料之外。 聶十八憤怒地說:「賊頭!你還想逃?快將那四萬五千兩銀票給我拿出來!」陰鷙大漢又驚又怒地問:「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假扮姓陸的家了來騙我?」 突然:「叭」的一聲,一具屍首扔在了他的跟前,跟著是那小丫頭仍帶雅氣的聲音說:「他是我的哥哥,又是什麼人了?」 這綁匪一看眼前的屍首,正是剛才和自己聯手戰那小丫頭的弟兄。在這夥賊人中;這位弟兄武功已算是高的了,想不到一轉眼就叫小丫頭殺了,還將屍體扔在自己的腳下。陰鷙大漢更是驚得心膽俱裂,問:「你、你、你們到底是哪一處的高手?」 聶十八說:「你管我們是哪處的不好,你快將銀票交出來?」 小蘭說:「這些銀票又不是你的,你憑什麼帶走?你連命也沒有了,要這些銀票有什麼用?」 「你們要殺我?」 小蘭說;「剛才作不是要我哥和陸老闆等人的性命全留下來嗎?現在我們也只好叫你留下來了。再說。你手下那麼多弟兄都留下來了,你不留下來行嗎?」 陰鷙大漢驟然躍起,舉刀向小蘭劈去,兇狠地說:「你要殺老子,老子就先殺了你。」可是他刀還沒有劈下,聶十八一招樹搖影動身法,一出手,淩空就抓住了這綁匪的腳,順勢一下將他扔到一邊去,摔得連陰鷙大漢半死,爬也爬不起來。小蘭更惱恨這賊子驟然向自己下手,奔了過去,舉劍就要一劍刺穿了他的胸膛。 鬼嫗這時趕來了,連忙喝住:「丫頭,住手,先別要了他的性命。 小蘭連忙收了劍,說:「媽!這賊子太可惡了,不殺了他留下他幹嗎?」 「丫頭,我有話問他,他要是回答得好,我們可以放過他一次。」 隊鷙大漢給聶十八一扔,幾乎將他全身的骨架子都扔散了;並且已感到自己的一條腿不由自己作主,移動不得,顯然已斷了。又見小蘭提劍奔來,自問必死,所以連痛也忘了,閉目受死。想不到一位蒙而婦人趕來,從而救了自己的一條命。他不知這位婦人要問自己什麼話,但總算有了一個活命的機會,問:「夫人,你想問在下什麼活?」 「我問你,已死去的嶺南雙魔,是你什麼人?」 陰鷙大漢怔了怔:「夫人!你和那雙魔認識?」 鬼嫗說:「現在是我問你,你想活命,得老實回答我的活。」 「夫人,在下是他們的徒孫。」 「那麼說,綽號攔路虎的是你的師父了?」 「是,夫人。」 「怪不得你這一路刀法使得那麼好,深得了嶺南雙魔刀法的精髓。」 「夫人,你跟我師父他老人家是朋友?」 「他曾是我劍下放生的一個遊魂。」 陰鷙大漢原先抱著一線求車的希望,聽鬼嫗這麼一說,又嚇得不敢出聲了。 鬼嫗又說:「你師父是一個罪行累累的攔路打劫大盜,想不到你比你師父更進了一步,從攔路打劫,變成了綁架、勒索的兇犯,而且還貪得無厭,得寸進尺,也算是一代勝過一代了!」 小蘭說:「原來他是劫匪魔頭的徒子徒孫,這真是臭坑長臭草,不是好東西。」 鬼嫗盯著陰鷙大漢問:「你現在想生還是想死?」 「求夫人饒命。」這個綁匪又慌忙將銀票掏出來,「這是四萬五千兩,我現在交出來。」 小蘭一把從他手裡取過銀票:「這是你的嗎?不要臉!你就是不交出來,我們也可以從你的屍體拿到。」 鬼嫗說:「你想我們饒你一命可以,說,你為什麼綁架陸老闆的孩子?跟他有仇還是有怨?」 「小人跟他沒仇沒怨。」 「那為什麼向陸老闆下手?」 「小人該死,小人只為了圖幾個錢。」 「圖幾個錢?不對吧?要是圖錢,陸老闆交給了你們五萬兩銀子也已夠了,你為什麼得寸進尺,再勒索他十萬兩,非將他一家人逼人絕境不可,這只是單單為圖幾個錢嗎?」 