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戊戟 > 黑豹傳奇 | 上頁 下頁 |
一七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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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三十六隻飛走的麻雀,對你師父來說,那只是雕蟲小技而已,他的無形劍,那才是真正的驚世駭俗的武功哩!」 聶十八一下驚喜得呆若木雞,鬼嫗拍拍他:「孩子,你今後用心跟你師父學吧!現在捉鹿去,不然,太陽就快下山了。」 他們走下山峰不久,便發現一隊鹿群在林中草地上吃草,鬼嫗說:「孩子!你去將那只剛成長的小雄鹿活捉過來,其他的鹿就別去捉。」 「萬一捉不到,捉其他的鹿行不行?」 「你怎會捉不到?去吧!別那麼沒信心。」 「好!我去。」 聶十八以樹搖影動之功,仿佛一下就出現在鹿群之中了,這群鹿不知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有一個人會突然出現在自己中間的?有的愕然,有的還在低頭吃草,聶十八看准了那一隻小雄鹿,驟然欺近,一招摘梅手法抖出,一下便棍住了它的一隻後腿,提了起來,頓時將鹿群驚散,飛跑到樹林的深處。 聶十八這一捏,正巧捏住了小雄鹿的命脈之處,連掙扎也不能掙扎,任由聶十八提著。鬼嫗走了過來,笑問:「孩子!我教你的方法沒有錯吧?」 聶十八也感到意外,前兩天,自己幾乎花盡心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才活捉到一頭鹿,想不到用鬼姨所教的功夫,這麼輕而易舉地就將鹿捉到了,而且還能夠辦到指定哪只捉哪只。以後,再不用為捉鹿而擔心了,這樣捉鹿的方法,別說一天捉一隻鹿,就是捉十隻八隻鹿也行。說:「鬼姨,你教的方法太好了,我想不到它這麼有效,以後我再不用為捉不到鹿而擔憂了!」 「孩子!從明天起,你別去捉鹿了,轉而去捉林中的飛鳥。」 「捉飛鳥?師父不是說要捉五天的鹿麼?」 「孩子,你怎麼這樣不知靈活變化的?現在你要捉鹿,是舉手之勞,在黃昏前,隨便捉一隻回去也可以了,其他的時間,用來學捉飛鳥的功夫,豈不更好?」 「不錯!不錯,那麼我可以有多兩天時間來學會提飛鳥了!鬼姨,赤手空拳地捉飛鳥,是不是也有好的辦法?」 「孩子,這就要你先學會輕功了!」 「鬼姨!我怎麼學?」 「學輕功,有另外一門遠氣調息的方法,你有這麼一身的內力,要學輕功,也不是什麼難事,要是別人,那就困難了,得從頭一步步的學起,什麼肩上壓著沙包呀,腿上綁著鐵板呀的走路,然後奔跑,跟著就是縱上躍下等等,沒有一年的時間,不見成效。」 「什麼!?一年的時問?那這五天我怎麼捉飛鳥?」 鬼嫗笑著:「孩子,這些對你全免了!今晚裡。我就教你如何運用輕功運氣調息的方法,明天就到樹林中學縱上躍下的功夫,要是你能在樹林中樹過樹地來往飛行,那麼輕功就基本學成了!輕功再配合你學過的摘梅手法和那十二招身法步法。要捕捉飛烏,也跟你捉鹿一樣的輕而易舉。」 「鬼姨,沒有這麼容易吧?」 「它當然不容易啦!這就靠你的勤學苦練了!」 「鬼姨,別的我沒本事,講到勤學苦練,我自問不會落後於別人。」 「那就更好了。孩子,我們扛鹿回去吧。」 是夜,鬼嫗得到了黑豹的示意,暗暗將太乙門上乘輕功運氣的口訣,一句句地傳給了聶十八。當聶十八明白其意思,並能一字一句地背誦出來後,便從旁指點聶十八如何依照口訣運氣在體內行走。