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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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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孫道:「你是否見著朱衣門的任何一個人嗎?」 陸文飛毫不相瞞地道:「有的。」 王孫輕籲一口氣道:「他們參與藏寶之事,那是職責有關,不得不使他們那樣啊。」陸文飛恍然道:「如此說來,這個門派與晉王是有淵源了。」 王孫道:「此一門派可歎的是未及開展工作便發生了官幃之變了。」 陸文飛又道:「大哥可知晉王殉難之後,此派交與向人執掌?」 王孫搖了搖頭道:「當時愚兄年紀尚小,並未聽家師說過。不過他老人家之能,定必有萬全適當的安排。」看了陸文飛一眼又道:「怎麼你今天突然問起這事?」 陸文飛隨把田威所率領的一批武士,以及燕山宮主進入古陵的情形說了一遍。 王孫微微一歎道:「這些事情,愚兄俱都知曉了。」 陸文飛急道:「既然大哥已然知道了,咱們該當怎辦?」 王孫笑道:「寶物唯有德居之,旁人豈能貪求?」 陸文飛道:「是啊!」 王孫又道:「至於朱衣門的掌門人,更是無法假冒,她太過膽大妄為了。」 陸文飛不以為然道:「咱們乃是受晉王重托之人,難道就此袖手旁觀。不聞不問了?」王孫道:「你急什麼勁兒,我並沒說不聞不問呀。」一頓又道:「此事的最後結果,必將是一場腥風血雨,激烈爭鬥。你我縱想消祖,恐亦無能為力。」 陸文飛感喟地一歎道:「看來只有俟晉王的後人來到,事情才有澄清的一天。」 王孫搖了一搖頭道:「即令晉王的後人已然來到了太行,她也不會貿然出面的。」 陸文飛詫異道:「為什麼呢?」 王孫道:「人心難測,面對著堆積如山的寶物,還有一冊武林人人嚮往的武學秘笈,誰個不動心?她著出面,說不定會有性命之憂呢。」 陸文飛道:「大哥的意思是說,如果她出面,恐怕會被搶劫財寶與武林秘笈之人所殺害。」 王孫點了點頭。 陸文飛沉忖了一下,又道:「她是太過多慮,燕山宮主來了太行已經王四個月了,不僅未曾遇害,反而武林人多對她人倍極尊崇。」 王孫點了點頭,道:「各人對事情都有個不同的看法,你的看法或許是對的,但別人或許是不同了,不過,愚兄難以苟同。」 陸文飛只道:「眼下真相已然大白了,晉王的後人再不出面的話,只怕堆積如山的寶物,就要歸別人所有了。」 王孫一笑道:「你把事情看得太過容易了。江湖上的牛鬼蛇神可說俱已來了太行。未來的凶多吉少,誰能預料!說不定古陵之前,今晚就有一場慘烈的兇殺。」 陸文飛素來信服這位義兄,睜大了眼睛道:「大哥說的可是真的?」 王孫點了一點頭道:「愚兄沒有欺騙賢弟的必要。」 陸文飛沉忖有頃道:「可是避秦莊與朱衣門二派嗎?」 王孫道:「朱衣劍乃是正宗的一個門派,倒不致妄開殺戒,只怕來的不是朱衣門的人……」突然話音一頓,傾耳細聽道:「有人來了。」 陸文飛急運耳力細聽,果然有一陣輕微的衣袂飄風之聲傳入耳內,不禁暗暗佩服義兄聽力敏銳。 來人來勢甚速,片刻之間已由簷頭落下,竟是白鬍子。他仍是劍租胡文超那身打扮,大步行入大殿,急趨王孫身前,在他耳畔說了幾句話。 