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一代天驕 | 上頁 下頁
三八


  「是!武當門下,常在江湖上走動的人,就屬貧道最多。」

  白翎突然發覺到一件奇怪事情,長眠醒來之後,人人急著人廁,蕭寒星竟然例外,他遠比別人多睡了幾天,竟似行若無事,是不是年輕人皮嫩,用力忍著,那可是很傷身體,唉!真是越長越回去了,連這種事也要為他操心。

  她心中念轉,口中說道:「小弟,你昏睡了五十多天,臉也未洗過一次,要不要去盟洗一下?」

  白姑娘說得很婉轉,蕭寒星卻笑一笑,道:「我該去洗個臉,不過,先要把話說完,」目光轉到天衣大師的臉上,接道:「老方丈說,金陵城中唐家巷,有一位唐老婆婆,要和尚、道士、和洞庭盟中人,連袂登門求見。」

  「要不要說些甚麼呢?」天衣大師道:「蕭施主儘管請說,不要有所顧忌。」

  蕭寒星道:「老方丈說,唐婆婆如若不肯見你,你就說嵩山舊友有難,急待援手。」

  「老衲記下了。」

  他身著俗裝,發長盈寸,連戒疤都快掩住了,自稱老朽,看上去有點滑稽,蕭寒星忍不住「嗤」的一盤笑出盤來。

  白翎一皺眉頭,忍下未言。

  但蕭寒星已看到了師姐的臉色,臉都急紅了。

  原來,他臉色蒼白得不見一點血色,這一下卻急出了滿臉紅光。

  「家父可有交代江三的話?」

  「你是江三公子,令尊也早想到了,洞庭盟如果派人找他,可能是你,」蕭寒星道:「要我轉告的話是,慕容長青低估了洞庭盟,十五年前,洞庭盟已在江南地面上所以安排了三處分舵,他們為了保持隱密,遠離江湖人物,從事正當的生意,他們和洞庭盟也不連系,是一股非常秘密的力豈,開在金陵的生意是一家當鋪。」

  「這件事,從未聽家父提過,」江豪道:「掌缸的姓甚麼?另外兩處在哪裡?」

  「我只知金陵當鋪的店名叫利人,不知道掌柢的姓名,也不知道另外兩處分舵在哪畫。」蕭寒星道:「不過,江盟主告訴我一句暗語「君山人家水上盤,一片風帆一片天」,江老盟主說,最好把暗語寫在紙上,不要用嘴叫出來,不要由於你的造訪,暴畫了他們隱藏了十幾年的身份。」

  江豪點點頭,道:「我會小心。」

  蕭寒星道:「我只記得這些了,也許他們還說了別的,但我好象垃了過去,以後的事全不記得了。」

  「蕭施主,老朽還想請教一件事。」

  「大師請說,寒星知道的,無不奉告。」

  「就你記憶而言,三位老人家是如何一個處境?」天衣大師道:「能不能活得下去?會不會道到處決?」

  「人生至苦,就是他的活法了。」蕭寒星道:「以我而言,一天也活不下去……」

  「是怎麼一個苦法呢?」飛雲子道:「三位老人家那麼精深的內功,高強的技藝,用甚麼方法才能讓他們留在那裡忍受苦難的生活?」

  「那是匹建築特殊的水牢,水深逾丈,四面都是石壁,中間有一座高治,突出水面三尺,一丈方圓大小,三位老人家就生活在那座高抬上,可以坐,可以躺。」蕭寒星道:「無法再作別的活動了,因為地方太小。」

  「就這樣困住三位老人家了?」江豪道:「家父能在滾滾長江濁流中泡上三天三夜,不用上岸休息……」

  「真正困住三位老家的,當然不是那一池積水,也不是出口虛的三道鐵柵,」蕭寒星黯然接道:「是加諸在三位老人家身上的禁制。」

  「是一種甚麼樣的禁制,能讓三位老人家動彈不得?」飛雲子道:「龍道長的技藝,已入神化之境,只要他神志清醒,因困他很難很難。」

  「所以,慕容長青的手段很殘忍,」蕭寒星道:「三位老人家肩上被毀了個洞,兩條大腿的琵琶骨也被穿透,四條生絲編成的絲索穿過肩押和琵琶骨,絲索很長,由石壁間一個小洞穿出去,每人四條,傷口處血痕宛然,看一看就叫人心生寒意,不知道三位老人家如何能撐得下去……」

  「慕容長青,我和你哲不甘休……」江豪大聲喝叫著,人也突然飛了起來,撞在藥室屋頂,才又緩緩落了下來。

  父子連心,聽到了如此悲慘的訊息,一時失去了控制,人落畫地,也冷靜了下來。

  但這一陣激動,竟使身體發生了鞘人變化,手臂肌宙上有了裂痕,像受到震動裂開的瓷器,裂紋很細,但卻很多。

  天衣大師、飛雲子、白翎、蕭寒星全著到了,江豪的肌後上有了裂紋,正在不斷的增多、擴大。

  「怎麼會發生這種怪事?」白翎道:「全大夫好象沒有告訴過我們。」

  「這只是現象變化的一部份,」天衣大師道:「老衲猜想,我們接觸之後,可能會有更鴛人的變化,這四十九天的煙熏藥炙,我們的身體,包括內俯五臟,都可能為藥浸透了。」

  白翎心中忖思:如果花容月貌的臉上至是裂紋,變成了怪模怪樣,如何和蕭兄弟處得下去呢……正感憂慮之時,突聞飛雲子大聲說道:「大丈夫要的是真才畫學,過人技藝,大則為國立功,名標青史,小則為江湖正義一盡綿力,容貌的美醜,何用放在心上?」

  這番話,顯是安慰江豪,不要他把這些變化放在心上。

  但白翎卻聽得大為感慨,暗忖:男人只追求彪炳功業,似是我們女孩子,只在乎嬌鈕如花的容貌了,哼!我白翎豈是一般女子,醜就醜吧!心無旁鷥,也好追求武功上的成就,江湖志業,也未必讓你們男人專美于前。

  只聽江豪說道:「皮膚雖然裂了,卻也無更多變化,但剛才我只是一陣悲忽上心,卻未料到,整個人會飛了起來,人好象也在開始變。」他又道:「大師,少林的易筋經上,有伐毛洗髓之說,能使人脫胎換骨,我們已被藥物改造,是不是也在脫胎換骨呢?」

  「易筋經確能使人內功大增,經脈暢通,」天衣大師道:「也有延年益詰的效果,但卻談不上脫胎換骨,全大夫這藥物……」

  這藥物能怎麼樣?大和尚沒有接下去,因為,藥物改變的體質,是福是禍,還是未定之論,不敢妄作斷言。

  江豪舉起右手,在左臂上拍了一下。

  原本紋裂的皮膚突然飛落了一大片,站出顏色嫩紅的新肌。

  「脫皮了!」江豪道:「倒應了一句俗話,不死也得稅層皮呀!」

  「不要再去觸動它,要脫皮,也讓它自動脫吧……」天衣大師道:「現在,我們已經有了一點約略的認知,激動、生氣、碰撞、拍打,都會使身體發生蛻變,我想習練武功時,更不可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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