「這——!」陰鷙大漢頓時啞然。 「你不想說?」 小蘭說:「媽,他不說了,我來殺了他。」 鬼嫗點點頭:「既然這樣,丫頭,我將他交給你了!」 這綁匪慌忙說:「夫人,我說!我說!」 小蘭說:「那你說呀!」 「是梁公子叫我幹的。」 「梁公子?哪一家梁公子?」 「就是廣州梁守備大人的大公子梁浩天。」 「他與陸老闆有仇怨?」 「有沒有仇,在下不知道,他是這麼對在下說,說天然居陸老闆是府城內的一戶殷實富商,使錢大方,又膽小怕事,不敢得罪人。要是我能將他的寶貝兒子綁架了,勒索幾萬兩銀子,他一定會如數照給。」 「你跟這娃梁的是朋友?」 「不是。」 「那你為什麼聽他的?」 「夫人,在下有一位拜把兄弟為梁守備的手下官兵抓了去,梁公子說,我要是辦成了這一件事,便會把在下的拜把兄弟放出來。在下見有利可圖,又能救出拜把兄弟,同時以後還可以搭上樑公子這條線,在這一帶活動,就不必擔心官兵的追捕了。所以……」 聶十八說:「你們這樣一來,那不是兵匪勾結在一起了嗎?那還成世道的?」 鬼嫗皺皺眉問:「你沒對我們說假話?」 「在下敢對天發誓,句句是實,不敢欺騙夫人。」 「好!我暫時相信你所說的一切,要是我以後知道你欺騙了我們,你想,你會有什麼下場?」 「在下會慘死在夫人的手下。」 「唔!你知道這一點就好。現在你可以走了!」 小蘭一怔:「媽!我們就這麼放了他?」 「當然沒那麼容易。」鬼嫗說完,出手如電,點了陰鷙大漢經外的一處奇穴。 陰鷙大漢大驚:「夫人……」 鬼嫗說:「放心,我只是封了你一處奇穴,三天內不會死。三天之後,沒我親手解開,那必死無疑,誰也救不了你。所以在三天后的此時,你在這小亭裡等我好了。我調查過你所說的屬實,自然會給你解開。要是你認為你所說的是假話,現在你要改變還來得及。」 「不不,在下所說的句句屬實。」 「好!你走吧!」 這個綁匪苦著臉,掙扎著站起來,用刀砍下了一枝樹枝,一拐一拐地拄著樹枝慢慢走開了。 小蘭問:「媽,他要是所說的是真的,解開了他的穴位,不用擔心他再為害別人麼?」 「丫頭,我就是拍開了他的穴位,到時他武功會廢,還怎能再為害人間?」 聶十八說:「這樣,比殺了他還好。」 「聶兒,你去小亭將那盒金銀寶珠拾起來,我們馬上離開這裡。」 再說老陸父子坐上馬車,向同和鎮飛奔而去。剛到同和鎮附近,一條人影躍上馬車,老陸一怔:「你是什麼人?」 「老陸,是我。」那人取下了斗笠,老陸一見,又驚訝:「廖總管,是你?」 廖總管笑了笑:「小郎脫險了?」 「廖總管,這全靠你派來的七兄弟,我……」 廖總管一笑:「老陸,你知不知道七兄弟是什麼人?」 「哦?他是什麼人?」 廖總管輕輕說:「他就是我們老爺的嫡傳弟子、幽谷大院的小主人。」 老陸全身一下像電擊一樣震動了:「什麼,就是你所說過的聶少俠?」 「不是他又是誰?老陸,別多說,叫車夫打馬回廣州,別進同和鎮了。」 「廖總管,可是小主人還在那……」 「放心,以小主人一個人的武功,打發這夥綁匪,那是綽綽有餘。何況夫人和蘭姑娘也趕到了,那是絕對無事。」 老陸又怔了怔:「那自稱阿九的小女俠,就是蘭姑娘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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