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戊戟 > 黑豹傳奇 | 上頁 下頁 |
一五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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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奴在人群的忿怒中閃身而去,等到村民想起救了全村的恩人時,鬼奴和黑豹早已離開了,已遠在幾十裡之外。 鬼奴問:「主人,我這樣做不過份吧?」 黑豹說:「不過份,這夥賊人該死有餘,不殺難平民憤。不過,以你的武功,早將為首的兩三個山賊殺了,其餘的制服了他們,交給村民去處理更好。」 「主人,我知道今後怎麼辦了。」 鬼奴一舉而殲滅了九嶷八虎,只是牛刀小試,初露鋒芒而已。就是她沒有學到太乙真經上的幾門絕技,單憑黑豹傳給她的太極兩儀劍法,也是可以將九窟八虎打發掉,但這就需要經過一段時間的交鋒才行,不會這麼快速而乾淨刮落。她這一行動,卻留給幾嶷山一帶百姓極為深刻的印象,有這麼一個神秘的蒙面女俠,殺了九嶷八虎,救了全村人。不到幾天,這事就傳遍了湘海一帶的村村塞寨,從而引起了黑、白兩道上人的注意。 是夜,他們以行商走販的身份,在寧遠縣城投店住宿。在有人的地方,鬼奴對黑豹的稱呼也變了,問:「爹!我們明天去哪裡?」 「長沙。」 「長沙府?」 「唔!長沙蘇三娘對你有傳藝之恩,你不去拜謝她麼?」 「那爹去不去?」 「我不去了!你也別說出我來。就你一個人去拜謝她好了。」 「那我以後去哪裡找爹的?」 「不用找,到時我自然會來見你。」 「爹,我拜謝她後又怎麼樣?」 「蘇三娘有湘中女俠之稱,人面極廣,不但與黑、白兩道上的人都一有來往,也與長沙官府中的人有來往。你相機向她打聽一些官府中的事,看看能不能找到有關岩洞逝去前輩的一些線索來。」 「好的。」 第二天,他們就離開了寧遠縣,一到荒野,便施展輕功,直奔長沙。 第二天中午,他們便出現在長沙府城郊的豹子嶺上,在豹子嶺,已看見長沙府那高大的城樓了。黑豹說:「鬼奴,我們要在這裡分手,你一個人進城去吧。」 「爹不進城?」 「長沙府城是中原武林人士來往的地方,我不想碰上他們,以免產生不必要的誤全。鬼奴,你進城後,就到鴻運客棧投宿,然後再拜訪蘇三娘,」 「爹!我知道鴻運客棧是武林中人員喜歡投宿的客棧,幾乎所有成名的武林中人,都一定要去這家客棧住宿三四天的。」 「哦?為什麼?」黑豹有些奇異。 「我聽人說,什麼神秘的黑鷹和青衣狐狸莫女陝,曾經在這家客棧裡住過,現在它成了武林人十和江湘中人一個瞻仰的地方,覺得去住一住,很榮幸似的。」 黑豹不以為然地一笑:「原來這樣,看來江湖上有不少是沽名釣譽之徒。」 「爹!那找還去不去住?」 「去!為什麼不去?找看當今武林,你更有資格去住。乾脆,你就將客棧裡的一間單門獨戶的樓閣租下來住。」 「爹!聽說這樣有庭院的樓閣,一天的房價是很貴的,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 「女兒.錢財是身外物,你別去為這錢擔心了!你應該像王候似的生活著,甚至比他們過得更好才是。而且單門獨戶的樓閣,我去看你更方便。」 「好的!那我就去住吧!」 黑豹凝規鬼奴去後的身影,遙望長沙府的城樓,不勝感慨。