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一代天驕 | 上頁 下頁
三九


  「靜坐吐納,和肌市關係不大。」江豪道:「難道內俯五減也有變化?那豈不是要人的老命?」

  「莫可預測呀曰」天衣大師道:「但好的十占八九,最壞是藥物混燒的變化,出了全大夫預估之外。」

  「奇怪,全大夫說過來看我們的,他也知道我們今天會清醒過來,為甚麼不來呢?」飛雲子道:「現在,我們該做些甚麼斷也難下個決定。」

  「會不會出了事情?」白翎道:「三聖會陰毒成性,只要他們心中懷疑上全大夫,就算找不出任何證明,也會殺了他。」

  「等過這一天,全大夫還不來,就是不幸被姑娘言中了。」天衣大師道:「咱們再找離開藥室的門戶。」

  「大師,」白翎道:「我在想,咱們何不生息運功一次,如若有變化,就讓它早些發生,如是在道途之中發生變化,既測不出它如何變化,地無法預設應變準備,豈不要順世駭俗,嚇煞路人?消息傳出,必然引起三聖會大舉追殺。」

  「白翎說得對,至少我們要求證一下這場大睡之後,武功是否還在?」飛雲子道:「是增強了還是減弱了,再嘴思對付三聖會的辦法。」

  「此議甚好,咱們先生息運功,如是內俯正常,再練習一趟拳、掌,」天衣大師道:「該有些甚麼變化,也應顯現出來了。」

  「小弟,快去洗個臉,和我們一起練功。」白翎再一次暗示小師弟。

  蕭寒星笑一笑,道:「好!我去。」

  江豪指示了去向,低聲道:「這位蕭兄弟和我們反應完全不同,他好象早已不食人間姻火了。」

  「也許他有一段很長的時間沒有吃東西了。」飛雲子道:「胃腹之中,早無食物。」

  蕭寒星回來得很快,特別擠在白翎身側,低聲道:「師姐,不要害怕,不管變化成甚麼樣子,你都是最受擁戴的門主。」

  白翎笑一笑,道:「我不怕,我也不在乎自己是否漂亮,只要武功上能有突破的成就,能夠和三聖會的主腦們對抗,變醜了又有何妨?」

  飛雲子心中忖思:一個美貌如花的女人,真的變醜了,必有著錐心刺骨之痛。老天爺,千萬不要有這樣的變化,別要我老道士成為罪人。

  「現在開始,功行一周天,估計要一個時辰。」天衣大師道:「老衲認為,在一個時辰之內,大家都閉上雙眼,一個時辰之後,一起睜開眼睛,以免過程中有人順變大叫,擾到別人練功。」

  這個提議,全體贊成。

  於是,五個人盤膝坐好,一齊閉上了雙目,開始運氣調息。

  但五個人心中都在暗暗忖思:這一陣生息之後,會變成個甚麼怪模樣呢?

  真氣運行得很順暢,沒有滯窒難行的感覺,和平常並無不同。

  這五人中,最年輕的蕭寒星,也有十幾年的內功基礎,所以,都很快的生息入定,進入了物我兩忘之境。

  氣行一周天,天衣大師最先清醒,睜眼一看,還真被嚇了一跳。

  只見每個人的臉上皺裂了一臉的紋痕,有如一個燒成的唐瓷人面,受到了激烈的震撞,血痕滿臉,不成人樣,更恐怖的是紋痕較寬處,可見到紅色燉肉突出,有如掛在臉上幾條紅色的蚯蚓,怪異的形狀,莫可言喻。

  天衣大師修佛數十年,禪定很深,但也有些心頭震動了,這個形貌哪裡還能見人,白姑娘再豁達,也受不了這個變化的刺激。

  但他恕不了心中的震驚,緩緩閉上雙目,心中不停的暗念佛號。

  飛雲子是第二個醒來的人,他就少了天衣大師那點處變不驚的修養,目睹出現的現象,忍不住失聲而叫。

  江豪、白翎、蕭寒星,都被那失聲一呻順醒過來,齊齊睜開了眼睛。

  沒有人問飛雲子甚麼,因為眼見的怪異形狀,已提供了他們非常明自的答案。

  天衣大師高宜了一韓佛號,暫時壓下了江豪等人因悸動、震驚,以及即將出現的反應,沉群說道:「不可輕舉妄動,全大夫的藥物已開始發生了神奇的功用,我們正在破繭而出……」

  「對!蛹化彩蝶需蛻變,迎向春風舞人間,」白翎笑一笑,道:「醜得如此嚇人,倒可專心於技藝的精進了……」

  江豪哈哈一笑接道:「白姑娘如此胸襟,可敬可佩,家父評我,聰明有餘,志力不足,難期大成。這一下,倒可修心定性,專心練武了。」

  「這只是蛻變的開始,」天衣大師微笑,道:「我相信還有更大的難關。」

  「大師的意思是說,我們還要面對著更大的痛苦和磨難?」白翎道:「可否稍示天機,以堅定應變之心。」

  天衣大師目光投注在江豪的手臂上,道:「和尚只是猜想,脫去舊膚換新肌,能不能還保有原來的形象容貌,不敢斷言,但絕不會如此醜陋,一旦新肌凝成,可能會更增顏色,諸位至少應該感覺到,我們已瘦了很多,體重大減,這只是外形的變化。」

  「是啊!幾十天不吃東西,餓也該餓瘦了,」蕭寒星道:「我覺得輕了一半,不過我相信,大吃大喝幾頓之後,就不難恢復舊觀了。」語氣之間,仍然不脫稚氣。

  事實上,每個人都覺得身經如燕,瘦得只剩下一層皮包骨了。

  「最好別吃東西,和尚相信,緊隨而來的是體內的肺臟變化,我們已脫胎換骨了,但還得浴火重生。」

  「這個全大夫,把我們煙熏藥療到這個境界,卻突然撒手不管了。」飛雲子道:「貧道真有點後悔帶你們到湖州來了。」

  「沒有人會抱怨你,」白翎道:「我們都是自願進入氤氳藥室的,全大夫只計算出了自己醫道藥效,卻估不出三聖會追蹤的奇異能力,他不來,應該是不能來,絕非故意的撤手不管,我們雖然瘦弱,但神志很清醒,而且思緒明朗尤過往昔,變化的應該不是人壞。所以,我贊成大師的看法,一動不如一稱,不如留在藥室中再等三天,索性讓變化呈現出一個結果時,再定行止。」

  「姑娘的意思是說全大夫被三聖會的人殺了?」飛雲子道:「除此之外,還會有甚麼意外呢?」

  「以慕容長青的處事法則,同主一勞永逸,」白翎道:「如若他們找出破綻,而全大夫又不肯出賣我們,這就是極可能發生的事了!」

  「真要如此,這將是貧道終身一大憾事。」

  「又多了一樁血債,」江豪咬牙切齒的道:「紛擾江湖,千年以來,也不知道出了多少梟雄、霸才人物,但像慕容長青如此心狠手辣、嗜殺成性的,還真是少見。」

  「被三聖會中人藉口拘囚雇用,大有可能。」天衣大師道:「殺死倒還未必,全大夫大智若愚,才學非凡,必會有自保的能力……」

  飛雲子接道:「大師之意是說,目下面對的不測之變,全要我們自己摸索應付了?」

  「對!知機子憤點醫術,可惜他未入藥室,」天衣大師道:「掌握藥性,已需要我們自行揣摸,如藥之能,是一門很專的學問,我們都沒有這方面的知識,大家商量著辦吧!如有不同識見,也可以各行其是,但事先一定要把辦法說出來,不可隱忍藏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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