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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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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某實不知道。」 「好!在下不管你知也好,不知也好,只想向史鏢師借來用用,以後再原物奉還,我想史鏢師不會不給面子吧?」 「史某的確沒有這麼一件寶物,有,借給各位看又何妨?」 「史鏢師是不願意借了」 「我史某要怎麼說,各位才相信?」 「史鏢師,你能不能將所有鏢車上的箱子全部打開了讓在下看看。」 要鏢局將所有保護的箱子全部打開來,這不啻是對鏢局一個極大的侮辱和輕視,這是保鏢的人怎麼也不能容忍的。別說箱子上有事主貼上的封條和上好的鎖,就是沒有,也不能讓人打開,不然,所得的鏢交到接貨人手中,令接貨人生疑,更有損鏢局的名譽,史大叔一股怒火一下湧了上來,這簡直是欺人太甚了,對方根本不將自己放在眼裡,但史大叔轉而一想,小不忍則亂大謀,極力將怒火壓了下來,說:「閣下這樣要求,有壞鏢局的規矩,恕史某不能答應。」 「在下也知道鏢局的規矩,但請史鏢師放心,在下手下弟兄能人不少,有會開鎖的,有善於揭下封條文原封不動貼上去的,打開看過之後,與原來一樣,不會壞了貴局的聲譽。」 「要是閣下看過之後,沒有又怎樣?是不是收手退走?」 「對不起,箱子裡沒有,在下就要搜搜貴局所有人的行李和身上了。」 「什麼?閣下要搜我們所有人?」 「在下是志在必借到這件寶物的。」 搜身,這更是莫大的污辱。要是讓賊人搜身,今後還有何面目在江湖上行走?雄風鏢局還能混下去嗎?史大叔就是一個木頭人,也有火了,冷冷說:「我看閣下不是來借什麼寶物,是存心來找碴子的。」 「史鏢師愛怎麼說都可以。」 蒙面錦衣人身後一個賊人說:「我們就是存心來找碴子又怎樣?惹惱了我們,我們不但連鏢也劫了去,人也打發到陰府去。」 驀然,一條人影飄落下來,說:「史大叔,你閃開,讓我來和他們說話。」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憤怒已極的少鏢頭餘賽鳳,她在客棧樓上早已聽得清清楚楚,見賊人們這麼放肆無禮,哪裡還忍耐得住,從窗口一躍而下,目如冷電,面似寒霜,嬌聲中含殺意,說:「你們想看我們的鏢車也可以,不過本姑娘卻想向你們先借一樣東西。」 §第二回 江湖路上 上回說到憤怒的餘賽鳳突然出現,對賊人們說,要看鏢車可以,不過得先借一件東西。 史大毅一見少鏢頭露面,已知道一場腥風血雨的交鋒勢必馬上爆發,再也無可撫回。他非常清楚少鏢頭的性格,疾惡如仇、易為衝動、出手無情。總鏢頭所以派自己出來相輔她,就是擔心她不熟悉江湖上的情形,制止可以制止的流血事件,以免在江湖上多豎仇敵。不過,這夥賊人不但欺人太甚,更逼人太甚,自已也難以有迴旋的餘地,他低聲對身邊的一個趟子手說:「快回去,請三位鏢師防備賊人們沖入客棧。」 蒙面錦衣漢子一笑問:「不知餘少鏢頭要向在下先借什麼東西?」 