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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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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大漢沒有否認。 鐵不化道:「你說吧,老夫立時就可以給你答覆。」 其實,這座小廟的規模不大,這黑衣大漢,每一句話,南宮姑娘都可以聽得十分清楚,他相信,南宮姑娘必會及時用傳音之術,指示他的行動。 黑衣大漢沉吟了片刻,道:「昨夜中一番搏殺,咱們傷了六個,死亡兩人,足見南宮世家的高明。」 鐵不化道:「客氣,客氣。」 黑衣大漢道:「不過,如若不是位及時避入這小廟。絕無法逃過我們的合力圍襲。」 鐵不化道:「以眾淩寡,以多打少,並不是什麼光榮之事,閣下說來。竟然不覺臉熱。」 黑衣大漢不理會鐵不化的譏諷,說道:「諸位避入小廟,雖可逃過了我化血毒刀的圍攻,不過,也給了我們調集更多人手的機會。」 鐵不化道:「可恥!」 黑衣大漢冷冷說道:「目下,我們環伺在這小廟四周的高手。已過百人以上,而且,幾位香主和兩位會主,也已趕到。南宮姑娘只有兩條路走……」 他語聲頓了一頓,不聞鐵不化接腔,只好接道:「一條路是交出飛鷹圖、玉佩,咱們立刻可以放諸位離去,另條將是承受我們全力的攻襲,那時,南宮姑娘和他的從人,不會留下一個活的,我們也一樣取到了鷹圖、玉佩。」 鐵不化道:「閣下是香主,還是會主?」 黑衣大漢道:「在下奉白虎會主之命,來此傳話。」 鐵不化心中暗道:「這小子傻愣愣的,似是對江湖中事,知曉的不多,何不套套他的口氣瞭解一些敵情。」 心中念轉,拱手一笑,道:「請教,會主大,還是香主大?」 黑衣大漢道:「自然是會主大,一座會堂之中,可設三到十二位香主。」 鐵不化哦了一聲,道:「什麼是化血毒刀?」 黑衣大漢笑道:「看來,你知道的事情不多?」 鐵不化道:「人有所長,亦有所短,在下知道的,閣下未必知道,閣下通曉的事,在下就未必一定知道了。」 黑衣大漢道:「說的有些道理……」 語聲一頓,接道:「關於化血毒刀,顧名思義,就應該很清楚了,那是百煉的鋼刀之上,加上了化血之毒,只要被刀鋒劃傷了一點肌膚,那化血之毒,就會乘勢侵入血液之中,隨血流動,十二個辰之內,一定毒發身死,除了我們特製的解藥之外,無藥可救。」 鐵不化道:「閣下可也是用的化血毒刀麼?」 黑衣大漢道:「化血毒刀,雖然利害,但如是一人一刀。也算不得什麼了……」 鐵不化接道:「不錯,縱有神兵利器,削鐵如泥,但如那持有人武功有限,也一樣難以發揮出它的威力。」 這趁勢一激,黑衣人果然接了下去,道:「咱們對敵的,是化血刀陣,那是十分嚴密的一種刀陣,佳妙的配合,天衣無縫,就算是武功高強的人,但在久戰之後,也難逃化血毒刀的傷害。」 鐵不化道:「但不知那化血毒刀大陣,需要多少人手?」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這一個,恕不奉告了,請閣下轉告南宮姑娘,咱們只能等到午,午時一周,咱們就不再手下留情。」 也不待鐵不化答話,轉身一掠而去。 他飛身一躍,足足有三丈多遠,分明是身具極佳的輕功。 鐵不化回身行入小廟,還未來及開口,南宮玉真已搶先說道:「我都聽到了,你且退下,防守廟前,發現警兆,立刻傳報。」 鐵不化一躬,退了出去。 南宮玉真面紗轉動,轉注到秋飛花的身上,道:「秋兄,三位老前輩,似是已進入禪定之境,小妹不敢驚擾,只有和秋兄談談了!」 秋飛花道:「在下洗耳恭聽!」 南宮玉真道:「這座小廟,既無可憑之險,又無隔宿之糧,不宜防守,因此,小妹已決定午時之前,破圍而去:不知秋兄等作何打算?」 