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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黑龍翔仰面笑道:「或許見的,只是我黑龍翔並非怕事之人。尊駕若想在此尋釁,那是絕不容許。」

  鄔文化霍地立起身來道:「在下言盡於此,以後若有得罪,休怪在下沒事先打招呼。」鄭仲虎大怒,虎虎地立起:「不用以後,今晚鄭某教訓教訓你。」

  黑龍翔沉聲道:「鄭賢弟不必與他一般見識,由他去吧。」

  鄭仲虎忍氣複行坐下。

  鄔文化並不就走,目光四下一掃,突見陸文飛在座,不由冷笑道:「原來你也是黑龍幫的人,那就難怪了。」

  陸文飛立起身來道:「在下並非黑龍幫的屬下,你要有興,在下隨時候教。」

  鄔文化知道觸犯眾怒,仰面笑道:「很好,錯過今晚,哪天遇上哪天算。」

  他推開坐椅,大步走了出去。

  黑龍幫之人因未得幫主示下,誰也不敢攔阻,任由他揚長而去。

  謝一飛極為不悅地道:「此人如此狂妄,黑幫主為何不教訓他?」

  黑龍翔搖頭道:「小不忍則亂大謀,此人來歷大費猜疑,在未摸清他的來路前,犯不上得罪他。」

  謝一飛哼了一聲道:「有天謝某遇上,我不會饒他。」

  自鄔文化來到,直到離去,覆面女朗未發一語。

  黑龍翔試探著問道:「此人是何來歷,姑娘是如何與他結仇的?」

  覆面女郎哼了一聲道:「此人夥同避秦莊意欲算計我,本宮主若不給他吃點苦頭,他哪會知道本宮主的厲害!」

  謝一飛最關心的莫過於藏寶,急問道:「他們是覬覦姑娘的藏寶圖了?」

  覆面女郎冷冷道:「也許是吧。」

  她似興致已盡,立起身來道:「謝謝幫主的款待,我要走了。」

  黑龍翔愕然道:「那如何使得。外面窺伺的江湖人,不知有多少,姑娘這一出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覆面女郎微微一笑道:「真的是如此嗎?我倒不覺得呢。」

  黑龍翔正容道:「黑某絕非危言聳聽,再說姑娘是由本幫出去的,如有舛錯,本幫面上也不好看。」

  覆面女郎道:「這樣吧,就煩他們二位送我一程如何?」

  陸文飛道:「夜已深沉,姑娘不妨留宿一晚。」

  覆面女郎道:「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陸文飛道:「在下並非害怕,而是不希望姑娘出去冒險。」

  此時張南與謝一飛行了過來,同聲道:「姑娘務必留一晚,咱們還有事未談妥呢。」覆面女郎冷笑道:「黃鼠狼與雞拜年,有什麼好談的?」

  謝一飛搖頭道:「姑娘此話太過離譜了。」

  覆面女朗故作不聞,別過臉來對陸文飛道:「你真地不願意送我一程。」

  陸文飛略事遲疑道:「如若姑娘一定要走,在下自當效勞。」

  覆面女郎又對雲娘問道:「你願意嗎?」

  雲娘道:「只要陸大哥答允,小女子自然恭從了。」

  覆面女郎上前攜著她的手道:「咱們這就走吧。」

  雲娘又覺她的肌膚細膩如脂,十分溫軟,同時隱覺有件東西落在手中。她自幼隨雪山盲叟在江湖行走,閱歷極豐,當了不動聲色納入懷中。

  謝一飛見她果真要走,心中大急,目視黑龍翔道:「太行山危機四伏,她這一去不啻羊入虎口,幫主為何不把她留下?」

  黑龍翔何等精明之人,自然知他心裡的打算,佯作無奈何地道:「她一定要走,黑某若是強留,倒顯得咱們是別有用心。」

  覆面女郎笑道:「幫主能明白這點就好。說真格兒的,本宮主若是沒有自保之能,在遇到你們之前,便已落入群豪的手中了,你說是也不是?」

  黑龍翔連道:「是極,是極,恕黑某不遠送了。」

  張南與謝一飛一並立起身子來道:「姑娘果真要走嗎?」

  覆面女郎愛理不理地道:「本宮主還有事要辦,不能久留了。」

  張南一躬身道:「姑娘要走了,恕在下不送了。」

  覆面女郎雙目掃了一下全場的人,一躬身道:「告辭了。」

  覆面女郎緩步在前行走,二婢緊隨左右,陸文飛與雲娘則隨在身後。

  覆面女郎回頭對陸文飛一笑道:「我與你只有兩面之識,你竟答允冒險護送我,看起來你這人還不壞。」

  陸文飛正色道:「扶弱濟貧原是我輩份內之事。在下雖知姑娘足有自保之能,但多一二個人手,總好得多。」

  覆面女郎又道:「難道你就不怕惹上麻煩?」

  陸文飛道:「在下既已承諾了,縱有麻煩也顧不得許多了。」

  覆面女郎笑了笑道:「我告訴你吧,我的那份秘圖是假的,你不覺得失望嗎?」

  陸文飛大為不悅地道:「姑娘看錯人了,在下根本就沒有朝那方面想過。」

  雲娘插言道:「陸大哥乃是堂堂之人,他從不貪圖那些非分之財。」

  覆面女郎冷笑道:「既不為藏寶來太行,那又為何呢?」

  陸文飛接道:「在下乃是奉先父遺命,替他故主辦事來的,只求不負故主所托,此外別無所求。」

  覆面女郎道:「你父親的故主是誰?」

  陸文飛道:「恕不便奉告。」

  覆面女郎看了陸文飛與雲娘一眼道:「你倆是師兄妹?」

  雲娘道:「他與我父女乃是來太行山才相識,師門並無溯源。」

  覆面女郎又道:「你們既都不是為了藏寶,潛去秘穀為了什麼?」

  陸文飛道:「凡屬來太行之人,都有他來的理由,姑娘何必多問?」

  覆面女郎點頭道:「或許是我問得太多了。只是太行山處處隱伏著危機,你們跟著我有害無益。」

  明明是她要人家送,現在卻變成了人家跟著她,陸文飛胸懷坦蕩,倒不覺怎樣,雲娘聞言心裡大為不悅,接道:「姑娘之言極是,恕我們不遠送了。」

  陸文飛大感意外道:「那怎麼行,咱們既已答允護送,便該到地頭才是。」

  雲娘冷笑道:「人家已然懷疑上咱們了,你如何這般不識趣。」

  陸文飛目視覆面女郎輕聲問道:「姑娘可是這個意思?」

  覆面女郎停下腳步道:「公孫姑娘想是在挑眼了,不過此刻你們想要撤身已然來不及了。」

  陸文飛劍眉一揚道:「姑娘出此言是何意。」

  覆面女郎抬頭一指道:「咱們已陷入重重包圍之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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