余賽鳳冷冷說:「你們頸上的幾顆人頭!」 一個賊人大怒,提刀撲出:「老子先要了你的人頭!」兇狠的一刀向餘賽鳳劈來。餘賽鳳輕輕用劍一拔,一招太極兩儀劍法中的順水推舟,借力打力,令這賊人一個踉蹌向前撲去,餘賽鳳已下殺手,傾勢一劍橫削,就將這賊人的咽喉割斷,僕地而亡。 餘賽鳳只出二招,就立殺了一個賊人,令賊人們一時驚怔起來,蒙面錦衣漢子似乎不為所動,還贊了一句:「好劍法!怪不得少鏢頭在江湖有奪魂鳳之稱。」 余賽鳳持劍冷冷地說:「現在輪到你了!」 蒙面錦衣漢子還沒回答,又有三個賊人一齊躍出,聯手齊攻餘賽鳳。這三個賊人看來比死去的賊人武功略高,刀法兇狠,「不但穩、准、狠,而且互相之間的配合也非常默契:兩人進攻,一個防守。進攻的兩人,雙刀交叉,一取 餘賽鳳的下盤。一直劈餘賽鳳的上身;防守的賊人,更直挖餘賽鳳的心口,三把利刀,如三道白光,形成了武林中所謂三才陣刀法,就算餘賽鳳能擋開了第一把刀,閃過了第二把刀,也無法能躲過第三把快刀。他們想一下就劈了餘賽鳳,既為死去的同伴報仇,也想給點顏色讓雄風鏢局的人看看,反抗他們的人會有什麼結果。 余賽鳳深得武當派劍法的真傳,不愧是武當派的一流高手,人如輕風似的旋轉,劍似流水般的閃動,一招深奧莫測的劍光圈圈,柔中帶剛,剛中有柔,一陣刀劍相碰的響聲,完全是借力打力,將三把如鐳射的刀全擋了回去。之後,餘賽鳳手中之劍,似乎有一股磁力似的,三個兇狠賊人勇猛劈來的三把刀,完全被餘寨鳳手中之劍牽制,於是便出現了這樣的情景:第一個賊人的刀,劈到了第二個賊人身上,第二個賊人手中的刀,又劈到了第三個賊人身上,第三個賊人的刀口,卻朝第一個賊人頭上劈去。好像 餘賽鳳手中的是把魔劍似的,不是在與賊人交鋒,而是在指揮賊人們在互相交手,自己全不費勁,這正是武當派太極兩儀劍法的深奧莫測之處。弄得三個賊人,一邊兇狠劈殺,一邊在大聲喝喊埋怨:「喂!老五,怎麼你的刀朝我身上劈來了?你是不是打昏了?」另一個說:「大口七,你快閃開,我的刀會招呼到你的身上去的。」那一個發怒喝叱:「你怎麼不長眼睛,朝我身上劈來?」 餘賽鳳出手幾招,便令三個賊人互相砍傷了兩個,另外一個,更成了她劍下的遊魂,令群賊驚訝不已。餘賽鳳睨視群賊說:「還有誰上來送腦袋的?」 她的話音一落,又有四、五個賊人一齊躍了出來,蒙面錦衣人大喝一聲:「全部給我退下!」自己站了出來,上下打量著餘賽鳳,問:「你是太極劍門的弟子?還是武當派的門人?」餘賽鳳粉面含威:「將你自己的人頭割下來,本姑娘再告訴你。」 「好!好,在下就來領教你的高招。」 「你早應該出來了!」蒙面錦衣人「當」的一聲,寶劍出鞘:「看招!」一劍就朝餘賽鳳的面門刺出。這一劍實在來得奇詭刁狠。 餘賽鳳見他站了出來,早已有了準備。心想:這個賊子,口出狂言,目空一切,竟敢將雄風鏢局不看在眼裡,想必是身懷一門絕技。否則,他就不會目中無人,如此放肆了。所以當他一劍突然出擊時,餘賽鳳身形一閃,也順手一招發出,這是太極兩儀劍法中的一招「冰凍岐山」,是後發先到的制敵招式,與點蒼派盤龍十八劍的一拍「墨龍回首」,有異曲同工的作用。蒙面錦衣人一劍蕩開,冷笑一聲:「來得好!」跟著又是一招辛辣無比的招式擊出,宛如流電,驟然而到。餘賽鳳身形一轉,以一招直插漢水的招式接招,這又是太極兩儀劍中借力打力的劍招,想將蒙面錦衣人這一招辛辣無比的劍引了開去。