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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二


  「為什麼?」

  「因為老夫現在是本門派的掌門人,凡是本門派的人,都得聽從老夫的命令,不然,就受到教規的嚴厲處置,即使無爭子是老夫的師兄,也無例外。現在,你打算走哪一條路?」

  「對不起,小女子哪一條路也不選。」

  無畏居士一下凝聚全身真氣於雙掌中,說:「小丫頭,你是要老夫執行本門派的教規了。」正想出掌時,木頭人一聲冷笑:「好一個所謂的世外高人,怎麼如此蠻不講理,太令人失望了。」

  「老夫有哪一點不講理了?」

  「你說我家小姐的劍法,是你門派的武功,有何憑據?只不過憑你所說而已。要是我說你的長相像我的一位逃走的家奴,那你就是了?我要不要對你執行家法處置?」

  「小子,你是要找死了!」無畏居士老羞成怒,一袖拂出,一股異常淩厲的袖力直擊木頭人,小婷想制止也來不及了。可是木頭人身形驟起,閃過這一淩厲的袖力,同時一把小小的飛刀從木頭人手中激射而出,直取無畏居士。無畏居士長袖一卷,便將木頭人的飛刀卷了下來,盯著木頭人問:「好勁的飛刀。」跟著又驚訝地問,「小子,你到底是什麼人?是不是不時在江湖中出沒的神秘刀客?」

  木頭人不作正面回答,反問:「你不會說,我這一飛刀之技,也是你門派的武功吧?」

  無畏居士一下身似幻影般欺近到木頭人身邊,舉掌就向木頭人頭頂拍來。木頭人像靈貓般縱開。無畏居士想再出掌時,「哧哧」兩聲,兩把飛刀帶著異常的勁力,同時直取無畏居士的兩處要害,逼得無畏居士收掌拂袖,震飛這兩把飛刀。在這霎時之間,木頭人已輕縱到屋頂上去了,揚聲說:「蠻不講理的老頭兒,恕在下不再奉陪了,有本事的,你就追來。」

  現在,不但是小婷,就是無畏居士也十分肯定,這個木頭人,就是一向不為人知、神奇出沒江湖的神秘刀客了。神秘刀客的行動將無畏居士氣壞了,放眼當今武林,幾乎無人敢對自己不敬,只有這個神秘刀客,敢兩次冒犯。一次是在幾年前,他孤身闖進了避禍崖搗亂。現在他更狂妄地對自己出言不遜,動起手腳來。無畏居士本想縱身去追殺這個神秘刀客,又怕放過了小婷。對無畏居士來說,小婷比神秘刀客更重要,不但是小婷的人,更主要的是她身上的武功。他怒喝著一旁木然的逍遙子:「你還不去追殺這個神秘刀客,難道要為師親自動手?」

  「是,師父。」逍遙子閃身去追木頭人,可是木頭人已向莊外縱去。逍遙子緊追不捨,身形也消失在眾人的目光中。

  無畏居士轉身盯著小婷問:「小丫頭,你想清楚了沒有?」

  小婷已暗運一身真氣護體,以防無畏居士的驟然出手,一面仍面帶笑容地回答:「不用想了,那個木頭人沒有說錯,我的劍法,有何憑據說是你門派的武功了?起碼也得先問問那傳授武功的高人,要是他說是,就是。」

  「無爭子現在哪裡?你帶老夫去見他。」

  「對不起,我不知道無爭子是不是傳藝給我的那位高人。他也像前輩一樣,是位世外高人,身似閑雲野鶴,四處雲遊,沒一個住處。他老人家傳授了我武功後,便飄然而去,小女子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現在什麼地方。」

  「那你就先隨老夫回避禍崖。」

  「我憑什麼要跟隨你去?」

  「小丫頭,你是不是逼老夫動用教規了?」

  「我不是你門派的弟子,你們的門規對小女子不起作用,小女子也沒有任何理由去遵守。前輩,你請回吧。」

  無畏居士一掌驟然向小婷拍來,小婷也倏然出劍,劍尖對準了無畏居士的掌心,逼得無畏居士立即收掌,衣袖一拂,一股極為強勁的袖力發出,想一下將小婷拂飛。小婷以超絕的輕功,如靈燕沖起,閃過了這袖勁。無畏居士說:「小丫頭,你敢對老夫動手,是自尋死了。」說著,又一掌力淩空拍出,想半空中將小婷拍下來。小婷的身形驟然而下,人到劍飛。小婷出手的這一招劍又是老叫化傳她的三招救命劍法,現在小婷抖出來,更是神奇不已,奧妙無窮,它何止是救命的劍法,更可以驟然間重創了對手。「嘶」一聲,小婷的劍尖劃開了無畏居士寬大衣袖的袖口,要不是無畏居士是武林中的絕頂上乘高手,小婷這意外的一劍,足可以傷了無畏居士。無畏居士一臉訝然:「你這是什麼劍法?可不像旋風舞劍法。」

  小婷說:「小女子這一劍法,不會又是你門派的劍法吧?」

  「好,老夫看看你還有何招式。」說時,雙掌齊出,無畏居士已運用八成的功力,想迅速拿下小婷。這對無畏居士來說,是第一次抖出這樣的功力,掌拍袖飛,足令天地變色,山河震動。驀然間,淩空飛下一條快若電閃的人影,「砰嘭」兩聲,一連接了無畏居士兩掌,將無畏居士震得連退幾步,而淩空而來的人,也震得躍開了。小婷定神一看,驚喜地叫了起來:「叔叔,是你嗎?」