誰知聶十八竟然是一點即明,不需要鬼嫗再提示、示範第二次,便能自行運氣行走了。鬼嫗感到驚訝,難道這孩子是天生的學內功的奇才? 鬼嫗怎麼也沒有想到,鬼影俠丐吳三,所傳給聶十八臥式的內功法,就是屬於輕功的內功一種。鬼影俠丐見聶十八當時可以說沒有什麼內力,所以只傳他縱跳翻滾的兔子十八跑身法,而沒有傳他如何施展輕功的方法。鬼嫗不明白,但黑豹是非常明白的,現在他看出聶十八內力已是相當的深厚了,所以才暗示鬼嫗傳聶十八輕功,不會令聶十八一時內力不濟,而經暴脈裂。 太乙門的「輕風千里」輕功,與鬼影俠丐所學的「幻影魔掌」輕功,可以說同屬道家一脈的輕功,兩者之間十分相似,運氣行走也相近,只不過太乙門的輕功更為上乘,運用更為巧妙和神奇,所以聶十八一學即會,一點立明,進展的神速出乎人的意料。 鬼嫗說:「孩子,你既然能運用了,就好好睡吧,明天,我們一早出去到山林裡練。希望你練起輕功來,像你現在練的內功一樣就好了。」 「鬼姨,多謝你辛苦耐心地教我,你也累了!也該早一點睡才是。」 鬼娘笑道:「孩子,我習慣夜睡,不同你,應多休息,明天才有精神學藝。今夜裡,你就別再半夜裡爬起來練了。」鬼嫗深情的看了聶十八一眼:「孩子,早點睡。」便提燈出門,順手給聶十八掩上了房門。然後在聽雨軒中裡裡外外的巡視一遍,見聶十八房中的燈火也熄滅了,才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 鬼嫗躺在床上,仍百思不解,聶十八怎麼練起內功來,似乎比練武功更具有天才?大概她今天也真的有點累了,想著想著,便睡著了過去。當她一覺睡醒過來時,窗外月光如雪,下半月的一彎殘月,已升中天,看來天就要快亮了,她似乎聽到小院裡有人輕縱的響聲,心中奇異:誰這麼早就起來練功了?莫非又是聶十八這孩子,昨夜沒睡?便披衣起身,開門走出來一看,不是聶十八又是誰?他正在月光下的石山上縱上躍下的,鬼嫗看得有些心痛,說:「孩子,你這麼練,不要命了?」 §第三十四回 天之驕之 上回說到鬼嫗見聶十八在月光下練功,心痛地說:「孩子,你這麼練不要命了?」 聶十八憨憨地笑了笑:「鬼姨,你這麼早就醒了?是不是我把你驚醒了?」 「還說,你昨夜裡沒睡?」 「睡了。」 「睡了,你幾時起了練功的?」 「剛剛,我想不到剛剛跳兩下,就將你吵醒了,鬼姨,對不起!」 「孩子,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天還沒亮,你怎麼不多睡會?」 「鬼姨,我睡不著。」 「睡不著?」 「是的,鬼姨。一覺醒來,我見天色未亮,想再睡下,不知怎樣,感到體內有一股真氣,不時從心丹湧起,流下雙腳的曆兌、隱白、至陰、湧泉等穴位,令我要縱跳如飛,怎麼也睡不著,只好從視窗躍出來。」 聶十八當然不明白這一怪異現象,就是連鬼嫗也感到困惑。因為聶十八睡著了以後,鬼影俠丐吳三所教他的什麼睡式調息法,自己主動在運行了,這種調息法,就是用輕功的一種內功。而鬼嫗所傳他的太乙門輕風千里輕功的內功法與吳三的調息法不謀而合,而且更為上乘、奧妙,從而取代了吳三的所謂調息法,所以運行起來,不啻是太乙門輕功的內功在運行,這等於聶十八在睡著了以後,也在悄悄修練太乙門的這一門輕功,怎不出現這種怪現象? 鬼嫗一聽聶十八所說的這種現象,便覺得奇了,這是太乙門輕功練到佳境才有的現象,聶十八只不過剛剛練,怎會達到如此境地了?這似乎不可能。問:「昨天我走後,你有沒有再練我教你的內功法?」 「你一走後,我就上床睡了,沒再練。」 「孩子,你現在感覺怎樣?」 「我跳了幾跳,身體舒服得多了。」 