兩劍相碰,「當」的一聲,火花四飛,餘賽鳳隱隱感到自己的手臂有一陣麻痛,不由大驚,睛想:這賊子不但劍勢辛辣、淩厲,內力也比自己深厚。她更不敢大意了。史大叔也在一邊說:「少鏢頭小心,這是熊耳山的七煞劍法,刁狠辛辣,詭異無比,變幻莫測。」 史大叔到底在江湖上混過多年,熱悉江湖上各門派的武功招式。餘賽鳳聽了更是心頭凜然。熊耳山的七煞劍門,不但是黑道上的一門可怕的門派,劍招上也十分邪惡。七煞劍法,原來是江湖上一門殺手的劍法,經過熊耳山七煞劍門第一代掌門人的精心磨練,融匯其他門派一些奇詭的招式,從而創立了七煞劍法,招招式式,都是旨在一劍取人的性命。它原名為七星劍法,但武林中人見他的招式太過歹毒辛辣,給了他七煞之名,他也公然承受,引以為榮。 餘賽鳳不由暗運真氣護體,全力將太極兩儀劍法抖展出來,一分為二,二化為四,四變為八,化成了千劍萬招,形成了大大小小劍光之圈。可惜她一身內力不及蒙面錦衣人深厚,而且這劍光圈圈抖展起來十分需要內力。蒙面錦衣人似乎對太極劍剛柔兼備的招式十分熱悉,當餘賽鳳內力不濟,在轉換招式時,他奇詭的一劍刺出,直插入劍光圈中,一劍便刺中了 餘賽鳳的雲門穴。本來這一劍,是可以廢去餘賽鳳的一條右臂,使餘賽鳳再也不能提劍言武。不知是他沒存心立刻取餘賽鳳的性命,還是餘賽鳳劍招太快,若不及時收手,他的一條手臂也會給餘賽鳳砍了下來,結果是兩敗俱傷,所以蒙面錦衣人一擊而退,劍尖只在 餘賽鳳的雲門穴上輕刺了一下,無疑他已穩占有利地位了。無論怎樣,餘賽鳳或少或多,總是受了傷,劍招抖出已受影響。。 蒙面錦衣人躍出以後,一聲獰笑:「餘少鏢頭,你受死吧!」跟著又是一連進招,逼得余賽鳳連連後退。史大叔大驚,正要提鞭相助時,突然只見一箭如流星追月,從雲來客棧樓上射擊,一下就射中了蒙面錦衣人右臂握劍之手,蒙面錦衣人「呀」的一聲,長劍落地。 好準確的一支飛箭,什麼地方不射,偏偏就射中了他的手腕,要是這一支箭不是射向他的手腕,而是射向他的頭部和心胸處,便一下就取了他的性命,打發他去鬼門關了。 不用問,這一箭正是聶十八射出來的。聶十八一直伏在視窗上觀看下面的戰鬥,他害怕賊人們勝了,會衝殺進來,那客棧中所有的人,沒一個能活下來,雞公山村林中的慘狀,再次湧現在他的眼前,恐怕到時,賊人連自己也砍了。所以他一見餘賽鳳不敵,情不由己,一下將弓取下來,射出了這麼一支箭。 聶十八也是心軟,下不了手,不想將蒙面錦衣人一箭射死,所以沒朝蒙面錦衣人的頭部和心胸上射去,只射他握劍之手,令他不能追殺餘賽鳳。以聶十八從小練成的箭法,可以說是百發百中。他要射人的左眼,絕不會射到右眼上去。他記住父親的話,箭,只能用來射殺飛禽走獸,切不可傷人。他在情急救人之時,才射出了這麼一支筋,但箭頭仍留下餘地。 余賽鳳和史大叔都知道這一救命之箭是那位青年獵人射出來的。的確,連餘賽鳳也不是蒙面錦衣人的對手,史大叔的武功比餘賽鳳還不如,就更別提與蒙面錦衣人對手了。剛才他奔上去。打算拼了老命,將自己的少鏢頭救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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