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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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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兄弟放心,失主丟失了一塊價值連城的寶玉,他今夜不趕來,明天也會趕到,請辛少俠就在客棧多住兩天。」 「多住兩天,那我們不要多花銀兩了?」 石敢當說:「放心,你們的食住費用,在下全包了。」 「哦?你這麼大方?」 「區區十多兩銀,在下出得起。」石敢當說著,丟下二十兩銀,對店小二說,「這是他們主僕兩人兩天的食住費用,有多的就賞給你。」 店小二大喜:「多謝石爺。」 思思卻耍起小姐脾氣來:「誰稀罕你的銀兩了?難道本少爺沒有銀兩,要用你的臭錢?」她對店小二說,「退回給他,本公子自有銀兩給你。」 「這——」店小二一時愣著,不知怎麼辦才好。恰好這時,一條人影淩空而來,眾人一看,是中原武林的有名人物、丐幫的千里追音俠丐司徒長老趕來了。司徒長老這時已近五十歲,仍然神采奕奕,威風不減當年。在丐幫中,他的輕功最好,就是在中原武林人士中,輕功也在十名之內。千里之內,一天可以來回,所以才有千里追音俠丐這一綽號。有他的到來,要是姓辛的真的是神秘刀客,就無足畏懼了。誰不知道千里追音俠丐是當今武林中的一流上乘高手?石敢當連忙上前迎拜:「司徒長老,你及時趕到,實在太好了。」 在場眾人個個肅然起敬,思思和小婷也不由地站起身來。不是崆峒派的人趕來,她們就不必害怕會露出真相了。司徒長老與她們沒有見過面,不會認出她們的。 司徒長老一雙銳利的目光,似冷電般環視四周一眼,對石敢當說:「石俠,不必客氣,神秘刀客現在何處?」 石敢當一指女扮男裝的思思:「司徒長老,就是他。」 千里追音俠丐司徒長老一看所謂的神秘刀客,不但怔了怔,也大為愕異:「什麼?就是他?」 思思在千里追音俠丐的眼裡,不過是一位衣著光鮮、臉上仍帶稚氣的公子哥兒,哪裡像久經風雨、神秘莫測、來去無蹤無影的神秘刀客了?既沒有江湖中人那種剽悍不馴的習性,也沒有精明老練、行動敏捷的神態;反而像富貴人家的絝紈子弟,臉上掛著一絲不以為然的傲慢。要是這麼一個公子哥兒也會是神秘的刀客,不但令自己、也令武林中所有人都看走了眼,沒人會相信。 「不錯,就是他。」石敢當應著。 司徒長老再次上下打量思思:「你就是神秘刀客?」 思思雖然敬重司徒長老,但她的任性使她又耍起了小姐脾氣,含笑地反問:「你看我像嗎?」 司徒長老說:「我老叫化是有點看不出。」 小婷在旁說:「前輩,我家公子才不是什麼神秘刀客,我們是為追蹤神秘刀客才來到這裡的。」 「哦?那他們怎麼將你家公子當成神秘刀客了?」 小婷一指石敢當:「我也不知道,前輩,你去問他吧。」 石敢當說:「你們還敢耍花招?說你們不是神秘刀客?」 小婷說:「什麼神秘刀客,我看你才是神秘刀客哩。」 「你——」 「我,我什麼了?我說得不對嗎?」大概小婷見丐幫的千里追音俠丐來了,這可是中原武林俠義之幫的高手,不會恃強淩弱,更不會不講道理,所以就無所畏懼地說,「我也不知道你是恃強淩弱,還是腦子裡有了毛病。我們像神秘刀客嗎?據我所知,神秘刀客從來不帶劍,只會用刀,所以才叫刀客。而你帶了刀,不是刀客又是什麼了?我沒說錯你吧?」 「你,你敢胡說八道,倒打一耙?」 「我胡說八道?那你呢?不更胡說八道?我們哪一點像刀客了?」 司徒長老見思思氣定神閑,一副富家公子的模樣,神色中沒有半點緊張害怕的樣子。而他跟前的小廝,天真而又牙尖嘴利,駁得石敢當幾乎沒有話說。顯然,這位俠士打扮的少年,不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就是哪一位富有的武林世家的兒女了,決不可能是大漠邊關上以及最近在陝川邊上神出鬼沒、輕功極俊的神秘刀客。儘管大家都沒有見過神秘刀客的真面目,但也沒聽說過神秘刀客用劍殺人,這位小廝沒有說錯。他不由地問石敢當:「石俠,你憑什麼說他們是神秘刀客了?」 「他身上有一塊名貴的玉珮,在下懷疑這塊玉,極有可能就是商人哈裡劄所丟失的那一塊價值連城的漢玉。」 司徒長老這才注意到思思腰帶上,的確佩戴了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珮,但是不是波斯商人丟失的那一塊,就不得而知了。