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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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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孫一笑道:「兄弟一向不拘小氣。」跟著一整面色又道:「據兄弟推斷,不論會尊是在此地擇居甚久;或是最近遷來太行,都是旨在有所圖謀,既被人伏擊,那證明他所謀之事,與另外一夥人有了衝突,陸兄今後倒真得提防一些呢。」 陸文飛道:「王兄所言極是。」 王孫大感意外,想了想道:「令等對你難道沒有什麼遺言?」 陸文飛沉吟良久,默然無語。 王孫又道:「近日江湖紛紛傳言,當今天下武林人物,都趕來了太行山,見台定是早已聽到了。」 陸文飛道:「小弟來到鎮上時,才覺事情有些蹊蹺,但卻不知是為了什麼?」 王孫道:「此是一件震驚江湖的大事。只怕不出幾天,便有熱鬧好瞧了,你我躬逢其盛,豈可錯過大好良機?」 陸文飛暗忖:「莫非均是為了那張秘圖而來?」 王孫見他沉吟不語,複又道:「就以店主來說,只怕也不簡單呢!」 陸文飛想起掌櫃的那個黑女子,果覺得有些可疑。 就在這時,一個店小二推門而入,欠身對陸文飛道:「客官的屋子收拾好了,可要去看看?」 陸文飛起身拱手道:「小弟且去看看房子,有空再來討教。」 王孫微微笑道:「陸見請便,過一會小弟當去致候。」 隨著店小二行入一間室內,那是靠近過道的一個單間,裡面也很潔淨,他久處山林,生活極是簡樸,當下點頭道:「很好!很好!」 小二退出,陸文飛隨即往床上一躺,腦際思潮起伏,暗忖:「我若此刻趕去廬山五老峰,謁見師父他老人家,往返至少要二三個月,萬一現二位持圖之人前來,豈不是錯過了會面機會……」 長長籲了一口氣,又自忖道:「爹爹忽遭人伏擊,可證明這秘圖之事已然洩露,我若留在山中,那是等著人來劫奪。」 他反復盤算了許久,終想不出一個妥善辦法,於是,當於起身,舉步向門外行去。 步入大廳,只見廳中燈燭輝煌,人頭晃動,至少坐有七八十人,他心中有些煩躁,不願細看,昂頭挺胸,行出店去。 這處集鎮,總共不過百十戶人家,有三四十間店鋪,除了這家「不醉居」酒館外,大多已關起店門,街上冷清清的,已然沒有行人。 陸文飛漫無目的,信步行出街頭,突見一條人影,由山上奔下,直向鎮集行來,心頭一動,身形在道旁一閃。 來人身法極快,晃眼已到鎮內,不走前門,徑向客錢後門越牆而入。 陸文飛心念一轉,急步奔至後門,也越牆而入,目光掃處,瞥見那條人影已進入一座樓閣之內。 這客棧那座小樓閣乃是店主人居住之所,陸文飛略事遲疑,也縱身飛向樓閣,隱于窗外,向內探望。 只見聞內紅燭高燒,一個身著黃衫、手扶竹杖的老者,盤坐在一張大椅子上,一個身著玄衣的江湖漢子,正自躬身對老者說話。 陸文飛屏息側耳細聽,只聽玄衣人微喘著氣道:「弟子今晨至那窄穀,發現那『鐵掌震三湘』夫婦已然死去……」 盤坐的黃衫老者身軀微微一震,雙目一翻,睜起一雙白果眼道:「快說下去,如何死的?」 玄衣人接道:「弟子曾至他茅屋內查看,床前瘀血極多,想是被人襲擊,傷重而死。」黃衫老者急道:「可有人比你先到?」 玄衣人道:「他夫婦已然下葬,並立有一塊簡單的墓碑,看來似是他的子侄輩所殮……」 黃衫老者頹然一聲長歎,複又把雙目閉上。 陸文飛暗忖道:「此人雖非殺死父親之人,但對父親似是十分注意,那是定有所圖了。」 只聽玄衣人又道:「這日山中搜尋人極多……」 驀聽盲目者者一聲沉喝道:「什麼人?」 陸文衛吃了一驚,還未及轉念,颯然一陣風響,一條人影穿窗而入,嬌聲道:「是我……」 落地竟是櫃上那黑面女子。 盲目老者道:「雲娘,今天店內有些什麼人來呢?」 黑女道:「今天來的人更多了,有黑龍幫的易曉天,川西張門的張南,金陵謝家的謝一飛,好像白骨教也有人來了呢。」 盲目老者聽了似是十分激動,深籲一口氣道:「看來咱們要栽了,黑龍幫、白骨教,還有謝家、張家,哪一夥咱們都惹不起,唉……」 黑面女道:「那可不一定,要憑藉人多勢眾,咱們人雖不多,可是人多不一定就有用啊!」 盲目老者一皺眉頭道:「再想想看,可還有什麼扎眼的人?」 黑面介人想了想道:「有個神態飄逸年輕文生,還有個愣頭呆腦的佩劍少年,也都住在咱們店裡。」 盲目老者呼了一聲道:「後生晚輩提他作甚,爹問的是老一輩的人物。」 黑面女搖頭道:「沒有了。」盲目老者又問道:「落在店裡的,有些什麼人?」 黑面女子道:「落店的都是單幫客人,像黑龍幫、白骨教之類的幫派,都進山了。」盲目老者霍地立起,一頓竹杖道:「看來咱們也不能久等了,即刻進山。」 黑面女道:「爹爹,何必著急?就算他們都進山了,到只有什麼用呢?」 盲目老者激動地道:「爹守在家裡等了八九年,不見本人來尋找,是以才想了個守株待兔辦法,開設這間客棧,近日太行風雲突緊,定必是爹等待之人出了事。這消息才傳遍江湖,萬一東西落入邪魔之後,爹怎對得起故主一再囑託?」 陸文飛心中大為駭異,暗忖地道:「這位老者所說的話,和爹爹所說的甚多相同之處,莫非說是另一位持有秘圖之個?」 但聽一陣腳步聲響,三人已行出闖外,剛想出聲招呼,總感自己這種偷窺行動有欠光明,正自猶豫不決之際——一側陰暗處,突起一陣哈哈朗笑,緩步行出一人,對那盲目老者一拱手:「多年不見,原來公孫兄竟在這裡納起福來了。」 盲目老者聽音辨人,接道:「原來是『玉面神判』易當家的,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這荒村野店。」 來人冷冷道:「雪山盲叟名不虛傳,竟脫口說出易曉天之名,兄弟佩服。」 盲目老者冷笑:「好說,好說,兄弟久已不問江湖之事,不知易兄簧夜來此,有何教諭?」 易曉天踱前兩步,徐徐道:「有一項買賣欲請公孫兄合作,若公孫兄能答允,你我雙方彼此有益。 雪山盲叟心頭一震,故作不解道:「黑龍幫高手如雲難道還用得我這殘廢之人嗎?」易曉天陰森笑道:「答應不答應,但聽公孫兄一句話。」 雪山盲叟斂去笑容道:「什麼話?」 易曉天道:「請公孫兄答應與我們合作!」 雪山育叟張口向外突喊道:「什麼人?鬼鬼祟祟躲在窗外?」 陸文衛心頭一驚,易曉天已拍窗一拳擊出,他被拿風一掃,不得不從隱身處,一長身站起跨入屋內。 「在下是住店的。」陸文飛稍微紅了臉回答道。 「既是住店的為何藏身在樓閣窗下偷聽?」 陸文飛不擅詞令,一時之間竟無言可對。 易曉天見他默然不答,不由怒道:「老夫問你的話,你聽見沒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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