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戊戟 > 杜鵑傳奇 | 上頁 下頁
二四四


  兩位黑衣殺手驟然躍起,淩空飛來,抖出了自己最淩厲的鷹爪功,想一舉抓斷黑袍人的筋骨。他們出手快。杜鵑出手更快,黑袍裡閃出了一道銀光,「轟然」一聲,這兩個殺手突然在半空中摔了下來,眉心現出一個紅點,這是一招致命的千幻劍法,劍尖刺中眉心,劍氣直透腦中,連慘叫也來不及,便嗚呼哀哉。

  其他三個黑衣殺手一時間嚇得不敢輕舉妄動了。杜鵑早已收劍入袍。他們簡直看不清杜鵑是怎麼出劍和怎麼收劍的,只見銀光在燈下一閃,連劍也沒有看見,這樣的快劍,對東廠的人來說,可以說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黑袍杜鵑殺了兩個人後說:「在下勸奉各位別再魯莽行事,別逼在下再出手殺人!」

  老者臉色鐵青喝叱三位殺手退到一邊去,轉問杜鵑:「你這麼晚來幹什麼?」

  杜鵑說:「在下不知稱你一聲顧老莊主好呢,還是叫你為藍魔星君才好!你不是千方百計要在下來嗎?在下這次前來,你我心中有數!你想要在下的腦袋,在下也同樣想取走你的人頭,我倆這一場鬥爭已玩夠,在下不想再玩下去,不然,無辜冤魂就會更多!」

  「你這是什麼意思?不想再玩下去了?」

  「對!我們今夜到此結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總之,在今夜裡,我們兩人之中,只有一個可以活在世上。」

  藍魔一聲冷笑:「你能殺得了老夫?」

  「不錯!在下要殺的人,從來沒有失過手,殺風流星君是這樣,殺吸血、百變星君也是這樣,只有你,從在下手中逃脫了兩次,一次在成都,一次在那艘官船上。並不是你武功比他們好,而是你更狡猾,比他們更怕死。正所謂事不過三,這一次,在下必殺了你,為四川百姓除害。」

  「嘿嘿,你是眼眉浸水,已死到臨頭,仍口出狂言。老夫告訴你,你到了這裡,已是進了鬼門關,你能活著出去?」

  「你以為憑這裡的機關和眾多殺手,可以殺得了我麼?在下不妨告訴你,我來這裡之前,已將這座閻王殿瞭解得一清二楚,你們那些機關,已全給在下關死,它救不了你一條命,不然,在下怎知道你藏在這裡,也怎麼知道你就是那個飲酒裝瘋亂畫的歌樂山莊莊主顧老頭兒?」

  「唔!老夫想知道,你是怎麼知道老夫的行蹤的。」

  「自然有人告訴在下。」

  「誰!?」

  「你想知道?要是在下說出來,這裡恐怕沒一個活口!所以還是不說出來的好。在下不想殺人滅口。」

  「是不是老夫手下之人?」

  「你到閻王面前去問吧!」

  「那一定是了!而且還是老夫身邊最親近的人。不然,沒人知道老夫的行蹤。」藍魔說到這裡,不由怒視退到一邊的那三個黑衣殺手。三個黑衣殺手頓時面色大變。他們知道藍魔一起疑心,自己即使無辜,也會慘遭殺害。他們只有一死,以洗自己的清白了!以免累及家屬。

  驟然之間,他們一齊躍起,不顧生死地直取杜鵑,打算與杜鵑同歸於盡。這樣一來,自然是空門大開,所以杜鵑黑袍揮舞,袍動劍出,這三個黑衣殺手同樣落到與已死去的兩個殺手一樣的下場,屍橫堂下。他們也都是死于杜鵑不可思議的一劍之下。

  杜鵑殺了他們之後,冷冷地對藍魔說:「你怎麼不按機關逃命?沒想到吧?你這張坐椅的機關,早已失靈,不管用了!不能連人帶椅一齊沉下去逃命。」

  藍魔的確想在那三個殺手與杜鵑拼殺時,啟動按鈕沉下地道逃走,像他上次在成都時從地道逃走一樣,可是機關不靈了,不由心中大驚,連這樣的機關都給杜鵑破壞,其他機關也必遭到破壞了。

  杜鵑又說:「現在在下可以告訴你,出賣你的,不是這五個殺手,也不是狼窩裡的人,而是另有其人。」

  藍魔想從機關逃走,已是絕望,只有以自己的武功,與杜鵑一戰了!希望在交鋒中,即使不敵杜鵑,仍有機會可以在夜色中逃生。他說:「好!老夫就要領教你的千幻劍法,看能不能殺得了老夫。」說著,似巨鷹般撲來,他的鷹爪功,在東廠中是屬於一流,出爪形成了一面爪網,似乎四面八方,都是他的魔爪,給他擊中,不死也成廢人,極少有幸運的人。而且他的一雙魔爪,不畏刀劍,抓刀刀斷,抓劍劍折。杜鵑閃過了他一連幾招,同樣,他也閃過了杜鵑幾招。雙方在大堂上來回閃電般的交鋒,連伏在橫樑上的我也看得暗暗點頭不已,這魔頭練出來一身鷹爪功,幾乎已臻化境,要不是杜鵑人劍合一的千幻劍法,要戰勝這魔頭實在不是一件易事,就算能殺了這魔頭,自己也必受傷,我叫化得好好的在暗中助他才是。

