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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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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見金鳳接道:「我忽然感覺到,我對柳鳳山的愛顧,已到盡處,我為她奉獻了一個清白的身體,也為他一度死心相隨,這些,情若金石的用心,天神可鑒,但由現在開始,我要把這一份賢貞的情意,移到了你的身上。」 淩度月突然抱緊了金鳳,道:「金鳳,聽你講了這麼多話,最擔心只有一件事。」 金鳳微微扭動,像一條蛇似的,纏在了淩度月的身上,道:「可不可以告訴我呢?以後,也好免我觸犯。」 淩度月忽然容色一整,道:「金鳳,過去的事,咱們不再談它,但今夜之後,你就是……」 金鳳接道:「我明白,不論為妾為婢,我都會盡到心力。」 淩度月道:「男子漢最怕一件事,綠巾壓頂……」 金鳳搖搖頭,道:「淩爺,這一點,你可以放心,不過,他柳鳳山給我說出了什麼話,但我再也不會讓他近我的身子了。」 淩度月接道:「姑娘,這話當真嗎?」 金鳳道:「當真,淩爺,你可以放心,由現在起,金鳳一顆心,和我這個殘花敗柳的軀體,盡是淩爺所有了……」 淩度月左手在金鳳肌膚上微移動,只覺她膚凝如羊脂,體若溫玉。 但聞金鳳接道:「除了你淩度月之外,不會有一個人侵犯到我,我也不會再允許有人侵犯我……」 淩度月接道:「別的人,我自然不會擔心,但那柳鳳山東主,你怎麼能拒他千里之外。」 金鳳道:「淩爺你轉彎抹角,心中十分不安的就是這件事,對嗎?」 淩度月道:「對啊!我確實有這個苦惱。金鳳,你知道,男子漢,對這方面的污辱,很難忍受下去。」 金鳳道:「不會讓你忍下這些窩囊氣,你可以看到金鳳血濺五步,死于柳二爺的手下,但你不會戴上一頂綠……」 淩度月笑一笑,打斷了金鳳的話,接道:「也許,他們只是用你來監視我的。」 金鳳道:「可能的是,他們真有用你這個心,但他們看錯了我……」 目光緩緩由度月的臉上移動過去,接道:「他把我看成了一件物品,但我是誰,他們屈辱我,我感覺中,已經對他酬報了恩情,所以,他們別再迫害我了。」 淩度月低聲接道:「金鳳,別太激動,有什麼事,來告訴我就是。」 金鳳雙目盯注在淩度月的臉上,無限情深地說道:「我會告訴你的。」 在金鳳蛇一般的纏動之下,淩度月幾乎無法把持自己。 暗中把自己擰了幾下,強自忍住,道:「金鳳你是否感覺到,我和柳二東主,有些不同?」 金鳳怔了一怔,道:「這個,叫我如何說呢?」 淩度月輕輕親了金鳳一下櫻唇,緩緩說道:「金鳳,我覺著應該尊重你,我要你感覺到,我和柳鳳山有很大的不同之處,我不能輕易地侵犯你。」 金鳳嗯了一聲,道:「淩爺……」 淩度月道:「別這樣稱呼我,深閨錦榻,羅幃香被之下,還有這樣的稱呼嗎?」 金鳳眨動了一下眼環,道:「那要我如何的稱呼你?」 淩度月道:「咱們兩個人,誰大一些?」 金鳳道:「賤妾今年十九歲。」 淩度月心中一動,暗道:我不能比她年紀小啊! 略一沉吟,道:「那真巧,我也十九歲,不過,我是正月生。」 金鳳沉吟了良久,道:「我記不得自己的生日了,事實上,我連自己是否十九歲,都無法肯定。」 淩度月道:「那你這十九歲,由何而來呢?」 金鳳道:「是柳二東主告訴我們的。」 淩度月道:「那大概是不會錯,總不會是正月生吧!」 金鳳笑一笑,道:「我……明白了……」 淩度月道:「明白什麼?」 金鳳道:「怕我要你叫……」 叫什麼,她沒有說出來,人卻微微一笑住口。 