長沙,已有七八年沒什有來過了。當年,他作為武當派的長老,中原武林七大劍客之一,經常來往長沙,備受當地武林人士的敬重。可是自己身敗名裂,給廢了武功後,一下成了落荒之犬,連長沙也不敢去,繞道湘黔邊界上的重山峻嶺,遠下嶺南避禍。想不到自己因禍得禍,練成了一身神功,七八年後,重出中原,又涉足武林了。 七八年前,長沙可以說是風雲際會、武林人士雲集的地方,幾乎當時武林的上乘絕頂高手,都先後在長沙出現。神秘黑鷹、青衣狐狸莫紋、小狐狸小芹出現長沙固然不在話下,九大名門正派的掌門人和一些世外高人,如怪丐吳影兒和長白山的人魔星君、後來的墨明智和慕容小燕,以及梵淨山掌門水中仙子,都先後在長沙出現了,共獵碧眼老魔,一時成為了武林有史以來的盛舉,使人們津津樂道。 現在,長沙城樓依舊,當年叱吒風雲的人物,今健在否?他們又去了何處?也想不到黑鷹和青衣狐狸住過的鴻運客棧,現在卻成了武林人士仰慕的地方,這大概是鬼奴和她丈夫當年在江湖上賣藝為生、曾經在長沙逞留時聽人說的。現在她重游長沙,又會有何感想?自己因為想她能過上富豪人一般的生活,以彌補她以往的艱辛,因而叫她一個人去鴻運客棧住,會不會令她觸景生情,引起她心中的痛苦或傷感?要是這樣,自己不應該叫她一個人去了。 接著,黑豹又聯想到另一件事來,鴻運客棧既然是武林人士仰慕的地方,必有不少的武林中人去那裡住宿,鬼奴此一去,會不會引起人們的注意,從而惹上麻煩?儘管以鬼奴目前的武功,就是一流的上乘高手,也傷害不了她,但她的江湖經驗到底沒有自己豐富,而且她也從來沒有與上乘高手打過交道。何況一些身懷奇功異能的人,行為作風,往往與常人不同。就像嶺南雙奇這樣的人物,不是傲慢得我行我素,就是總喜歡試試人家的斤兩。鬼奴沒有這方面的經驗,與他們發生衝突就不大好辦了。不行,得暗中去護著她才好。黑豹想了一下,為免鬼奴有所閃失,便閃身暗中跟隨鬼奴而去。 果然不出黑豹所料,鬼奴前去鴻運客棧住宿,不們引起了人們的驚訝和注意,也招來了麻煩。 鬼奴仍然是山裡婦人的裝束,頭戴一頂露髻而披著黑紗的斗笠,前去鴻運客棧投宿。過去鬼奴隨丈夫在江湖上賣藝,住的都是下等的客棧,有時就在荒野破廟中住宿,哪有住過大府城這等豪華的客棧?單是店中店小二的一身衣褲,就比自己光鮮多了。沒有主人黑豹在自己身邊,心裡不免有些怯意,她怯生生地問店小二:「有住的地方嗎?」 店小二這一類人的眼睛,最為勢利不過了,他們往往是先敬羅衣後敬人,他見鬼奴一身山婦裝束,風塵僕僕,說話帶怯意,顯然沒見過大場面。這樣的人,應該去找下等的客棧投宿,不應該跑來這裡。因而說話便帶七分輕蔑:「大嫂!我店的房間有的是,就是下等的客房,也要五錢銀兩一天。」言外之意就是,這麼貴的房間你住不起,到別的客棧去問吧。 鬼奴為難他說:「我要的是獨門獨戶的帶庭院的樓閣,有嗎?」 鬼奴這麼一說,不但店小二瞪大了眼,連一些在座的旅客也驚訝了,幾乎都以為自己聽錯了。店小二問:「大嫂!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我剛才聽不大清楚。」 鬼奴只好為難地再說:「我說,我要獨門獨戶帶庭院的樓閣,有嗎?」 店小二瞪大了眼,他不能再說自己聽不清楚了,因為鬼奴幾乎是一字一句地說出來,而且咬字清楚。他眼睛睜得像一對銅鈴,問:「大嫂,這是你要的,還是代別人要的?」 「我要的呀!怎麼代別人要了?」 「你一個人?」 「是呀!我一個人。」 店小二不由再次上下打量著鬼奴。