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搖花放鷹傳 | 上頁 下頁
一〇八


  耳際間,傳來了南宮玉真的聲音,道:「四位,是乘人之危呢?還是來患難與共。」

  傅東揚道:「姑娘都沒有說對,咱們來保護鷹圖、玉佩,不讓它落入別人之手。」

  南宮玉真格格一笑,道:「真要謝謝諸位老前輩了,不過,晚輩覺著,咱們應該把話說得更清楚一些。」

  傅東揚哦了一聲,道:「姑娘有何高見?」

  南宮玉真道:「那是說,我手中的鷹圖、玉佩,若不幸落入了別人之手,三位就要出手搶奪了。」

  傅東揚道:「姑娘是否感覺到,落入我們手中,比落入在別人的手中強些。」

  南宮玉真道:「自然是,在我的手中最好,如是真的不幸,有那麼一個局面出現,晚輩倒要奉勸三位一句話了。」

  傅東揚道:「在下等洗耳恭聽。」

  南宮玉真道:「一旦鷹圖再入三位之手,三位最好是把它燒去。」

  倪萬里道:「燒去,為什麼?」

  南宮玉真道:「此圖之秘,既已露江湖,偏巧寒玉佩又同時出現,這就激起了武林中一場兇險搏殺,只要飛鷹圖不被毀去,他們就不會放手,那是個不死不休的局面,諸位如若不願和他們糾纏下去,只有毀了飛鷹圖。」

  倪萬里道:「一幅飛鷹圖,弄得這麼多人去為它拼命,那幅圖,定然十分珍貴,燒了去,那豈不是可惜得很。」

  南宮玉真道:「這是晚輩奉勸諸位的話,如是諸位不願聽信,那就算了。」

  傅東揚道:「姑娘,可否把那飛鷹圖的用途,告訴咱們。」

  南宮玉真道:「我不會告訴你們,而且別人也不會告訴你們,凡是知道這件事的,都不會告訴你們。」

  傅東揚輕輕歎息一聲,道:「南宮姑娘,如若我們盡全力保有飛鷹圖,唯一的用途,就是把它燒去?」

  南宮玉真道:「是的,如若這飛鷹圖不幸落在你們的手中,就只有這麼一個結果。」

  傅東揚道:「哦。」不再多言,緊依牆角,盤膝而坐。

  天虛子籲了一口氣,道:「這一路行來,實在是疲累得很。」口中說話,人也盤膝坐了下來。

  倪萬里道:「是啊!真是有些累了。」也盤膝坐了下去。

  秋飛花輕輕歎息一聲,道:「南宮姑娘,在下有幾句話,不知是當不當說?」

  南宮玉真道:「秋兄有話,只管請說。」

  秋飛花道:「那鷹圖、玉佩,對江湖的影響,是不是很大?」

  南宮玉真道:「應該是很大。」

  秋飛花道:「那麼把它毀去了,不是可惜得很麼?」

  南宮玉真道:「不!如若把鷹圖毀去,那就像沒有鷹圖,對江湖上的情勢,就無影響。」

  秋飛花道:「如是姑娘保有此兩物呢?」

  南宮玉真道:「這要怎麼看法了,如是把鷹圖放在南宮世家,就不會影響江湖……」

  秋飛花接道:「如是姑娘利用了鷹圖、玉佩呢?」

  南宮玉真沉吟了一陣,歎道:「我也不想動用到它,最好,能這樣原樣保存下去!」

  秋飛花道:「姑娘,為什麼現在不把它毀呢?」

  南宮玉真道:「捨不得,因為我瞭解到它的作用…」

  秋飛花道:「這真是一件很為難的事……」語聲一頓,接道:「姑娘,如是覺著那飛鷹圖非得燒去不可,必需借重于姑娘之手。」

  南宮玉真雙目閃著明亮的光輝,那種淩厲的目光,似是直欲從蒙面的黃紗中透射出來。

  那是種無形的神光,但秋飛花感覺得到。

  一陣輕俏的笑聲,傳了過來,道:「秋兄,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是到了非毀去它不可的時候,我會留下最後一口氣,把飛鷹圖和寒玉佩毀去……」

  語聲微微一頓,低聲接道:「秋兄,令師和諸位之來,用心只是在等機會收回那張鷹圖和寒玉佩麼?」

  秋飛花輕輕籲一口氣,道:「姑娘,我不能對你承諾什麼了,姑娘知道,我只是一個作不得主的人,但我相信,江湖五君子,絕不會作有損江湖道義的事。」

  南宮玉真沉吟了一陣,道:「秋兄的傷勢好了麼?」

  秋飛花道:「好了……」

  望了追風一眼,接道:「追風的傷勢如何?」

  南宮玉真道:「多謝秋兄,她臂上斷骨已經接上寒家的療傷藥物,頗具神效,大約勉強可以和人動手了。」

  南宮玉真道:「秋兄,你可知道這些人的來路麼?」

  秋飛花道:「不大清楚,不過,它們似是來自一個很神秘的組合。」

  南宮玉真道:「秋兄可知道朝陽宮這個地方麼?」

  秋飛花道:「好像是聽到家師說過。」

  南宮玉真道:「我也不大清楚他們的來歷,不過,他們和朝陽宮有關……」

  傅東揚突然睜開雙目,接道:「姑娘,你說這些人來自朝陽宮?」

  南宮玉真道:「我只是說他們和朝陽宮有關,因為,我親耳聽到了,他們兩度提起朝陽宮。」

  傅東揚道:「哦」了一聲,又閉上雙目。

  這時,天色已然大亮。

  由小廟之中望去,可以清晰看到了廟外的景物。

  忽然間,人影閃動,一個全身黑衣的大漢。出現在廟門前面一丈左右處。

  南宮玉真低聲道:「鐵不化,去看看他們要的什麼花樣?」

  鐵不化應了一聲,大步行了出去。

  那黑衣大漢身軀很高大,赤手空拳,面對小廟,高聲說道:「請南宮姑娘出來答話!」

  鐵不化舉步行出廟門,冷冷說道:「你叫什麼?」

  黑衣大漢目光一掠鐵不化道:「南宮姑娘呢?」

  鐵不化道:「你小子這身分,還不配見她,什麼事,只管對老夫說吧!」一面說話,一面轉目四顧。

  這時,天色已然大亮,四周景物,看得十分清楚。

  但見遍地青草,高可及膝,草中,雜生著不少矮樹。

  廟門外,一道小徑,蜿蜒沒入青草之中。

  廟門口處,還有不少血跡,但卻未見一具體。

  顯然,這小廟門口處,曾經過了一陣惡戰。

  鐵不化很想看到一些埋伏的情形,但卻很失望,未瞧出一點痕跡。只聽那黑衣大漢冷冷說道:「你是什麼人?」

  鐵不化道:「老夫鐵不化。」

  黑衣大漢哦了一聲,道:「鐵不化?鐵不化,你能做得了主麼?」

  鐵不化道:「大約你不是中原江湖道上人,所以不知老夫名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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