  我叫化擔心杜鵑會受傷,並不是藍魔星君能傷得了杜鵑,而是這大堂屏風後面,另有一位極為上乘的高手潛伏著,在不動聲色地觀看這一場交鋒。我叫化不知道這人是敵是友,但隱隱感到這人的一身內力,是非常的深厚。

  突然,杜鵑的袍中的一把劍,似華光般破雲而出,擊中了藍魔星君,而藍魔一支套在手指上的鋼爪,也擊中了杜鵑的左肩。就在這刹那之間,潛伏在屏風後的高手閃電般出擊了,一掌向受傷的杜鵑拍去,出其不意地擊中了杜鵑。杜鵑身體橫飛起來,我叫化看得心頭大震,從橫樑飛出,淩空抱住了杜鵑,同時也一指勁風,向這位潛伏高手激射而出,幾乎擊斷了這高手的右臂,這高手大駭,顧不得去救藍魔了,轉身破瓦逃去。其實他也救不了藍魔,藍魔中的是杜鵑一劍致命的劍傷,就算他抱走藍魔,那也是一具快要斷氣的軀殼。

  我抱著嘴角流血的杜鵑,問:「老弟!你怎樣了?」

  杜鵑說:「多謝前輩及時救了在下。」

  我感到再留在這狼窩不妙,便抱起杜鵑,也破窗而去。以自己的輕功橫過長江,往南直下,一去百里,最後在一處深山老林的破廟裡放下了杜鵑。接著,我叫化又以自己一身的真氣,灌輸給杜鵑,才使重傷的杜鵑轉危為安,恢復了正常。至於杜鵑肩上的傷,我叫化也為他拔下了那一指鋼爪,敷上漠北一派特製的跌打刀傷藥,包紮好後,我才呼出了一口大氣:「老弟,這下你總算從鬼門關裡跑出來了!」

  「多謝前輩相救之恩,在下沒齒難忘。」

  「好好,你別說了!躺下來好好休息。這一處四野無人,你放心睡好了!」

  「在下知道前輩也累了!也請休息下。」

  一陣風將事情經過說到這裡,嘎然而止,不再說下去了。小怪物怔了怔問:「風叔叔,以後呢?」

  一陣風說:「以後呀。我也睡了。」

  婉兒也急著問:「風叔叔,你醒來之後,他怎麼樣了?」

  「他不見了。」

  小怪物睜大了眼:「什麼?他不見了?」

  婉兒問:「風叔叔,你不是又吊起來賣吧?好。我去給你再捧一缸酒來。」

  一陣風歎了一口氣說:「小丫頭,你別去捧了。我叫化不是吊起來賣。」

  「那麼說,他真的走了?」

  「我騙你們幹嗎?」

  「風叔叔,你騙人。杜鵑傷勢未好,怎會走了的?」

  一陣風說:「我騙你們幹嗎,我叫化也想不到杜鵑的身體這般的強壯,傷勢好得這麼快!在深夜裡便離我而去,可是我還睡在夢中沒有醒哩。」

  小怪物問:「他走時,你還沒有醒?」

  「我叫化醒了,能放他走嗎?」

  婉兒問:「你醒了之後,不見他,你怎麼不四下尋找他呀?」

  「我叫化怎麼不找?我幾乎找遍了破廟四周一裡之內,全不見他的半點蹤影。當我轉回破廟,往牆壁上一看,才知道他真的走了。」

  「哦!?怎麼往牆壁一看,才知道他真的走了呢?」

  「因為他在牆壁上用炭留下了字呀。」

  「他留下什麼字了?」

  「他這樣寫著:在下有急事他往,不忍驚醒前輩美夢,只有不辭而別,請前輩恕罪。他日,必當厚報!感恩人拜上。」

  婉兒望著一直不出聲的小神女,問:「三姐姐,你看,風叔叔說的話可信不可信?他不會在騙我們吧。」

  小神女說:「以神秘杜鵑的為人,他的確會這樣,風叔叔說的是真實、可信的,沒有騙我們,也沒有必要騙我們。」

  一陣風說:「哎!你這小丫頭,怎麼這般不相信我叫化。這個杜鵑對我不辭而別,你以為我不惱火嗎?我叫化本來有好多的話要問他,他這麼一走,我也無法問了。」

  婉兒說:「風叔叔,你怪誰去?這都怪你睡得太死,讓他溜掉了。」

  小怪物問:「風叔叔,你怎麼不去追蹤他?就這麼讓他走了?」

  「我叫化不知道他幾時走,也不知道他向哪一個方向走,我叫化怎麼追?你以為我有像你一樣的狗鼻子嗎?」

  小神女說:「四妹、小兄弟,你們別再逼風叔叔了。杜鵑走了,風叔叔何嘗不懊悔?不過,我們現在可以知道,橫行一時的藍魔死了,杜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們也知道了。」

  婉兒說:「對了。風叔叔,杜鵑是個什麼人,你看清楚了吧?他是一個老人,還是一個中年漢子?」

  一陣風有點頹喪地說:「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叫化也沒有看清楚。」

  婉兒和小怪物又愕然了。小怪物說:「你不會是又在逗我們吧?」

  婉兒說:「你救了他,還為他治傷,說沒有看清楚他是什麼樣的人,有人相信嗎?」

  「我叫化急於救人,輸氣療傷,連他的三角黑大帽也沒有除下來,哪有看清他是什麼樣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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