司徒長老沒有見過哈裡劄那塊漢玉,便說:「小俠,你能不能將那塊玉珮解下來,讓我老叫化看看?」 思思見是司徒長老請求,不敢不從,便將玉珮解下來,交給了司徒長老,說:「前輩請看,這是我爹在我十歲生日時,特意從京城墨燕齋古玩店買來給在下作紀念的。」 司徒長老聽思思這麼說,不禁神情凝重起來,觀察了這塊玉珮一下,一時不語。思思問:「前輩,你看出了什麼沒有?」 司徒長老說:「老叫化看不出來,也沒見過失主所丟失的玉是什麼形狀。」 小婷著急了:「那怎麼辦?」 司徒長老想了一下說:「這樣吧,要是你們信得過我老叫化,讓老叫化連夜帶這塊玉趕回蘭州,交給失主看看。若不是失主之物,老叫化也連夜趕回來,原璧送還給少俠。」 思思說:「前輩譽滿天下,視千金如糞土,在下又怎信不過前輩?」 「多謝少俠信任老叫化,請少俠稍等片刻,老叫化去去就馬上回來。」其實司徒長老早已不相信眼前的思思是什麼神秘刀客了。但為了給思思徹底洗清嫌疑,以平息石敢當等人的疑心,不得不這樣走一趟。司徒長老說完,便閃身而去,如一條幻影,一下在眾人面前消失。來時無聲,去時無影,這等極俊的輕功,令眾人十分的驚奇和敬佩不已。有這等上乘的武林高手來追蹤神秘的刀客,何愁捉拿不到?司徒長老剛走不久,又有一批高手趕來了,有四五人之多。其中有斷刀山莊的練管家和哈裡劄身邊的兩名剽悍刀客。他們是在遠處看見了訊號的升起,不約而同趕來的。只是他們的輕功遠遠不及千里追音俠丐司徒長老,故而現在才到。 石敢當一見練管家也帶人趕來,更是大喜說:「練管家,你也趕來了,那真是太好了。」 思思和小婷一下見四五名高手一同來了,不由吃了一驚。她們十分擔心郝天雨和崆峒派人來到,認出自己來。 練管家問:「神秘刀客在哪裡?」 石敢當一指端坐不動的思思說:「就是他。」初時,他還有點擔心司徒長老走了後,思思會丟棄寶玉而驟然逃走,自己攔截不了。現在見練管家來了,就完全放心了。諒思思也不敢在眾多高手面前逃走。 練管家打量了思思一眼,又看看小婷,他的驚疑神態,幾乎和司徒長老一樣,不敢相信眼前這樣一位神態傲然、風度翩翩的少年公子,會是神秘的刀客。他愕然地問:「他就是神秘刀客?不可能吧?」 可是,哈裡劄身邊的那兩位剽悍而又精幹的刀客,幾乎一齊叫起來:「是你們兩個?」 小婷說:「你們不會也以為我家公子是什麼神秘刀客吧?」 石敢當同時急問:「兩位認出他們來了?」 一個刀客說:「認出,認出,我怎麼會認不出他們來。」 另一個刀客說:「就是他們兩人,一直從靜寧州跟蹤我們商隊來到了蘭州,我們早已暗暗注意他們的行動了。」 石敢當又問:「他是神秘刀客?」 刀客們說:「初時,我家主人疑心他們可能是某處劫匪派來跟蹤我們的線眼,怎麼也想不到他們竟然是盜寶的神秘刀客。」 石敢當不禁大喜:「看來我沒有看錯,他果然是神秘刀客。他們極會玩伎倆,連丐幫的司徒長老也給他們瞞過了。」接著他又問思思,「姓辛的,你現在還有何話可說?」 思思不屑回答,冷冷地反問:「你的話說夠了沒有?」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要不是看在你師父孟老莊主和我爹交情的分上,你這樣捕風捉影,三番兩次誣良為盜,我早想一劍就挑了你。」 「你敢?」 「本公子沒有什麼不敢的。本公子對你已是一忍再忍。以你今夜的行為,我就是殺了你,令師也不能怪我。」 石敢當是一個火性子的粗魯漢子,哪裡受得了思思當著練管家面前這樣的侮辱?他一下又把刀拔出來:「小子,我們就在這裡比試比試,看你能不能殺了我。」 思思的劍也出鞘了:「來吧。」 小婷急說:「公子,你這麼與他交鋒,不怕他們真將我們當成神秘刀客看了?這事,還是等司徒長老回來再說好不好?」小婷實在擔心面對這麼多高手,一旦傷了姓石的,就引起眾怒,自己和小姐的武功就是再好,恐怕也敵不過這麼多的人。 練管家似乎也看出了其中的蹊蹺。這一對少年主僕,似乎與神秘刀客扯不上關係。神秘刀客怎會這般輕易在眾人面前露面的?這樣,他還成什麼神秘的刀客了?他也勸石敢當別急於動手。問:「司徒長老也來過這裡?」 小婷說:「是呀,司徒長老來過了,還帶走了我家公子身上的一塊玉珮去見失主。要不,我們早就跟他交鋒了。」 練管家再問一下原因,一下明白了石敢當與這對主僕發生衝突的原由。看來司徒長老沒有向這對主僕出手,恐怕也和自己一樣,不相信這對主僕是什麼神秘的刀客。為慎重起見,才不辭辛苦往蘭州走一趟,以求弄個清楚。