淩度月道:「金鳳,你如若願意,就叫我一聲大哥,如是你……」 金鳳接道:「能讓我這樣叫你,賤妾實有受寵若驚……」 忽然間,一陣極輕微和沙沙之聲,傳入了耳際。 淩度月雖然也聽了這種聲音,但卻感覺到,任何一點夜風,都可能吹出一些這樣輕微的聲息。 但金鳳卻聽得明白,怔了一怔,附在淩度月的耳邊,道:「淩爺,有人來聽房了。」 淩度月道:「什麼人?」 金鳳急急伸出玉掌,堵在淩度月的嘴巴上,附在耳際,道:「別說話,來聽的號稱順風耳,聽覺之敏銳,天下無雙……」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我知道,你很尊重我,不願侵犯到我的身體,但現在,恐怕不由咱們自主了……」 未待淩度月開口,金鳳又搶先說道:「他奉命來此,探聽一下咱們新房中的動靜。」 淩度月道:「咱們應該如何呢?」 金鳳道:「你可是練的童子功,不能破了色戒。」 淩度月道:「那倒不是。」 金鳳姑娘突然轉動身軀,脫下僅餘的紅肚兒。 淩度月實也無法把持自己。 於是就這樣,淩度月初嘗到風流的滋味。 金鳳似有意賣弄,施出了全身解數,使得初試風流的淩度月,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感受。 幾番雲雨,一夜風流,使淩度月體會了女人的可愛,也感受到了女人的可怕。 第二天,淩度月醒來,已是日上三竿的時候。 金鳳姑娘早已穿齊衣服,坐在木榻旁邊,微帶羞意,望著他。 淩度月想起了昨夜上床笫間,雲雨情沈,忽然感覺到面上一陣發熱。 金鳳低聲說道:「淩爺,起來吧!梳洗一下,吃點東西。」 不知是悲苦或是感慨,淩度月不自覺地歎一口氣。 金鳳舉手理了一下鬢的秀髮,低聲道:「淩爺,你後悔了是嗎?」 淩度月搖搖頭,接道:「金鳳,我如是早存此念,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金鳳的雙目一亮,道:「爺……」 淩度月搖搖頭,道:「別這樣叫我,這樣叫起來,我和柳鳳山有什麼不同。」 金鳳低聲道:「大哥,那有很大的不同,柳鳳山,占去的,只是我的清白的身軀,大哥卻拿去了我的心。」 淩度月點點頭,道:「金鳳,我相信你目下心中,確有此感,而且,也很真實,不過……」 金鳳道:「不過什麼?」 淩度月道:「如是真的一旦,遇上了在下必和柳鳳山一分真章的時刻,你一定很為難。」 金鳳沉吟了一陣,默默不言。 淩度月笑一笑,道:「金鳳,如是柳鳳山要你拔劍殺我,你將如何?」 金鳳道:「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件事情。」 淩度月道:「現在,你可以仔細地想想了。」 金鳳道:「我會很仔細地把這件事,再回答你。」 淩度月道:「不用回答了,你仔細地想一想這件事,想個明白就行了。」 金鳳道:「大哥,會不會真的遇上這樣的事呢?」 淩度月目睹金鳳流露出的痛苦之色,心中暗暗忖道:十數年的積威,恩情,早已在她心中打下了深厚的基礎,一旦要她反抗那柳鳳山的令諭,在她而言,那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了。 他深明此理。所以,他沒有追問金鳳。 金鳳一直靜靜地坐著,雙目望著屋頂出神。 淩度月穿好衣服歸來,金鳳再長長籲一口氣,道:「大哥,我想通了。」 淩度月微微一笑,緩緩說道:「能夠告訴我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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