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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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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原因,假如藍美人真的由武威鏢局護送,武威鏢局薊長沙時,就住在我們鏢局中,我們也曾設宴接待。七煞門人知道鏢局與鏢局之間,有互相轉鏢之規矩。他們既然在武威鏢局那趟鏢找不到藍美人.當然就疑心轉到我們手上了;第二個原因,我們走這趟鏢,剛好在武威鏢局走的第二天動身,七煞門人就更疑心了。」 餘賽鳳說:「不管怎樣,七煞門人這麼欺負我們,不講道義,我護完了這趟鏢後,非找他們算帳不可。」 「少鏢頭,這事我們得慎重考慮才好。」 「還考慮什麼?」 「少鏢頭,別說我們鏢局的人,沒法能敵得山魔,就算敵得過,我們找到他們的門上,他矢口否認沒有這一回事,我們沒憑沒據,怎麼說話?我們既沒有七煞門留下的任何物證,更抓不到七煞門的人。」 「早知這樣,我們抓住那蒙面的錦衣漢子就好了。」 史大叔苦笑了一下:「少鏢頭,就是我們抓到了蒙面錦衣漢子為活口,山魔也會全然不承認這是他們門下的弟子,或者說這黑衣漢子,早已是他驅逐了的不肖之徒,而且蒙面錦衣漢子也沒有說他是七煞門的人,我們怎能咬定是七煞門人幹的呢?說不定山魔反而咬我們一口,說我們無理取鬧,上門尋事生非。」 「大叔,那我們就這麼算了?」 「少鏢頭,這事我們以後慢慢商量。總鏢頭說過,我們在江湖上走動,為的是求財,不是求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能忍則忍,能讓則讓,千萬別為爭一時之氣,而招來無窮的仇殺。」 「萬一他們進一步欺負上門怎麼辦?」 「真的是逼得我們無路可走,我首先與他們拼了。」餘賽鳳默言無話,心想:我爹怎麼幹上這一門保鏢生涯?盡與一些黑道人物和一地的豪強打交道,還得忍聲吞氣做人。保一次鏢,在刀口上舔血為生還不算,還得花錢買難受,幾時才能挺起腰幹子來正正直直做人,像一些俠義人士那樣,誰也不買帳。余賽鳳無疑是屬於少年氣盛的人,沒有在江湖上磨練過,不知道江湖上的風險浪惡,世道艱難。而史大叔,卻是一位老江湖,懂得如何處事對「我就更不清楚了。」 「怎麼七煞門人懷疑我們這趟鏢中有這件稀世珍品的?」 「初時我也感到奇怪,不明白七煞門人怎麼向我們要這件寶物,直到那蒙面黑衣老者出現,同那錦衣漢子的一番對話,我才明白是什麼回事了!」 「哦?究竟是什麼回事。」 「極有可能,是武威鏢局護的那一趟鏢,就是藍美人,不知怎麼讓七煞門的人知道了,派人來劫,以至殺了武威鏢局所有護鏢的武師和趟子手。」 「那他們怎麼又懷疑藍美人在我們手上?」 「恐怕他們在武威鏢局的那趟鏢車中找不到藍美人,因而疑心在我們這趟鏢上。」 「他們憑什麼這麼懷疑?」 「少鏢頭,這恐怕有兩個原因,令他們不能不懷疑。」 「哪兩個原因?」 「一個原因,假如藍美人真的由武威鏢局護送,武威鏢局薊長沙時,就住在我們鏢局中,我們也曾設宴接待。七煞門人知道鏢局與鏢局之間,有互相轉鏢之規矩。他們既然在武威鏢局那趟鏢找不到藍美人.當然就疑心轉到我們手上了;第二個原因,我們走這趟鏢,剛好在武威鏢局走的第二天動身,七煞門人就更疑心了。」 餘賽鳳說:「不管怎樣,七煞門人這麼欺負我們,不講道義,我護完了這趟鏢後,非找他們算帳不可。」 「少鏢頭,這事我們得慎重考慮才好。」 「還考慮什麼?」 「少鏢頭,別說我們鏢局的人,沒法能敵得山魔,就算敵得過,我們找到他們的門上,他矢口否認沒有這一回事,我們沒憑沒據,怎麼說話?我們既沒有七煞門留下的任何物證,更抓不到七煞門的人。」 「早知這樣,我們抓住那蒙面的錦衣漢子就好了。」 史大叔苦笑了一下:「少鏢頭,就是我們抓到了蒙面錦衣漢子為活口,山魔也會全然不承認這是他們門下的弟子,或者說這黑衣漢子,早已是他驅逐了的不肖之徒,而且蒙面錦衣漢子也沒有說他是七煞門的人,我們怎能咬定是七煞門人幹的呢?說不定山魔反而咬我們一口,說我們無理取鬧,上門尋事生非。」 