他閱人不謂不廣,鬼奴一身打扮,既不是武林中人,也不是江湖上的豪客,只有一個行囊背包,沒有任何兵器在手,當然更不像富豪人家的家眷了,居然要住獨門獨戶的豪華樓閣。莫非這人是瘋的?胡言亂語?來這裡鬧事的?頓時,他吊起了一雙白鴿眼問:「大嫂!你知不知道獨門獨戶的樓閣,一天的房金要多少銀子?」 「要多少銀子?」 「一天要十五兩白銀!」店小二意思是說,十五兩的白銀,恐怕你一年也賺不到,這麼貴的客房,你住得起嗎?店小二滿以為這一句話,就將鬼奴嚇得不敢再開口。誰知鬼奴從懷中掏出一個金元寶,起碼有十兩重,一放在櫃檯上,問:「這夠了吧?」 這一下,不但店小二呆若木雞,掌櫃的也驚訝、愕然,就是一些在座的武林人士和旅客,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了。店小二揉著眼睛,再看看這一錠金元寶,怕是自己眼花了,看不清楚,想走過來掂掂重量。掌櫃的卻是一個生意上的精明人,一看黃金白銀,便能分出真假來,雖然這樣,他也不大放心,搶先拿了過來,放在手掌上掂掂重量,又仔細地觀察一下,店小二問:「掌櫃!是真的嗎?」 掌櫃瞪了店小二一眼:「怎麼不是真的了?你還不去好好招呼夫人坐下?」 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店小二立刻對鬼奴奴顏相敬,彎腰拱背他說:「夫人,請先到客廳坐坐,飲杯香茶,小人自會給夫人辦住房的事。」現在,他不敢再以「大嫂」稱呼,而改口敬稱「夫人」。 鬼奴說:「你帶我去看看房間就行了。」 「不不!夫人,請先到客廳休息一下,我店老闆有話會同夫人說的。」 鬼奴心想:店老闆有什麼話要和我說了?但也只好客隨主便,隨店小二到小客廳坐下,跟著便有人敝上香茶和水果、瓜子。鬼奴又想:原來住獨門獨戶的樓閣,還這麼隆重招待的。 鬼奴趕路,沒有認真休息過,心想趁這個機會,休息一下也好。不久,掌櫃便陪同一位錦服的中年人進來。來人雙目有神、步履穩健,鬼奴一看,已看出這位店老闆是武林中人,心中暗暗納悶:我只不過是來投店住宿的,不是交不起房錢,幹嗎店老闆要來和我說話?為了禮貌,她不得不身站起來相迎。 店老闆慌忙趨前一步,拱手說:「夫人不必客氣,請坐!」 「不敢!店老闆和掌櫃請坐。」 大家坐下之後,店老闆問:「不知夫人怎麼稱呼?」 鬼奴想了一下說:「不敢,小婦人賤姓蒙。」 「原來是蒙夫人,久仰!久仰!』』 鬼奴心想:「你這不是胡說嗎?剛才只不過是我隨便說的一個姓而已,恐怕這世上沒這麼一個蒙面婦人的,你幾時久仰了?但她也知道,這是江湖上一句極為平常的客氣話。便問:「不知店老闆有何賜教?」 「不敢!蒙夫人既然相問,在下就只好直說了。想夫人必然聽過小店內的獨門獨戶樓閣,曾經是雲南點蒼派掌門夫婦住過的,名震武林的黑鷹和莫女俠,芹女俠也曾住過。」 「不錯!小婦人也略有所聞。」 「因為這樣,不少的的武林人士慕名而來,指名要住這些獨門獨戶的樓閣,尤其是他們曾經住過的兩棟。」 「這樣,又怎麼了?」鬼奴暗想:難道他們住過的地方,就不准別去住了?那不霸道麼? 「夫人,要是來一二人,那也沒有什麼,可是有時來八、九、十人,互相爭奪要住,這就令小店為難了。」 「你們沒這麼多獨門獨戶的樓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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