  來人正是漠北怪丐一陣風老叫化,也只有他,才敢與無畏居士對掌。他笑嘻嘻地說:「不是我老叫化,還有誰了?這個老鼻子老道掌力十分厲害,居然將我老叫化也震開了。」

  小婷關心地問:「叔叔,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老叫化緩過一口氣,更完全沒事。」隨後,老叫化輕輕對小婷說,「這個牛鼻子老道,他現在正心血翻滾,恐怕比我老叫化更不好受。」

  小婷笑了笑:「叔叔沒事,我就放心了。」

  「我的丫頭,你怎麼惹上這麼一個老道了?」

  「叔叔,我沒有惹他,是他找上門來的。」

  無畏居士已暗運真氣調養,將一時翻滾的心血壓了下去,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對老叫化說:「老叫化,你要插手管老朽門內之事?」

  老叫化十分愕然:「什麼?我老叫化幾時插手管你門內的事了?」

  「既然這樣,老朽請你離開,少管閒事。」

  老叫化轉問無畏居士:「喂,牛鼻子老道,你憑什麼說我老叫化侄女的武功是你門派的武功了?」

  「憑她的一門劍法。」

  「什麼劍法?」

  「旋風舞劍法。」

  「好傢伙,旋風舞劍法的確是一門極為淩厲可怕的上乘劍法,它怎麼成為你門派的武功了?」

  「因為這門劍法除了我門派所有,任何人也不會,沒有我門派人的口授與心法,想練也練不成。」

  §第四十八回 重戰樓蘭

  上回說到,老叫化對無畏說:「你要不要看看我侄女的內功屬於哪一門派?」

  「老朽很想見識一下。」

  老叫化對小婷說:「丫頭,你將你的內功亮出來,讓他看看。」

  小婷茫然:「叔叔,內功怎麼亮出來的?」

  「這好辦,用你的內力一掌拍去大堂階下的那對石獅子,這樣,不但可以知道你內力的深淺,也知道你的內功修為屬於何門派。」

  「好的。」小婷走到石獅子前,暗運真氣於掌中,一掌向石獅子拍下。轉瞬間石獅子像碎石般散開了。無畏居士看得眼都直了。好淩厲可怕的內力,看她一身真氣的修為,根本不是自己和無爭子所修煉的內功。

  老叫化含笑地問:「你看清楚了吧?我老叫化侄女的內功,是哪一派的?」

  無畏居士也算是一派宗師,他當然看出小婷的內功不屬於自己一門,而是漠北怪丐一派的內功。一身真氣渾厚異常,似乎不在自己之下,怪不得逍遙子、度危都敗在她劍下了。這丫頭一身真氣奇厚,又是漠北怪丐一門的弟子,別說自己沒權力去廢她的武功,也沒能力廢去她的武功。他不得不承認小婷不是他門派中的人,就是連師承一脈也不是。

  老叫化又說:「無畏老道,要是我侄女幹出一些有違正義的事,或者濫殺無辜,我老叫化自然會處理,用不了他人來教訓。你說,我侄女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了,弄得你親自上門來找她的麻煩,要帶她走,甚至要取她的性命?」

  「老叫化,老朽是一時誤會,聽信了他人之言,才有今日之事,還請原諒。」

  「無畏老道,我老叫化還是將醜話說在前面。要是我侄女今後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老叫化就先找你算帳。」

  這時,逍遙子狼狽地轉了回來。無畏居士一看,這個避禍崖的第一大高手今次似乎討不到任何好處,當著老叫化、小婷的面,也不問他追殺神秘刀客的結果,只說了一句:「我們走吧。」

  老叫化說:「不送,不送。」

  「現在不用與人交鋒了。你去告訴胡聲和厲爺,大敵走了,一切恢復正常。」

  「是,小姐。」巴山轉身而去。

  老叫化說:「丫頭,我看你夠忙的,你叫那個小混混來陪我飲酒好了,你去忙你的吧。」

  「小混混?」小婷一聽到小混混,立刻想起那扮成了小風子模樣的神秘刀客。

  老叫化問:「小混混怎樣了?不會見大敵到來,貪生怕死,嚇得躲了起來吧?」

  「叔叔,我是說,神秘刀客出現了。」

  「什麼?他出現了?在哪裡?」

  「叔叔,他扮成了小風子的模樣,與避禍崖的人交鋒。初時,我還以為他真的是小風子哩,擔心他胡鬧,妄送了性命。」

  「哦,後來呢?」

  「他擊敗擊傷了塞外飛燕和南山野馬。當無畏居士出現時,他又想引無畏居士去追殺他,故意激怒了無畏,問無畏敢不敢去追他,便往莊外飛身而去了。誰知無畏沒去追,而是打發逍遙子追殺他了。」

  「看來,逍遙子不但殺不了他,反而負傷狼狽回來。這個神秘刀客,真是機智過人。丫頭,你看到他的真相沒有?」

  「沒有,他戴上了一張木然的面具,自稱是什麼木頭人。」

  「木頭人?好傢伙,這個神秘刀客太狡黠了。他一是想引開無畏,給你減輕壓力;二是想避開你,叫你不知道他的真相,他又一次在你我的眼皮下溜走了。那個小混混,就一直沒有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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