「大叔,那我們就這麼算了?」 「少鏢頭,這事我們以後慢慢商量。總鏢頭說過,我們在江湖上走動,為的是求財,不是求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能忍則忍,能讓則讓,千萬別為爭一時之氣,而招來無窮的仇殺。」 「萬一他們進一步欺負上門怎麼辦?」 「真的是逼得我們無路可走,我首先與他們拼了。」餘賽鳳默言無話,心想:我爹怎麼幹上這一門保鏢生涯?盡與一些黑道人物和一地的豪強打交道,還得忍聲吞氣做人。保一次鏢,在刀口上舔血為生還不算,還得花錢買難受,幾時才能挺起腰幹子來正正直直做人,像一些俠義人士那樣,誰也不買帳。余賽鳳無疑是屬於少年氣盛的人,沒有在江湖上磨練過,不知道江湖上的風險浪惡,世道艱難。而史大叔,卻是一位老江湖,懂得如何處事對人,在曲中求生存。無疑他的那番話,可以說是金石良言。正是忍得一時之氣,免得百日之憂,往後讓一步,以後路寬道廣。可以看出史大叔是一位忍氣吞聲的和氣善良之人。他的話,恐怕不易為年少氣盛的青年人接受,更不為視疾惡如仇,正直的俠義人士所接受。 這一夜,餘賽鳳和史大叔他們就在信陽縣的雄風鏢局住下,而聶十八,也在一處叫王家店的小鎮上住下了。聶十八本想在小鎮上客棧投宿,一間房錢,要二錢銀子,他一下眼大了:住這麼一夜就要二錢銀子?我這一去廣州,要住多少夜?一夜就二錢,十夜就二兩,我哪有這麼多銀兩住店?不行,我得找一處不要錢的地方住下來才好。不然,我去不了廣州。 聶十八從小在深山老林中打豬,從來就沒有住過要銀兩的地方,不是住山野破廟,就是住過去獵人們丟下的簡陋的茅寮,或者是山岩邊、大樹上,以及一些背風的地方胡亂過一夜。就是向深山人家借住一夜,人家也不收錢。 聶十八也知道住客棧要錢的,但以為只不過要幾文錢而已那裡知道要二錢銀子的?他離開雞公山后,第一夜就住在一間破廟裡,第二天過武勝關,投宿在東篁店時,卻碰上了雄風鏢局的人,也同樣沒花錢住店,想不到現在自己第一次投店住宿,就要二錢銀子,聶十八一向節省用慣了,怎捨得用二錢銀子住店?半晌,他問店小二:「有沒有二文錢的房間?」 店小二一見這麼一個青年獵人,就知道他沒錢住店了,不無譏諷他說:「有呀!有個地方連二文錢也不要。」 「哦,在哪裡?」聶十八卻認真了。 「在鎮子南面五裡地的一處山林中,有一座破敗的廟宇,只要你有膽大,就可以去那裡住。」 店小二也沒有說錯,離鎮子南面五裡地,是有一間破爛的寺廟,不過經常鬧鬼,一到黃昏,沒有人敢在這破廟前經過,別說到裡面去住了。聶十八卻不知,聽了大喜:「那多謝了!」他在鎮上花了三文銅錢,買了三個大燒餅,作為今夜的晚餐,便連忙出鎮,黃昏前,果然趕到了破廟的大門前。 這問古廟年久失修,已破爛成不堪,所有的門窗,不知給附近的鄉人拆了回去,還是給人當木柴燒了,沒門沒窗,處處是殘桓敗瓦,有的已倒榻下來,只有一間小殿,卻似乎完好,可以遮雨避風,聶十八在殷紅的晚霞中踏入破廟,廟內荊棘叢生,而一條通往偏殿的幽徑,又似乎常有人走動,至於廟內的菩薩神像,卻沒有一個是齊全的,不是腦袋給人搬了家,就是缺手斷腿,有的還給人搬到一邊,倒臥在蒿草裡。 本來半年前,這間古刹還有兩位和尚居住,外出四處化緣,大概因為鬧鬼,也給嚇跑了,從此古廟再沒人住。 聶十三走進這麼個荒涼破敗的古刹,那麼幽深。恐怖,不時有野鼠亂竄。要是其他膽小的人,早嚇得跑開了,還敢在這無人的古寺廟中住下?聶十八毫無恐懼,沿小徑來到偏殿內,在暮色之下,一下看見了一個蓬頭垢面,一身破爛的人臥在小殿的牆腳下,聶十八儘管大膽,也不禁嚇了一跳,問:「誰?……」那臥著的人似乎動也不動,聶十八心裡又嘀咕了,難道我那麼倒楣,又碰上死人?今夜我這裡住,要和這死人住在一起麼?不行,我得將他埋葬了才能住的。聶十八走過去想看看這死人死了多久,誰知剛一走近,那臥著的人突然坐了起來,更將他嚇了一大跳,問:「你是死人還是活人?」 那人答道:「死人會坐起來嗎?」 「你,你怎麼不聲不響睡在這裡?」 「問得怪了,我也想問你為什麼不聲不響走來了這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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