王孫聞言臉上頓時現出怒容,霍地立起身來道:「陸賢弟,你如欲參與這場熱鬧,可與白鬍子一道,愚兄得先行一步了。」言畢,不待陸文飛回答,忽地身形一飄,似一團飛絮輕飄飄地落在簷頭,身形一晃消失於暗影之中。 白鬍子長長籲了一口氣道:「咱們也走吧。」 陸文飛問道:「可是去古陵嗎?」 白鬍子點了點頭,他似心裡甚急,霍地騰身而起,向前飛奔而去。 陸文飛也不怠慢,也跟著飛起,緊隨其後,追了出去。 且說桑子弼五毒婆廖晚香,黑袍老者等人,簇擁著燕山宮主,一直來到避秦莊。這所莊院謝清文、謝一飛、黑龍翔等人俱都來過。 可是此刻所行之路卻不大相同,彎彎曲曲,均是在樹林中行走。 黑龍翔不僅精通土木建築之學,對於九宮八卦,先天易理之學,亦多涉獵,一看便看穿了這林子乃是經過一番匠心佈置的,不由心裡一震。 他乃極其機智之人,暗用傳音對鄭仲虎說道:「二弟,你不用去了,可召集本幫精銳之人,就在古陵之前等候。記住,秘穀的地道,也別忘了派人監視。」 鄭仲虎與黑龍翔結拜兄弟多年了,彼此心意相通,對黑龍翔的心意已然瞭解,忙一抽身往後掠去。朝行壇方向奔去。 桑子弼領著群雄穿過一片密林,已然遙見一所大院宅。 黑龍翔細細忖度了一番,便覺出這院宅建築甚是異樣,不由暗暗以目對謝清文示意。謝清文會意,忍不住而言道:「桑莊主,這就是貴莊嗎?」 桑子弼含笑道:「正是蝸居。」 謝清文詫異道:「兄弟曾經二次三番來到寶莊,好像不是這個地方。」 桑子弼笑道:「實不相滿,此處乃是內宅。」 謝清文停下腳步道:「咱們乃是商量入古陵之事,似乎用不著驚擾寶眷。」 桑子弼似已明白他的心意,微微一笑道:「謝兄不必多疑,正因為咱們須入古陵,是以才領各位來此。這宅後有一捷徑,可直達古陵之後。」 謝清文冷冷一笑道:「原來如此。」 複又舉步前行。 一行人行至宅前約有一箭之地,院門突然大開湧出一隊玄衣武士,每人手中執一盞紅燈,雁行排列兩旁,卻都沒帶兵刃。 桑子弼搶前兩步,趕上輿轎道:「請宮主鸞駕直入內宅。」言罷,一轉身又對群雄道:「諸位兄台請進。」 進入院門,是一處空闊庭園,遍植奇花異草,別有一番境界。每隔二三丈遠近,便有二人,執著燈籠肅立迎客。 謝清文用傳音對張南道:「桑子弼的臭排場倒不少。」 張南亦用傳音道:「此人一副偽善面孔,笑裡藏刀,咱們倒得小心一二為炒。」 謝清文不以為然道:「對咱們這些人,料他也不敢。」 此時輿轎已在客廳前停下,裡面一排奔出了四個青衣使女,掀開較帝,正待攙扶燕山宮主下轎。 燕山宮主跨步行出轎來道:「有勞你們了,不用了。」 桑幹弼急前往引導道:「諸位一路辛苦了,快請入內歇息。」 此時客廳之內,已豐豐滿滿排了兩席酒。桑子弼容大夥俱已落坐之後,這才一抱拳道:「今晚要辦的事情極多,兄弟我特命莊客備了一點精肴淡酒,請各位賞光。」 謝清文搖頭道:「時機甚是迫促,我看不用了。」 桑子弼紅光滿面地道:「現時不過起更,略飲數杯又何妨?」 燕山宮主道:「咱們最好能在二更之前趕到古陵,免得來不及。」略頓一頓又道:「況且咱們的事情還沒商量妥。」 張南亦隨聲附和道:「是啊,咱們商量正事打緊。」 桑子弼現出不快之容道:「諸位既不肯賞光,那就算了。」 他隨即吩咐青衣使女把席撤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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