練管家另一勸阻石敢當的原因,主要是思思的一句話,說他若不看在自己父親與孟老莊主交的情分上,早已出劍教訓石敢當了。這麼看來,這位風度翩翩少年公子的父親,一定與孟老莊主有不錯的交情。要是弄錯了,雙方交起鋒,不論傷了誰也不好交代,難免今後會引起紛爭。便說:「既然這樣,大家一齊坐下來,等司徒長老從蘭州回來再說。」他又吩咐店家再次上酒上菜,請大家都坐下來飲酒。這樣就化解了一場一觸即發的交鋒。 哈裡劄那兩個隨身護衛,儘管也十分懷疑思思和小婷,見此情景,也就忍了,坐下飲酒,一雙眼睛老是盯著思思、小婷不放,以防他們一下閃身逃走時,自己可以立刻攔截。 思思也是不屑地看了他們一眼,小婷卻受不了他們這般的盯視,說:「你們老是這麼看著我家公子幹嗎?以為我們真的是神秘刀客,盜走了你家主人的玉?」 其中一個刀客哼了一聲:「是不是你們自己清楚。」 思思對小婷說:「別去理睬他們。枉他們闖蕩江湖,見過世面,連好人壞人也分不清楚,白活了多年。」思思這一句,同時將石敢當等人也罵上了。的確,思思一直在崆峒山上嬌生慣養,受人愛護、尊重,從來沒受過這麼大的冤枉,被人懷疑是賊。這一口氣,她是怎麼也忍受不了。 另一刀客反唇相譏說:「不錯,我等是好人壞人一時分不清楚。但我們不大明白,你們幹嗎一直從靜寧州跟蹤我們來到了蘭州?」 小婷對司徒長老、練管家還有點顧忌,對這兩個刀客,卻不客氣了。她也為自己的小姐鳴不平:「這條路,難道只許你們走,我們就不能走了?」 「你們是可以走,但為什麼沿途我們停你們也停,我們投店住宿,你們也投店住宿,一直尾隨我們不放?」 小婷說:「這有什麼奇怪的?因為我家公子第一次出門去邊關一帶,不認識路,知道你們要出邊關,不跟著你們跟誰?」 「你們就是這個原因?」 「不是這個原因,又是什麼原因了?你以為我們喜歡跟著你們嗎?」 「為什麼你們到了蘭州又突然離開?」 「我們為什麼離開,去問你們的郝大鏢師吧。他也對我們起了疑心,跑來警告我們。既然這樣,我們還跟著你們幹嗎?」 「可是在你們離開的當夜,我們主人的一塊價值連城的漢玉,偏偏就給人盜去了,這又怎麼解釋?」 「我怎麼知道?你們最好問神秘刀客去。為這件事,我家公子也在尋找這個神秘刀客哩。本來我家公子這次出來,就是為尋找這個神秘刀客,問他為什麼殺害了我家公子的一位師兄弟的。」 石敢當冷笑一聲:「說得比唱的還好聽。你以為你這麼一說,我們就相信了?」 思思說:「我們可沒有要你們相信,誰要你們相信了?」 小婷說:「是呀,我們說的是實情,信不信由你們。」 石敢當說:「你們一時說要去邊關,一時又說去追蹤神秘刀客,破綻百出,恐怕是人也不會相信。」 「那你是咬定我們就是盜竊寶玉的神秘刀客了?」 「哼,這事等司徒長老回來就清楚了,用不著我說。」 「我看你真是一個糊塗的渾人。」 「什麼?你敢罵人?」 「難道你不是嗎?你也不想想,有哪一個盜賊,盜走一塊價值連城的寶玉後,不收藏起來,還掛在腰上,招搖過市,引人注目?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盜賊了?那他不跟你一樣的糊塗可笑嗎?」 「不錯,一般的盜賊不會這樣,但神秘刀客就很難說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因為神秘刀客自恃自己的武功了得,不將任何人看在眼裡,他這樣做,一點也不奇怪。」 「哦?神秘刀客真的會這樣嗎?」 「小兄弟,你別再為你家公子演戲了。你越演就越破綻百出。我提醒你們一句,今夜裡,你們別想能走得出去。」 思思說:「婷兒,你還跟他們說什麼?現在他們是一口咬定了我們,你說什麼也沒用。」 「公子,我怎麼也想不到,我說什麼他們都起疑心,世上怎麼有這樣的渾人。」 「是我,乾脆什麼也不說,由他們疑心去。」 石敢當又冷笑一下:「不錯,最好什麼也不說,不然,就更難自圓其說了。」 驀然風動,千里追音俠丐司徒長老趕回來了。當他重新出現在眾人面前時,大家一齊都站了起來,想知道結果怎樣。而石敢當,更警惕思思和小婷的舉動。哈裡劄的兩位刀客,手已按在刀鞘上,只要思思、小婷趁機想逃走,他們的刀,立刻會出鞘。 司徒長老看見練管家也在,說了一聲:「練管家,你在,事情更好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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