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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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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的武功,恐怕在我們之上,他的輕功高得不得了,簡直形如鬼魅,你們怎麼能察覺出來?」 娉娉問:「不會是叫化吳叔叔吧?」 「鬼影俠丐吳三,恐怕沒有他這麼好的武功,而且也沒有必要躲著我們。」 娉娉問:「那是誰呢?他要是敵人,聶十八可危險了!」 「丫頭,這位暗中的高手,要加害聶十八易於反掌,我們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娉娉和婷婷怔了半晌,問:「爹!你看這神秘的高手是誰?」 「我也不大清楚。我猜疑,恐怕是那位曾經在我們船上出現過的黑衣老者。」 「是他?」 「極有可能是他。因為我察覺到,他一直在暗中,從岳陽府跟蹤我們來到了這裡。」 婷婷叫起來:「這個黑衣老者也真是,從長沙到衡陽這一段水路,聶十八那麼危險,九家十八處的人都在攔截他,幹嗎他不露面?卻讓我們提心吊膽與九家十八處的人馬周旋!」 「丫頭,別這樣說。可能他感到有吳老弟、飛天狐和我們在護著聶十八,足可以應付了,所以他不必露面出手。或者他有其他方面的原因,比如要觀察我們對聶十八的態度,或者監視其他更厲害的人物,隨時接應我們,因而不想露面。」 娉娉問:「爹!我還是想不通,這位黑衣神秘傲慢老者,幹嗎要在暗中一直跟蹤聶十八?直接露面相伴聶十八不更好麼?」 「丫頭,江湖上的奇人異士,他們的行為往往不為人理解,就像一些人不理解我們一樣。不過,聶兄弟有他在暗中護著,我們大對以放心轉回漢口,不必為聶兄弟擔心了。」 於是穆家父女也在當天,駕船順流而下,直接轉回漢鎮去了。順水船隻快如飛,當夜他們便在衡陽府城出現,停泊住宿,而聶十八,也在當夜裡,在郴州城山一家客棧裡投宿。在房間晨,他打開自己的行囊要付錢給店小二時,一下看見自己的行囊中滾出了那麼多的金銀來,不禁傻了眼。自己原先的三百多兩銀子不但沒有少,反而增添了不少的金葉子和金元寶來,他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心想:別不是婷婷和娉娉弄錯了,將他們一生積來的財富,那麼粗心大意放到了自己的行囊中去了。這怎麼行呵!我得送還給她們才行,要不,她們怎麼生活下去?我已害得她們失去了一條大船,現在連他們一生辛苦積來的財富也帶走了,那不更害了他們?可是,我怎麼給他們送回去呢?他們還會在永興縣嗎?要是他們不在永興縣,我又怎麼去追趕他們?唯一的辦法,只有到漢口鎮去等著他們了。這時趕回去漢口,那我又怎麼去廣州呢?那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完成賀鏢師所托?自己辛辛苦苦從雞公山中跑出來,為的就是這一件事,現在嶺南快到了,又要折回去,那兩個多月的日子不白白浪費了?可是穆老爹一家的生活,又不能不顧呵!聶十八正左右為難,不知怎麼辦才好,突然,他一下拍著自己的腦袋說:「我怎麼這般的傻?穆老爹不見了金銀,一定會來尋找自己的,我在郴州城等他們不就行了?他們武功那麼好,說不定已到郴州城裡,在各家客棧中打聽自己哩!」 於是聶十八跑到客棧鋪面問店小二:「小二哥,有沒有人來找過我?」 店小二回答:「好像沒人找過少爺。」 「小二哥,要是有人來找我,麻煩你帶他們進來見我,或者叫我出來見他們都行。」 「是,少爺,要是有人來拜訪少爺,小人一定會帶他去見少爺,請少爺放心好了。」 聶十八哪裡知道,穆家姐妹是有意將這些金銀贈送給他的,正因為她們知道聶十八一定不會接受,說不定反而將那三百多兩銀子留下來,所以暗暗將金銀藏進了他的行囊裡,使他今後從嶺南轉回漢口,也不用愁盤費。穆家姐妹這一番好意,卻叫聶十八足足在郴州耽擱了兩天兩夜。因為聶十八足足在客棧裡等了一夜,不見有人來尋找,第二天不放心,又到北城門口等候了一天,直到第三天傍晚,他轉回客餞時,店小二迎著他說:「少爺,有一位老人來拜訪你。」 聶十八一聽大喜,問:「那位老人家現在哪裡?是不是在我的房間裡?」他以為是穆老爹來尋找自己了。」 可是店小二的回答,又出乎聶十八的意料之外,說:「少爺,他走了。」 聶十八愕然:「他怎麼走了的?」 「他聽說少爺不在,留下一封信給少爺就走了。」 「哎!你怎麼不說我在北城門口等他的。」 「小人說了。」 「那他怎麼說了」 「他什麼也沒有說,只叫小人將信交給少爺。」 「信在哪裡?」 「小人怕有所失,放在掌櫃的抽屜裡,待小人給少爺取來。」 