鬼嫗看了看聶十八,見他目光熠熠閃耀,神蘊異常,知道他的內功練成了,便指指圍牆說:「孩子,你躍到圍牆上看看。」 聶十八打量了一下,圍牆不但高,而且牆脊用綠色琉璃瓦蓋成,整條圍牆成波浪起伏,十分的滑,心想:這麼高我能躍上去嗎?就算能躍上,能站得穩嗎?跌下來不跌傷了?不禁猶豫起來。 鬼嫗向:「孩子,你不敢?還是沒信心?」 「它又高又滑的。」 「孩子,別擔心,以你目前的功力,躍上牆頭是綽綽有餘。只要你運氣在腳尖上,用勁一點地面,便可以躍上去了。在落下來時,提氣上升,雙手微張,以腳尖先落,便可以了。現在,我先做一次給你看看。」 鬼嫗說罷,身似輕煙,輕輕地便躍上了牆頭,在牆頭上招手說:「孩子,上來吧!」 聶十八見鬼嫗輕而易舉就躍上去了,又聽說以自己目前的功力,躍上牆頭綽綽有餘,現在鬼嫗又在招手叫自己上去,自己不上,那不丟人嗎?以後還怎能學武的!於是他運氣在雙腳上,腳尖用勁一蹬。誰知他這一下用勁過猛,身形頓時像白鶴沖天似時,不但高過了牆頭,更掠過了鬼嫗的頭頂,一下把握不住,人直躍出了圍牆之外。圍牆外便是蓮花池,水深投頂。聶十八一下更心慌了,收勁不住,眼看就要撞進池水中去。突然,他一下給人提了起來,提他的人正是鬼嫗。鬼嫗提著他如提無物,人在荷葉上掠過,霎時便落到了蓮花邊上,放他下來說:「孩子,你用勁太大了,以後看准高度,用勁要恰到好處才是。」 聶十八心神定下來,向鬼嫗一拜:「多謝鬼姨又救了我一次。」 「孩子,別這樣說,怎麼說是又救你一次了?就是你掉到蓮池裡,也不會死,頂多成個落湯雞就是。」 「我不會游水的,掉進池裡不會死了?這不是又救了我一次嗎?」 「孩子,別傻了。以你的功力,只要你不慌亂,完全可以從水中直沖起來,躍回岸邊,能淹死你嗎?」 這時,天色微亮,晨風醒人,遠近事物,已清楚可出。豹奴帶著兩頭獵豹奔了過來,驚異地何:「鬼姨,聶兄弟,你們這麼早就起來練功了?」 鬼嫗笑了笑:「不早了,你帶著雲兒、雪兒巡山回來了?」 「是!我剛剛巡完山回來,聽到這裡有動靜,便急忙過來,想不到你和聶兄弟正在練功,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的。」 兩頭獵豹早已奔過來和鬼嫗、聶十八親熱,挨著他們擦身,一邊還搖頭擺尾。聶十八再也不害怕它們了,撫摸著雪豹兒柔軟帶露水的毛,問:「豹哥!你每夜裡都帶著它們巡山嗎?」 「是,每夜都出去,臨天亮日時才回來。」 「那不辛苦嗎?」 「聶兄弟,習慣了,不辛苦。」 鬼嫗說:「你巡了一夜,帶雲兒雪兒去休息吧,別累壞了它們,你更應該好好休息。」 「是!」豹奴帶著兩頭獵豹而去。 鬼嫗對聶十八說:「我們也回去梳洗一下,準備出外到樹林,裡練功。」 「是!鬼姨。」 在隧聽雨軒的路上,聶十八問:「豹哥每夜都帶雲兒雪兒巡山,難道這裡還有人敢在夜裡闖來?」 「它們不是防人,而是防其他兇猛的野獸闖進來。」 「這裡有什麼兇猛野獸的?」 「老虎、豹子、豺狼、山豬都有。自從有了雲兒、雪兒之後,它們就極少在這一帶出現了。雲兒雪兒不是將它們撲殺,就是將它們趕跑,所以山林裡的鹿呀、山雞呀、免子呀,才能平平安安過日子。」 「沒有獵人來這一帶打獵?」 「這裡山高、路險、林深,荊棘處處,絕少獵人到來。也有個別獵人在附近十裡外的山嶺上出現,只要他們不大量捕殺山鹿,我們就不理會,由他們捕捉。」 「他們捕殺多了怎麼辦?」 「我和豹奴,雨兒就會裝神弄鬼嚇跑他們,令他們不敢再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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