秋飛花道:「這個晚輩不能作主,家師想必早已有了安排。」 南宮玉真笑一笑,道:「令師打一把如意算盤,希望我在戰至精疲力盡時,好奪鷹圖、玉佩,交還給你們,或是固守此地,戰到傷亡將盡時,自動交出,令師的想法,確實不錯,如是小妹被迫的非要交出鷹圖、玉佩,自然會選擇諸位,也不會要它落入別人之手,可惜,小妹的想法和令師有些不同,我不願坐守待敵人攻來。」 傅東揚突然睜開了雙目,道:「姑娘,決定突圍而去麼?」 南宮玉真道:「不錯,這想法,可是有些出了老前輩的意料?」 傅東揚道:「此地周圍百丈之內,都是敵人的埋伏,青天白日,雖可以給姑娘不少便利,同樣的也給了敵人方便,姑娘選擇午前破圍,對姑娘有害無刊。」 南宮玉真道:「我知道,難免要有傷亡,但坐待敵人攻來,亦非善策,何況。我們隨身帶來的乾糧,只有一餐之量,就算能夠堅守此廟,飲水、食物,也是一大困擾。」 傅東揚略一沉吟,道:「敵處伏勢,氣焰正高,姑娘雖有絕世武功,但帶人突圍,只怕也兼顧不周。」 南宮玉真道:「傅前輩深謀遠慮,一語提醒晚輩,前輩高明,定有完善之策。」 傅東揚笑一笑,道:「敵勢正旺,哪來完全之策,不過,如能先寇敵三五高手,也許可以先殺殺敵人的銳氣,那時,再酌情應變。」 南宮玉真道:「晚輩明白了,先寒敵之膽,殺敵氣焰。」 傅東揚道:「策劃力求機變,姑娘聰明人,自會默察敵勢,隨機應變。」 南宮玉真沉吟了一陣,道:「追風過來。」 守在廟門口的女婢追風,應聲行了過來,一躬身道:「姑娘有什麼吩咐。」 南宮玉真低聲道:「你斷臂如何了?」 追風道:「斷骨已然接上。但還不能運用對敵,蒙姑娘賜婢神丹,傷疼已消,但小婢還有一臂,可以用以克敵。」 南宮玉真道:「追風,折骨之疼,椎心刺腑,如非情勢特殊,你就不用出手了……」語聲一頓,接道:「勞請崔、鐵兩位,出廟巡視一下,近廟三丈之內,如有敵跡,立刻搏殺,不過,不可輕身涉險,先求自保,次求傷敵。」 她一向冷厲,說話也十分難聽,此刻卻突然變得十分和藹。 使得神劍、魔刀,聽得大為感激,一躬身,道:「屬下領命。」 南宮玉真道:「記著,不可求功涉險。」 兩人又一躬身,道:「多謝姑娘關照。」雙雙奔出廟門。 只聽一陣叫喝之聲,緊接著傳來了兵刃相擊的金鐵交鳴。 顯然,兩個人一出廟門,就和對方動上了手。 南宮玉真聽到兵刃交擊之聲,突然站起了身子,脫下了身上的黃衫、黃裙。 她似是早已有了準備,黃衫、黃裙之內,穿了一身青色的疾服,勁裝。 雖然是裡面穿的衣服整齊,但這等當眾脫去外衫的事,也足以駭人聽聞了。 南宮玉真的動作很迅快,也很熟練,只見她打開頭上的宮髻,迅快的結成了兩條辮子。 這時,天色已經大亮,景物清晰可見。 南宮玉真已脫下了手上黃色的手套,露出一雙瑩如白玉的雙手,纖長的十指,泛出桃紅的肌膚,使人有一種很完美的感覺。 任何人,只要看到這雙手,就會覺著,那是一雙絕世無倫的美麗之手。只要看到這雙手,就會想到有著這雙手的人,應該是一位絕世的美女。 包括傅東揚在內,都希望看那一張美麗的面孔,想證實一下,自己心中構想出的那幅美麗面孔,是否一樣。 南宮玉真終於緩緩轉過了身子,嬌脆的聲音,傳入耳際,道:「東方表弟,你是不是很希望瞧瞧表姐這張臉?」 廟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南宮玉真的臉上,每人的心中,都構想出一張秀美的輪廓,那雙手太美了,只要生出一雙如此美麗玉手的人,就應該具有美麗無倫的面孔。 黃色面紗,緩緩揭開,所有人的心神都隨著那掀動的面紗,緊張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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