「那勞煩小二哥了。」 店小二將信取來交給聶十八,聶十八急忙拆開來一看,只見上面寫著短短的幾句話:「你不用等了,錢是那兩個丫頭給你的盤川,希望你今後別辜負了她們。」信,既沒有稱呼,也沒有落款,這似乎不像是穆老爹的口物。聶十八不由生疑起來。他不由向店小二詢問:「小二講,交這封信給你的那一位老人,是一位什麼樣的人?是不是水上人家的打扮?」 「少爺,小人沒怎麼留心,好像不是船家人的裝束。」 「哦?不是船家人的裝束?」 「是。是一位身穿青袍老者,神態嚴厲,面色陰沉,不多說話。」 聶十八一聽,這更不像穆老爹了。穆老爹神態和善,對人說話有禮,怎麼會是神態嚴厲了?而且穆老爹一向是短衣束腿打扮,哪會是穿著長袍的?不是穆老爹,那又是誰呢? 店小二見聶十八愕在那裡,不禁問:「少爺,這封信不對?」 聶十八慌忙說:「不,不!我是說他怎麼不去找我就走了?小二哥,麻煩你啦!」 「不麻煩。少爺,還有什麼事需要吩咐小人辦的?」 「沒有了,煩小二哥給我算清房錢、伙食費用,明天我就要走了。」 聶十八轉回自己的房間,心想:看來穆老爹怕我不收下他們的金銀,特意托一位老人來告訴我,不行,這些金銀我怎麼也不能用,我今後到漢口鎮交還給穆老爹才是。其實我已經夠用了,把這麼多金銀給我幹什麼喲! 聶十八這一件心事一了結,便一心一意去嶺南了。兩天兩夜來,他一直沒有好好休息過,老是在守候穆家父女的尋來。這一夜,便放心蒙頭大睡,準備明天一早啟程南下。誰知睡到深夜,給一陣輕微的撬窗聲驚醒過來。他在床上睜眼一看,只見一條黑影似描般的,輕輕地從窗口竄了人來。這一下,聶十八的睡意全消失了,心想:這是誰呢?怎麼半夜三更摸到我房間裡來?不會是穆家姐妹吧?他沉著氣不動,看看來人有什麼行動。 來人竄進來之後,也伏在暗處一動不動。顯然,他在傾聽四周的一切動靜,見沒有什麼動靜,便點燃了火熠子,看清楚房間的一切,見聶十八仍睡在床沒動,便點亮了桌上的一盞油燈,準備朝聶十八走來。 聶十八在火光下看清楚了來人的面目,是一位元樟頭鼠目的中年漢子,一雙眼睛滴溜溜的打轉,根本不是穆家姐妹,感到驚訝,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問:「你是什麼人?幹嗎三更半夜摸進我房間裡來?」 那人怔了怔,驚得向後退了兩步。當他看見聶十八一臉驚訝的神態,以為聶十八害怕了,便很快鎮定下來,問:「你沒睡著?」 「我給你驚醒過來了。你說,你來我房間裡來幹什麼?」 那人一聲獰笑:「小子,合該你倒楣,本來老子想趁你睡著時,偷了你的金銀便走,現在既然讓你知道了,就別怪我無毛鼠心狠手辣了!」說著,將腰中一把雪亮的匕首拔了出來。 聶十八一怔:「你,你別亂來!」 無毛鼠亮了亮手中的匕首:「小子,你識相的,就乖乖地將你所有的金銀交出來,老子還可以饒你一條小命!」 「不行,這些金銀不是我的,我不能交給你。」 「那你就到閻王爺面前投過第二次胎吧!」無毛鼠說著,目露凶光,一匕首就兇狠地向聶十八捅來。 聶十八本來就是深山老林中的獵人,長期的生活磨練,練成了他對身邊任何的動靜反應都異常的敏捷,就是他沒有學會兔子十八跑和穆家的那一路上乘刀法時,單憑他獵人的機敏,也是可以閃避這小偷的突襲。何況他這時身兼兩門上乘武功,而目這小偷也不是什麼武林高手,只不過是一般穿牆鑿戶的慣偷而已。所以聶十八輕而易舉閃過了他這一匕首,一下轉到了小偷無毛鼠的身後,說:「我勸你最好別亂動。」 無毛鼠見自己一刀刺空,不禁一怔,跟著一轉身又一匕首刺出。聶十八見他這麼兇狠,也再不客氣了,獵刀拔出,一招穆家刀法抖出,一下就將無毛鼠的右手腕劃傷,連匕首也掉了下來。跟著聶十八又一招兔子十八跑的招式抖出,一腿就將無毛鼠掃跌到牆角中去。聶十八這一腿之勁,剛好掃中無毛鼠小腿的股骨,直痛得無毛鼠眼淚直流,跌倒在地下爬不起來。而聶十八手上那柄鋒利的獵刀,已貼在他的胸口上了,嚇得無毛鼠大叫饒命。 聶十八收了獵刀說:「你來偷東西可惡,還想殺人,就太可惡了!」 無毛鼠連忙求饒說:「小爺爺,小人今後再也不敢了!求小爺爺放過了小人這一次。」 「好!你走吧!」 聶十八不想多事,就這麼輕易放過了無毛鼠。無毛鼠忍著痛,一拐一瘸從窗口爬了出去。由於新年剛過後才十天,客棧中的客人也不多,這客棧內才只有兩三個客人投宿,所以他們的打鬥,也沒有驚動什麼人。聶十八打發小偷走後,看看天色也快要亮了,便不再睡,收拾好行囊,同時將穆家父女的那一包金銀取出來,放到了自己的懷中,以免再為人看見。他不明白,這個小偷怎麼知道自已身上有這麼多金銀的?錢財不可露眼,看來自己今後要多加小心才是,萬一再讓小偷偷了去,自已拿什麼還給穆老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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