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血劍丹心 | 上頁 下頁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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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玲微微含笑道:「不必客氣,愚姐妹不久也將進入江湖,以後仰仗杜兄的地方多著呢。」 杜君平提著包袱大踏步躊出閣外,阮玲從後趕上,遞給他一個玉瓶道:「這是家師採集多種靈花配成的百花仙露,功解百毒,杜兄行走江湖一定用得著。」 杜君平接過謝了,隨手揣入懷中,縱身上馬,揮了揮手道:「在下就此告別了。」 阮玲和王珍齊聲道:「恕我們不遠送了。」 杜君平心裡有事,一路縱騎疾馳,兩天工夫,已然進入了雲夢山區,心中不禁躊躇起來,蒙面婦人僅說有人在等著他,偌大的山區,究竟往哪裡去尋找呢?」 正當他四處瞭望,意圖有所發現時,突然一陣哈哈狂笑,路旁一排閃出六個人來,內中有道士、有叫化、漁翁,還有秀才衣著的人物,來人年齡都在五旬以上,內中一個獨臂叫化,排眾而出,道:「老叫化算計你該來了。」 杜君平愕然道:「尊駕認錯了人吧?」 叫化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嘻嘻笑道:「大概錯不了,隨我來吧!」 杜君平道:「各位是……」 獨臂叫化哈哈一笑接道:「在江湖上行走過的人,大概不會不認識我們江南六君子,老叫化就是人稱萬里獨行客的奚容。」 杜君平恍然暗道:對了,師父曾經提過江湖上有這麼六個人物,身份各不相同,但卻情投意合,結伴行走江湖,為人十分正派,是以贏得六君子的美號。於是拱手一禮道:「原來是江南六君子,在下失敬啦。」 奚容一揮手道:「不用多禮,請跟著老叫化走吧。」 ▼第二回 魔女宮主 對方既是江湖六君子,杜君平心裡的疑竇去了一半,隨在六人身後而行,到了一處依山傍水的岩洞前停下,杜君平四下打量,只覺四面亂石堆積,只有岩洞前有一片平地。 杜君平滿臉迷惘地道:「各位約我來此,究竟是何用意?」 奚容突然雙眼一翻道:「你可知道父債子還這句話?」 杜君平怔了怔道:「你是說家父對你們有什麼負欠?」 「正是。」奚容沉下臉道:「可惜你爹已死,這筆賬只有算在你小子的頭上了。」 杜君平莫名其妙地道:「可是在下至今還不知家父的姓名呢!」 奚容道:「那不相關,只要我們明白就行。」 杜君平道:「好吧,如果家父真有什麼對不起你們的地方,在下自應擔當,只是仍望告知家父的姓名,這樣就是在下死於諸位之手,也可死個明白。」 奚容道:「好!我先替你引見這幾位仇人。」 指著文生打扮的秀土道:「這位是五柳先生公孫柳、那是天河釣客姜天龍、秦嶺樵夫聞人可、滇池大俠馬強、妙通道長。」 他把其餘五人都引見過了,複又道:「我們六人曾被你那父親幽禁在石洞之內,足足十年,我們曾經發誓,出困後照樣也要把他幽禁十年,可是不幸的是你父親已經死去,就不得已只有把這筆賬算在你閣下頭上了。」 杜君平厲聲道:「他為什麼要幽禁你們六人?內中定有原因,若是你們罪有應得,那便於先父無關了。」 奚容朗笑道:「你的話果是有理,只是武林中恩恩怨怨,很難斷出一個是非來,因此我們也無法和你說明。」說著一指石洞道:「幽禁我們的石洞,和這石洞差不多,我們準備也把你幽禁在這石洞之內……」 杜君平直覺怒火上沖,冷笑一聲道:「世間竟有這等事情,在下連家世還不明了,各位竟要我替父頂罪。」 語聲一頓,接道:「你們以六個成名人物的力量,也許能將我強制幽禁,可是在下不會束手就縛,寧為玉碎,不作瓦全,除非諸位能說出,令我心服的理由。」 但見公孫柳輕輕咳了一聲,道:「我們六人練有一個爻陣,此是十年幽禁所悟的玄機,原準備用來對付你父親,如今他既死去,那只有用在你身上了,不過老夫事先聲明,僅用三五成力量來對付你,這樣總算公平吧?」 杜君平冷笑道:「以六位的武功造詣,用一個來對付在下也夠了,何況合六人之力?在下並不便這個情,儘管全力施為,縱然血濺五步,在下雖死何憾。」 奚容朗笑道:「有志氣,有胸襟,我們再給你一個機會,三天之內任何時候你能沖出去爻陣,這筆賬便一筆勾銷。」 此時六人已分占六角,盤膝坐下,低眉閉眼,不言不動,就像老僧入定一般。 杜君平心中暗暗思忖:這真是一場無妄之災,但事已至此,好歹得拚一拚,於是暗中將真氣調勻,驀地一聲大喝道:「諸位小心,在下要進攻了。」 聲隨人起,飛身一掌向正面的萬里獨行客劈去,他原不指望一擊便能沖出,目的只在試探,是以掌力發出,也不管對方反應如何,腳下突然一滑,已向左側的秦嶺樵夫沖去,不容對方發招反應,陡的一個翻身,又撲向了背後的天河釣客,身法輕靈,捷速電閃,這當然是飄香步法的神妙處。 奚容高聲喝采道:「虎父無犬子,果然與眾不同。」 不過話雖這般說,而他的這一輪攻擊,並不發生任何效力,對方六人不僅沒有—人發動反擊,幾乎是連身子都沒有挪一下。 杜君平立定腳步,定了定神,腦際儘量思索著秘笈的功夫,如何能一擊制住對方一人,便有出圍之望了。實際他是白費心機,六君子早年便已馳名江湖,十年面壁,更是功力大進。 就在這時,五柳先生倏然開言道:「我們如果不把陣勢發動一下,你不僅不知利害,同時也無法去思索對策,快準備好,我們這就發動了。」 喝叫聲中,如潮一般暗勁,已從側面卷了過來,杜君平本能地一挪身,疾向右方閃去,哪料,腳步尚未拿穩,一股迴旋氣勁,已匝地卷來,倉促中,舉掌—封,硬擋了過去,只覺身子一輕,一連幾個翻滾,踉跑沖向了妙通道長。妙通道長大袖一舉,立有一股絕大的吸力,將他身形吸住,而天河釣客的釣索,靈蛇般攔腰卷到。 杜君平一著失誤,頓陷危境,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只覺體內生機蓬勃,真氣洶湧澎湃,腦際靈光連閃,有若神助一般,左掌驀發一式斬將奪旗,截斷了妙通道長的玄功引力,,右手長劍倏撤,錚的一聲將釣索擋開。就勢劍法施開,猛向滇池大俠沖去。 東西南北不分,自然是無法沖出了,還幸他心思靈敏,一經覺出情形不對,立即穩住身形,全力施展劍法自保。這一轉變,果然壓力大減,六人又恢復了原來的坐姿。 杜君平長長呼了一口氣,插劍歸鞘,也在中央盤膝坐下,自顧自的調息運起功來。這一運息,足足耗有一頓飯的工夫,耳聽奚容高聲叫道:「小子,你自問可沖出去嗎?」 杜君平驀地睜開雙目,豪邁地朗聲笑道:「六爻陣法果是神奇,但在下已略有領悟,終有一天可以破解。」 奚容大笑道:「廢話,我問的是現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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